86,帶壞了
花止脫險歸來,孟大夫很有眼色的命兩個弟子將門房抬回房間后,將空間留給了小兩口。
兩人互相交換了這幾日的情報,當聽到舒燼射殺袁斌的時候,花止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花止說:“沒想到,相公居然敢殺人?!”
一想起袁斌,舒燼就想起慘死的張小蘭,臉黑成鍋底,惡狠狠的說:“畜生,就該下地獄。”
無論是現在事後回想,還是趴在床底下天人交戰的時候,舒燼都知道,這麼做很衝動。
殺袁斌容易,善後難。
他不敢保證,一定能把傷痕纍纍的張小蘭帶出府衙。
他也不敢保證,袁斌身死,全鎮戒嚴排查,張小蘭不會把他供出去。
若不是張小蘭生無可戀縱火燒了屋子,後果,簡直不可估量。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不為一時痛快,只為人活一世,總有一些事情值得人去冒險,甚至付出生命。
如果讓舒燼為了自身安危,就那樣活生生聽着張小蘭生不如死的哀嚎痛哭,而袖手旁觀,他這一輩子,都將活在對張小蘭的愧疚里。
花止問:“動手的時候,你怕不怕?”
舒燼說:“怕。”
長到二十歲,只殺過雞的人,殺人,怎麼可能不怕。
他怕的手抖,在決定好動手時,卻沒有一絲猶豫。
花止笑道:“沒事,多殺兩個就不怕了。”
這話,聽起來頗為驚悚。
舒燼驀然想起,花止還在娘家的時候,也該也沒有殺過人的吧?
小翠那麼彪悍得完全不像一個女人的人,第一次殺人之後都腿軟的拖慢步伐,為何花止在西川外殺那群刺客的時候,卻彷彿已經輕車熟路,並且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模樣呢?
舒燼無奈嘆息:“娘子啊,我說你什麼好?”
花止絲毫沒有說漏嘴的覺悟,只笑眯眯的看着舒燼。
花止腦子裏什麼都不想,放下所有冷漠與戒備笑起來的時候,真像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又甜又軟,能把人的心窩融化。
舒燼說:“對了,還有一件事。”
舒燼拿出從袁斌那邊帶出來的書信,花止看了才知,他們從西川前往遠化時遇見的那波身份可疑的殺手,竟然是袁斌派去的。
袁斌,受人之命,能抓活口便抓活口,若是不能,就地格殺。
袁斌大約是不願意抓個活口回來麻煩,指不定還得給這封信的主人送過去,索性便準備下死手,所以一見面二話不說就下殺手。
此時此刻,花止很想感嘆一句:沒想到老娘這麼招人惦記,走哪兒都有想要我命的人,這就是主角的待遇嗎?此處應有國粹!
花止問:“相公覺得,能指使袁斌做事的這個人,會是誰?”
舒燼搖搖頭,說:“不知。”
這種勾心鬥角、暗處捅刀子的事情,花止想一想就覺得頭疼,索性躺床上裝死,讓舒燼一個人煩惱。
舒燼一瞥花止皺着眉,就坐到床頭,溫聲問:“娘子又頭疼了?”
花止說:“沒有,我只是很煩。”
花止怎能不煩啊,做出十字弩的原意本是為了保護舒家,現在出了這兩件事,花止清楚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情報系統,遠比她想像的完善,十字弩的事情暴露的太快,現在已經給舒家招來無數麻煩,與原意背道而馳相差甚遠了。
舒燼嘆了口氣,說:“現在,就算我們將十字弩的圖紙交給青王殿下,尋求青王殿下的庇護,只怕也不能善了,除非......”
舒燼沒有說下去,花止明白他的意思。
除非,舒家徹底的投靠青王,舉家搬遷,到青王的勢力範圍內居住,才有可能保證人身安全。
可這樣一來,安全不是絕對的。
二來,京都既是繁華勝地,又是吃人地獄,只怕幾個老人小孩適應不了,又要惹出一堆亂子。
三來,自己若無足夠的勢力,只靠十字弩圖紙這一份功勞,不足以讓青王庇護舒家一輩子。
舒燼沉思了一會兒,說:“娘子,與其尋求他人庇護,不如,咱們自己強大起來。”
花止問:“相公有什麼想法?”
舒燼說:“娘子說的對,恐懼,是捆綁敵人手腳最好的東西,既然這一個個的都覬覦十字弩,不如,我們把它好好的用起來,把十字弩給敵人的恐懼,放到最大。”
花止眼睛一亮,坐起來:“相公,你不會是想,用十字弩組建一隻私兵吧?”
舒燼微微一笑,說:“什麼私兵,只是一隻護衛家宅的家丁罷了。”
只要去牙行,以購買奴僕的名義,購買一批精壯的男人回來,讓花止教他們些拳腳功夫,再每人配備上十字弩,舒燼相信,只要給他一些時間籌備,即便是那個離恨公子再次打上門來找麻煩,面對殺傷力強勢的十字弩萬箭齊發,舒燼能讓他豎著進來,橫着出去。
想到這裏,舒燼的表情又焉了。
這樣一來,就需要非常多的銀錢,購買奴僕,擴建宅院,還要養活他們,給他們裝備武器,這筆錢,想想就夠人頭疼的。
舒燼什麼都不怕,就怕這些事情準備起來耗時太長,他還沒準備好,敵人就來了。
花止說:“相公這個主意好。”
先前用不着,花止一直沒怎麼想過,但有了思路,細細想來,殺人的東西嘛,她會做的,可不只是弓弩和毒藥啊。
既然要玩,咱們就玩筆大的,某些藏在犄角旮旯的小老鼠們,等着姑奶奶給你們準備一份大禮!
被花止一誇,舒燼的眉眼又展開了:“娘子覺得好?”
花止拍着手說:“簡直太好了,我以前從來沒想過,相公你怎麼這麼聰明啊。”
花止表情太浮誇,舒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花止是在真心誇讚,還在在揶揄他了。
花止說:“只需要一點時間,最多一個月,就能看見成效,到時候......”
舒燼接口道:“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花止確實想這麼說來着,但聽這話從舒燼嘴巴里說出來,免不了產生一些疑惑:這還是我那個比小綿羊還溫順的相公嗎?莫不是被我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