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王家三兄弟
雨水落在山上,捲起一片污泥,順流而下,染得四處都是一片渾濁。
山道那頭,奔來三個漢子,遠遠的看見花止二人,慢下腳步。
瘦的像根竹竿的王二疑惑的問:“大哥,是她嗎?怎麼少了一個人?”
王大細細的瞧了一眼花止,說:“是她,不必管別人,我們的目標,只有她。”
三人抽出各自的武器,呈掎角之勢將花止二人圍住。
三人靠得越近,危險的感覺越濃。
但看這三人具是一身款式一樣的黑衣,就知道這是有組織的人,他們已經佔據人數優勢,卻沒有立刻發動攻擊,反而將二人圍起來,更像是怕他們逃跑。
聽三人之前對話,他們已經發現舒燼不在,卻沒有分出一人去追,說明他們不在意舒燼的性命。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此行的目標,不是趕盡殺絕。
花止心裏迅速的分析着局面,面上一派冷靜,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冷笑,手裏兩把柳葉刀像轉筆一樣,在花止指尖轉動,一個不小心,就能玩火**。
花止說:“你們跑得真慢,讓我等了好久。”
三人心裏懼是一驚,花止早發現了他們,卻沒有逃跑,反而在這裏等着他們過來,這姿態,就彷彿他們才是被獵殺的那隻羔羊。
難不成,有人走漏了風聲?
不可能,花止三人前腳離開西川,他們三兄弟後腳接到命令后,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一路上未曾停歇,不可能有人趕在他們前頭,給花止報信。
王大問:“姑娘怎知我們為你而來?”
花止心中一驚,這三個人為她而來,為何?
這是有預謀的行動,且此地距離西川還很遠,絕不可能是趙家或者張家的動的手,那她,什麼時候又招惹了什麼人嗎?
袁斌?
一州之令,能拿出這樣三個高手,且目前監管遠化,能得到三人的行動軌跡,他是唯一符合條件的人。
可在遠化的時候,他有十足的理由殺花止,他卻忍了。
花止離開西川,他又派出三人來,荒郊野嶺,鬼鬼祟祟,掩人耳目,堂堂洲令行事如此上不得檯面嗎?
花止冷笑着:“想讓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抓我的?”
王大說:“若姑娘願意束手就擒跟我們走一趟,我們保證,不動你的兩個同伴。”
花止明白了,果然,他們要的是她,不是他們三個人的命。
雖然花止懷疑袁斌,但究竟是誰躲在幕後現在還不能十足確定,花止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會一會那個人,總被不知名的人惦記着,也沒法過日子。
花止微微挑眉,說:“好說,容我與家奴交待兩句便走。”
王大說:“行。”
王大揮揮手,三人重新站在一處,留出了一方空缺,手裏的武器卻沒有放下,依然緊張的戒備着。
花止說:“去吧,找到相公,安全的帶他回西川,讓他莫要擔心我。”
小翠着急:“少夫人......”
小翠的目光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空缺的方向,用眼神示意花止:跑。
這三個人行動迅速,要是能跑,花止早就跑了,何必在這裏等着。
左右是跑不了,多餘的苦頭花止雖然不怕,卻也不願吃。
花止說:“聽話,去吧。”
小翠又看了看三人,終是一咬牙,跑了。
花止手裏把玩着柳葉刀,神色淡淡,說:“走吧。”
王三摸出繩子想將花止綁起來,花止冷冷挑眉,說:“你若要綁我,我現在就和你們拚命。”
三人對視一眼,上頭交待要活口,他們不能讓花止死了,可情報里說,花止武藝驚人,看她把玩柳葉刀的模樣也可窺一二,這樣的人,不綁起來,如何安心上路?
花止不待他們回答,自顧自上路。
對上這三個人,花止沒什麼把握,但生死之爭,往往拼的是一口氣,真玩起命來,花止自認還有五成勝算。
王大看着花止仿若閑庭閑步的姿態,心裏更是緊張,緊張中,又生出一份敬重。
殺手江湖,實力為尊,雖然還沒真正動過手,但單是花止這份處變不驚的姿態,已經足夠讓人尊敬。
王大說:“只要姑娘不為難我們,我們定然也不為難姑娘,走吧。”
辛辛苦苦的走了兩天,才從遠化走到這裏,一想到可能又要走回去,花止就想問候那人的祖宗十八代。
王大說:“姑娘還沒回答我,你是如何知道我們為你而來的。”
花止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王大被花止這副仿若看白痴的表情氣着了,說:“姑娘自己說的,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就回答我的。”
花止說:“我說的是,你想要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從來沒說過,我只有一個問題。”
這就是耍無賴了,然而王大一介武夫,哪裏能反駁的出來,乍一聽,還覺得挺有道理,是自己大意了。
他們此次出來,雖然不是絕密任務,但一路上也小心謹慎,自己引以為傲的追擊之術,被人提前看穿,他又覺得不可能是花止事先知道,心裏就更是好奇答案。
王大說:“那姑娘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概問了,好回答我的問題。”
花止饒有興味的挑眉,好久沒有和這種同道中人打交道了,這感覺,頗為親切。
花止說:“你們的主子是誰?”
王大氣結:“你......”
花止當然知道,幹這一行的,無論是主子還是僱主,都是絕密,死也不能說的,若是說了,下場會比死還可怕,她故意問出這個問題,為的不過是堵住三人的好奇心。
花止相信,他們惜命,便不會刨根問底,來問花止一個關於直覺的答案。
另一頭,小翠順着舒燼一路留下的標記,終於在天黑之前,在一個小山洞裏找到了舒燼。
舒燼很會找地方,這個山洞不僅小,而且位於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面,旁人就算從這裏經過,不仔細查看,也是發現不了的。
舒燼一看小翠獨自回來,便雙腿一軟,扶着大石頭,哆嗦着問:“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