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你不就想讓我來嗎?!
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楊一嘆很清楚這一點。
在場的所有面具成員也都清楚這一點。
可正如楊一嘆所說。
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陸淵肯定是不能出事的,無論是死亡還是傷殘,這些結果都不應該由陸淵來背負和承擔,一方面陸淵也承擔不起,另一方面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
可就如此草率放棄自己的生命...
說實話。
王權霸業心有不甘。
或者說,在場的面具有一個算一個,甚至包括提出了這個辦法的楊一嘆,都心有不甘。
讓別人去死,很簡單。
聽別人去死,更簡單。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其實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死亡」!
但是像楊一嘆提出來的這個辦法,硬生生把唯一的生路親手扼殺,只為了給另一個人帶去生還的希望...
憑心而論,確實過於無私了點!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人性的寫照。
王權霸業等一眾面具終究是人,也具備不同的心思與私心,在這種艱難的抉擇面前時,還是在所難免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時間不等人!
在又一次的觀望四周后,楊一嘆收回目光,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形色俱疲的同伴,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再度提起了這個話題:
「考慮的怎麼樣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妖皇的速度,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快。」
「再拖下去,我們就不用選擇了!」
王權霸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望着黑壓壓一片的黑色狐群,微微側頭和自己的妹妹以及所有的同伴對視了一眼,然後平靜的點了點頭:
「大家一起出手吧!」
「給一嘆創造機會。」
「不留餘力,只望成功。」
「這一次,是我王權霸業坑了大家。」
「按目前的局勢,我們是必死的。」
「所以,在死之前,怪我就隨意怪我,想罵我的也可以隨意罵我,你們的命,我王權霸業雖然背不起,但至少在千百年後,能留下一道清譽。」
王權霸業的遺言,可謂極重。
在陸淵沒橫空出世前,在神火山莊還沒徹底的崛起前,王權霸業所在的王權家穩坐道盟的第一把交椅,別說是罵王權霸業,就算是指責王權霸業所作所為的錯誤,在整個一氣道盟中也極少有人敢做這種事。
或許,各個古老家族的家主,可以仗着年歲稍大一些,以長輩的身份來指出王權霸業所作所為中的錯誤;但對於所有的小輩來講,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有能力,去指責王權霸業。
當然。
這不僅僅是因為王權霸業的身份。
更因為王權霸業的人格魅力。
心氣未散前的王權霸業,雖然眼光有些高,但和同輩相處的時候,並不會因為眼光高而產生隔閡,性格開朗的王權霸業在同輩之中比較受歡迎,但比起同齡的女孩子來講要稍稍弱一些。
在男生群體中,好看的女孩子總是會被賦予更多的話題和爭論,所以,即便王權霸業的人格魅力已經很強了,但由於性別的原因終究沒達到一呼百應的地步。
就比如說,東方淮竹就不會聽王權霸業的任何吩咐...
好在,這也僅僅是因為性別的原因。
在同為男孩的群體中,王權霸業的威望相當高。
不過,王權霸業不接地氣。
王權霸業所結識的,都是各個古老家族中的嫡系子弟,而且還不是每個家族的嫡系子弟他都結交。
與削弱古老家族、為平民開闢上升渠道的陸淵相比,在年青一代的聲望中,王權霸業仍處於劣勢。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兩者發展的方向不同,但也同樣具有能完全信任自身的同伴亦或是下屬,在危難關頭,不會出現人心散落的現象。
所以,這些就足夠了!
而聽見王權霸業都這麼說了,餘下的所有面具成員也就都明白了,參差不齊的附和道:
「明白!
!」
雙指緩緩的撫過冰冷的劍身,王權霸業的眼中閃過一絲留戀,不過這絲留戀很快就轉為了果決,金色的光芒一寸一寸的浸染了整個劍身,在舉起劍的同時,王權霸業厲喝道:
「以我為中心,跟我的攻擊走!」
「不要吝嗇法力,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剛剛楊一嘆已經說過了。
這個包圍圈,沒有破綻!
所以,無論攻擊哪一邊,其實都是相同的!
或許,會有偏差。
但絕不會太大。
而王權霸業的舉動,也無疑是英明的。
留三分餘力?
完全沒有必要!
反正他們都是要死的!
陸淵來了,他們也要死,因為肖天昊不會放他們這群活口回去,更不會任由他們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陸淵不來,他們也要死,因為計劃已經被破壞的黑狐,絕不會放過他們這群破壞了計劃的罪魁禍首。
唯一不能夠確定的,其實是每個人具體的死法。
魚餌都不配合,怎麼釣魚?
魚已經察覺到了,還會咬鉤嗎?
顯然不會。
因為很多事情,只有一次的機會!
他們的孤注一擲,只有這一次機會。
黑狐設下的圈套,也只有一次機會。
因此,當楊一嘆用力的扣下額頭上的天眼時,王權霸業的天地一劍也朝着正前方噼了下去!
與此同時...
張家的黑劍,也隨着王權霸業金色的劍氣噼了下去...
李自在的無定飛刀,也如同滿天細雨一般朝同一處打去...
風雷交織,土石碎裂...
裹挾着厚重青光的巨大玉如意,也被青木媛極其蠻橫的丟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原創與彷品法寶,也被李去濁如同一個敗家子一樣扔了過去...
就連牧神氣,也打出了一道巨大的白色氣浪,加入了這次攻擊中...
除了精神力耗盡的王權醉沒有發出任何實質性的攻擊,再刨除掉自撅天目的楊一嘆無力發出攻擊后,剩下的所有面具成員皆發出了當前境界下的極限一擊!
面具,終究是一群天才組建而成。
就算每個人體內的法力都已經在戰鬥中被消耗掉了不少,但這竭盡全力的一擊,仍然發揮出了巔峰的水準。
這裏面,有技巧。
但不可否認的是,也有意念。
王權霸業等人畢竟是從人族困苦時期過來的,或許在天下一統后,數百年以後的人類會失去了這份血性,會失去了這份自我犧牲的精神,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此時此刻這些出身高貴的天才們,確實有極其強悍的意志和果決。
說不留餘力,就真的不留餘力!
而當八位天才級別的妖王,不留餘力的發出巔峰一擊,而且還把所有的巔峰一擊都揮向了一個方向後...
這道匯合在一起的攻擊,論強度就已經達到了標準的妖皇級,而且在妖皇的所有攻擊中還算不上弱!
說實話。
某隻分身當場就被嚇抽過去了。
開什麼玩笑!
她只是一道分身啊!
實力只是標準的大妖王!
固然,她手下還有不少妖王級別的炮灰存在,但在這種不可阻擋的面前,這些炮灰連阻擋住攻擊一絲絲的能力都沒有!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
妖皇的標準一擊!
這是什麼概念?
眾所周知,一般的大妖王可以打普通的妖王四五個,而實力強大的大妖王,比如說黑驢阿柱,就可以打普通的妖王十來個,而且面對同等級的大妖王,也可以輕輕鬆鬆的牽制住。
而正經八本的妖皇,比如說南國的歡都擎天,又可以輕輕鬆鬆的把黑驢阿柱這個大妖王吊起來捶...
因此,一道妖皇級別的標準攻擊,別說是一個大妖王接不下,就算來三個五個大妖王聯手,也照樣接不下!
當然。
這裏指的標準攻擊,是按照妖皇自己的實力進行劃分。
妖皇若是拿出殺招,別說是大妖王接不下,就算是同等級的妖皇,也很有可能折在這個殺招下!
因此,所謂的比擬妖皇的標準一擊,真的是誇讚而不是諷刺。
但大妖王接不下,並不意味着妖皇也接不下!
在這道分身剛剛做出後退的動作時,身體就勐然頓住了一瞬,然後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擋在了這片攻擊面前。
路上,一眾黑狐盡皆灰飛煙滅。
但...
「到此為止了!
!」
幽雅深邃的聲音突然響起,極致的光與熱還沒爆發開來,就被強大的黑色妖力強行壓制了下去。
在所有面具成員震撼絕望的目光中,黑色的狐妖緩緩伸開手,一顆帶血的眼珠就靜靜的躺在其手心裏。
那是楊一嘆的天目!
也是他們失敗的證明!
但...
「這怎麼...可能...啊...」
李去濁的牙齒都在打顫,儘管他無比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在此時此刻,他卻非常懷疑他眼睛出現了問題,產生了錯覺。
「我們的攻擊,足以比擬妖皇!」
「一嘆的天眼,極端的隱匿。」
「就算擋下了,怎麼可能被發覺?!」
李去濁喃喃自語着,失魂落魄的跪在半空中用力的撕扯着頭髮,卻沾染了滿手的鮮血。
面具從建成那天開始,還從來沒有打過如此憋屈的戰鬥!
幾年前,與當時尚且是龍影書局的天樞星袁卯交手,雖然輸了,也被用贖買的方式羞辱了,但還不至於如此的落魄。
幾個月前,與正在處理西域事態匆匆趕回來的袁卯交手,雖然差距更大了,最終也輸了,但從南國公主身上,也多多少少留下了最後一絲顏面。
可這算什麼啊!
自相殘殺!
他們沾到的血,都是同伴的!
黑狐確實被殺了不少...
可是,沒有任何一隻黑狐有鮮血!
因此,當希望破碎,當看見滿手的鮮血都是自己人的鮮血后,性格最為張揚且衝動的李去濁毫無疑問的崩潰了,泣不成聲的哭嚎道:
「這算什麼啊!」
「你們這群畜生,把我們當成了什麼!」
「把我們當成一群玩具嗎!
!」
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所有的舉動,全都是徒勞。
疲憊與煎熬,希望與絕望;不僅僅擊垮了李去濁的心理防線,也讓所有面具成員的心靈陷入了崩潰之中。
王權醉畢竟還是精於精神方面。
雖然精神力已經消耗殆盡,餘下的几絲精神力維持清醒都比較困難,但這份踏實的底子依舊存在。
因此,在所有人的心理防線全都或多或少的崩潰時,也只有王權醉還能多多少少的保持住幾分清醒。
可這種清醒,只是更大的痛苦。
將從身後撲過來的黑狐用長劍釘在地上后,王權醉看着地上已經破碎的面具,又看了看只攻擊自己,而不去攻擊神情恍忽中眾人的黑狐,黑色與血色交織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是的。
唯一能拯救大家的,目前也就只剩下了她。
可她卻騰不出手來。
現在的她,連自保都是個難題。
怎麼去拯救其他人?
而在面具中,精神力僅次於她的楊一嘆也是半廢,唯一的天眼不僅被自身親手摘了下來,還被遠處的那位不知名的妖皇擒在了掌心裏。
這個局,已經是死局了!
但王權醉還不想低頭認輸!
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群畜生,具備極強的惡趣味。
明明有能力殺死她,卻始終不肯真正的殺死她,只是不斷的對她發起攻擊,消耗她僅剩的體力,然後試圖用強大的壓力把她的心理防線也攻破!
「卑劣...無恥...」
王權醉拄着劍,喃喃自語着。
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大聲嘶吼。
但維持住心理防線,是她目前唯一能對這個世界抗爭的舉動了,即便明知道這種舉動是徒勞無功,但王權醉覺得,掙扎與否本身就是一種態度,成功看命,但掙扎可不能放棄。
「卑劣無恥么?」
不知何時,黑色的人形狐影已經來到了王權醉的身前,高高在上的伸出手,拍了拍王權醉的肩膀,然後自顧自的說道:
「沒什麼卑劣無恥的。」
「一切,只是因為你們太弱了。」
「如果你們不會一群妖王,而是一群大妖王,現在的局勢就絕不會是這樣,而且,如果你們中還存在着一位妖皇,恐怕我也不敢採取那位小朋友的建議,制訂了這個簡簡單單的計劃。」
「而且,那位小朋友也撐不到這裏。」
「恐怕早就在路上被你們抓起來了。」
王權醉掀了掀眼皮,有氣無力的打量着面前這隻黑色的狐妖,在已知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基礎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出了那個最想要知道結果的問題:
「你們和塗山,是什麼關係?」
「塗山啊...」
黑色的狐妖笑了笑,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在把王權醉當場抽懵后,笑嘻嘻的反問道:
「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王權醉用力的喘了兩口氣,盡量忽略這種羞辱感,上下簡單的打量了一下這隻黑色的狐妖,然後平躺在地面上,澹澹的反唇相譏道:
「總之不會是朋友。」
而這一次,卻沒有攻擊到來。
黑色的狐影下意識遁入虛無。
可惜...
終究是慢了半分。
「很聰明。」
一道黑影出現在了王權醉身前,背對着王權醉。
抬眸,微微打量了兩眼,王權醉就從這個背影中找到了合適的模子,帶着三分驚喜七分驚懼,下意識尖叫道:
「陸淵你怎麼來了???」
可王權醉在問出這個問題前,忽略了很重要的兩點:她的嗓子已經啞了、以及這個問題本就是一個無意義的問題。
李去濁的機關鳥,都把大致的來龍去脈完美的送到了龍影書局裏,就算是陸淵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而嗓音嘶啞,導致了這句尖叫不僅沒包含任何的有效信息,反倒是帶來了強烈的噪音。
好在,王權醉很快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心神頓時放鬆,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然後摸索着身上的器具,最後用僅存的几絲法力打開了儲物器具,從中摸出了一個水壺。
由此可見...
王權醉真是傷的不輕...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不說立刻站起身來去救援同伴,最起碼來講,也會把劍重新撿起來,裝模作樣的保持警戒。
怎麼可能心安理得的喝水...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
在陸淵沒來之前,只有王權醉一人在修補整個面具的缺陷,就算是在這方面具備極強的天賦,終究也扛不住黑狐本源中的那些怨念。
沒瘋就算不錯了。
所以,對王權醉如此神經的舉動,陸淵也就沒有任何想要糾正的意思,只是不慌不忙的打量着手裏的手臂,對着不遠處突然沉着下來的黑狐娘娘笑着打了聲招呼:
「我知道,你想要我來...」
「但我來了,你怎麼又想躲呢?」
黑狐娘娘的臉色很不好看。
不過猶豫黑狐娘娘的臉本就是黑的,所以即便是臉色不好看,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來分毫的不對勁。
但很可惜。
她面對的是陸淵。
而且還不是之前的陸淵。
是融合了苦情巨樹根源后的陸淵。
如果黑狐娘娘打算用那些怨念來腐蝕陸淵的精神,陸淵可以非常自信的保證,絕對讓黑狐娘娘虧的血本無歸。
開什麼玩笑!
美好的記憶都在他的手裏。
無非是一個巨大的拼圖罷了。
只要找到兩個相同的,就可以抵消。
而且...
這還不需要陸淵費心!
美好與殘酷,本就是一體的。
怨念會自動歸位。
而黑狐娘娘也會越打越弱。
好在黑狐娘娘並不蠢。
已經與塗山產生了關聯,甚至拿下了塗山紅紅那個幾乎不可能被融化的冰山,要是說陸淵手裏沒有什麼針對她的底牌,那才是離譜的事情!
因此,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太多的算計,剩下的,只有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才能算作是結束。
這一場戰鬥,論輸贏,也決生死。
黑狐娘娘不可能與陸淵講和。
陸淵也不可能與黑狐娘娘講和。
但在開始戰鬥之前,陸淵還有幾個需要解決的小麻煩。
而恰巧。
黑狐娘娘也有幾個攻心的小點子。
無視掉肖天昊驚恐的神色,黑狐娘娘笑着用殘存的一隻手臂,橫空把肖天昊拎了過來,然後毫不留情的把肖天昊扔在了陸淵身前的地上,認真的說道:
「這就是出賣他們的叛徒。」
「也是算計你的叛徒。」
「我知道,你與他之間,有仇。」
「但就算仇再深,我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繼續替他隱瞞,算計您,於心不安,可我也有難處,必需要算計您。」
「但這個叛徒...」
「就交給您處置了!」
「今天,即便是您死,也不至於死的不明不白!」
肖天昊臉上的驚恐已然全部消失,面無表情的看着陸淵,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後也沒有反抗,就安靜的躺在了原地,自顧自的低語道:
「請把我的屍骨,棄於此處吧...」
「家仇,不可不報。」
「但我已無顏去面對任何人。」
「算計您,是我的錯誤。」
「但我並不後悔。」
「只是,錯了,而已!」
空氣突然安靜。
陸淵卻沒有說話,更沒有去瞅肖天昊。
他只是平靜的走到了楊一嘆的身前,輕揮衣袖,把跪地不起的王權霸業等人硬生生的抬了起來,然後掰開黑色的斷臂,將略扁的天目取了出來,輕輕的揉了揉,然後開啟命運之眼,強制性的開啟了楊一嘆額頭上已經閉合的天眼,最後把眼珠按了回去,用治療術簡單的修復了一下。
可空氣卻更寂靜了!
無論是王權霸業等人,還是已經緩過神來的王權醉,又或者是肖天昊,甚至就連黑狐娘娘,也都滿臉懵逼。
不是...
你一個神火山莊出來的人,有天眼?
而且你還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神火山莊弟子,不僅是東方孤月的關門弟子,還是神火山莊的繼承人啊!
神火山莊的繼承人,擁有天眼?
這邏輯始終對不上啊!
問題是...
你這天眼是怎麼來的呢?!
難不成,是楊一方看着自己的老夥計東方孤月都年紀一大把了,卻還沒收到合適的徒弟,把自己家裏的小輩分出來一個,送給東方孤月當徒弟?
這都什麼奇葩邏輯!
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好吧!
再說了,楊家的嫡系子弟有幾個,或許外人還不知道,但和楊一嘆從小玩到大的王權霸業等人,可是很清楚的。
番茄
而當刨除掉這些不可能后,這個問題反而變的更加奇怪了:
不是楊家人,卻有天眼,什麼原因?
從昏迷中醒來的楊一嘆也不清楚。
不過,楊一嘆唯一突然明白的,就是這些年來,身為楊家之主的楊一方為什麼總是督促他前往神火山莊與陸淵搞好關係,而不是去王權家找王權霸業。
廢話!
有一個自家人,不僅是妖皇,而且地位能力都相當高,對自家還沒有任何排斥的舉動,這樣的大腿不去抱,難不成要留給別人去抱嗎?!
王權家終究是外人!
或許,有朝一日楊家會覆滅,但到了那時,王權家就算是出力,也絕不會在沒有理由的基礎上對楊家施以援手。
可神火山莊不同啊!
雖然還不知道陸淵是那一脈的楊家,但只要陸淵還被神火山莊內部的人承認,神火山莊就算元氣大傷,也能把楊家從泥坑裏拽出來一部分!
具體拽那部分,楊家自己說了算。
但肯定能拽出來!
因為神火山莊不會容忍自家的少主因為這種事而蒙羞,龍影書局更不會容忍自家的主上因為這種事而聲名狼藉。
總之,就是一句話:自家人肯定比外人可靠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