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 木宗國主

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 木宗國主

第98章

章府會客廳內,一身蔥綠色緞袍的中年男人坐於首位,他長相普通,但皮膚光滑,放在膝蓋的雙手白皙而乾淨,指甲整齊,一看就是平日裏養尊處優、保養良好的樣子。

這人就是木宗國主,名叫潘顯鈺,異能能量處於精鍊後期,被稱作倉鴞君。

他的下首坐着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年歲不算太老,但眼角嘴角都有很深的紋理,看起來平日裏經常都是很嚴肅、不苟言笑的樣子。

這是木宗國國相章途。

章途身邊坐了個穿着華麗、面目姣好的中年女子,是他的夫人。

他們對面則坐了四位年輕男女,樣貌都不錯,個個眼睛明亮,身姿挺拔,臉上表情恭敬,但又不拘謹,長輩們說話時,他們也會適時說上幾句。

氣氛算得上舒適活躍。

國主潘顯鈺看着這幾個年輕人,讚歎道:「章相的幾個孩子長得都好,人品和能力也都好,章相和夫人真是教子有方。」

章途轉頭與妻子對視一眼,沖潘顯鈺笑道:「都是國主大人恩典,允我這幾個孩子與太子一起讀書。」

「那也得是他們肯用功努力才行。」潘顯鈺贊道。

兩人正互相彼此說著客氣話恭維着,會客廳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章途眉頭微皺,看向守在一旁的管家,怒道:「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不讓人過來打擾嗎?」

管家也很納悶,急急去門口,想把人趕走,結果一開門,就被一個年輕人猝不及防一把推開,來人兩步就跨進屋內。

章途看清進來的人,臉色倏地一變,站起身就大罵:「你個逆子,還有臉回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你就敢進來!」

張逢喜面色不變,往前走了幾步,理也沒理他,直接走到木宗國主面前,雙手握拳,不卑不亢一拜,說:「張逢喜給國主大人請安!」

潘顯鈺明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誰,不由一臉驚異,「這不是章家小四嘛,紅興郡那邊給我傳過好幾次信提到你,連其他國家的使者也跟我講起你,你在那邊可是出了名了。」

章途臉色難看地在旁道:「國主大人,您別被這個小子矇騙了,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蠢笨之人,紅興郡遠在幾百公裡外,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只有親歷者才知道,道聽途說不足為證。」

潘顯鈺明顯並不贊同章途的說法,但給面子的並沒反駁,看得出他對章途非常倚重。

而張逢喜也並沒反駁,一是他做過什麼不是靠嘴說的,紅興郡的餘波遲早會影響到這裏。

二是他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在場的人身上。

一進門,他在跟國主問好時,已經在注意在座的這對中年夫婦,看過之後,他大為失望。

章途和這位章夫人,和他的父母毫無任何相似之處,從外貌到聲音到言行舉止,都是完全的陌生人。

之後,他又看向原主的三個哥哥和一個妹妹。

這幾個年輕人相貌還不錯,初看之下,很容易給人好感。

但也一樣,與他的張逢系列兄妹幾個也完全不像。

此章家果然不是彼張家。

張逢喜非常失望,剛才進門前,胸膛里的那種熱度和期盼,都像徹底噴發完畢的火山一樣,再無激情,激動不起來了。

他下意識地用手指摩挲自己虎口上那道淺淺的白色疤痕,眼眶的酸澀讓他幾乎當場落下淚來。

張逢喜垂下眼皮,聽見章途大聲訓斥他道:「還不趕緊退下,你這不知輕重的廢物!」

張逢喜的喉結動了動,他輕聲問:「敢問父親大人,既然三位哥哥和妹妹可以留在這裏,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章途臉都被氣紅了,邁步就想過來打人,被章夫人勉強伸手拽住。

張逢喜抬頭看向她,章夫人沖他低聲道:「趕緊回屋去,別在這裏丟人,你給你父親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呢?」

張逢喜眨了眨眼睛,說:「子不教父之過,孩子沒有天生的壞種,章逢喜走到今天這地步,你們該問問自己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聞言,章途簡直快要氣死了,他剛被國主大人誇讚過教子有方,現場這逆子就給他丟了面子。

他大吼道:「你就是個天生的廢物,你幾個哥哥和妹妹都有出息,怎麼就你是個養不熟的混蛋!」

章家老大章逢林站起身,長袍曳地,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他走到張逢喜面前,搖着扇子皺着眉頭道:「四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父親讓你回去也是為你好,你腦子愚鈍,為人又魯莽,在這裏衝撞了國主大人又該如何是好!」

老二章逢渠歪着嘴角,冷笑了一聲道:「大哥何必和他好言好語,說人話他是不會聽的,不如直接找家丁過來,把他用棍子打出去才幹脆!」

老三章逢峰沒說話,他長相陰柔,眼神也深沉,只用一種令人發毛的沉鬱目光看着這幾人。

最小的妹妹章逢鳳則笑着站起身道:「大哥二哥,你們也別說得這麼難聽,到底都是自家兄弟,四哥要不是走投無路了,肯定也不會輕易回家,咱們就算幫不了他,但容他在家吃口閑飯還是可以的。」她笑得很好看,目光也溫柔,刻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心眼不夠多的都得被她繞過去,「爹,您說是吧?」

儘管章逢鳳來者不善,但她軟言細語的,倒是讓氣氛沒那麼劍拔弩張了。

章途臉色難看地沖張逢喜道:「我叫賬房給你支幾車糧食,你拿了就走吧,章家廟小,容不了你這尊大佛!」

這幫人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張逢喜還沒怎麼開口,就已經被定性為活不下去,狼狽回來討口吃的的廢物了。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搖了搖頭。

章途見了以為他不滿意,正要繼續發火,卻見這個逆子向前幾步,沖一直沉默看着他們的木宗國主行了一禮,繼而開口道:「國主大人,我是張逢喜,想必您已經聽說過的名字,紅興郡的大力士比賽就是我主辦的,至於我當時讓人發出來的煉鐵秘術的傳單,國主大人應該已經看過了。」

章途嘴巴動了動,正想大罵張逢喜痴人說夢。

卻見木宗國主竟然面帶微笑,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已經看過了,不僅看過了,我還讓工部按照你的方法試着採集鐵礦石,小規模製作了高爐,進行了提煉。」

章途震驚地看向木宗國主,喃喃似的道:「這個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木宗國主目光看向他,笑了笑道:「我跟章相提過,但當時章相說這個方法不可信,還說如果是真的,哪有人會把這種秘密向全天下透露,而應該像金宗人一樣,謹守秘密,靠這個讓自身更強大才對。」

章途臉上現出尷尬神色,「我只是不相信這個逆子……。」

潘顯鈺搖了搖頭,正色道:「章相不該這麼說自己的孩子,我看張小郎為人寬容、平和,與坊間傳聞完全不同,以前估計他是年紀太小還不懂事,如今孩子有了大出息,你做父親的應該引以為傲才對。」

章途不說話,但表情明顯並不贊同,他看了張逢喜一眼,那目光就像是想讓這人從世上立刻消失一般,眼底里蘊藏的,是一種根本不可能是父親看待孩子的那種憎恨和陰毒。

但木宗國主並沒發現章途的異樣,他親切地看着張逢喜,詢問道:「張小郎想要見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其實,我也早就想見見你了,聽說你之前受了重傷,現在身體恢復得怎樣?」

張逢喜沒想到他回到章家,得到的第一句關心不是來自章家人,而是這個高高在上,本不可能對他關心的一國之主。

儘管木宗國國力孱弱,但國主到底是國主。

張逢喜又是雙手握拳,微躬身一拜,道:「謝謝國主大人關心,我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站直身體,雙手垂下,自然地放在身體兩側。

他的目光與木宗國主相對,既不怯懦,也不躲避,目光澄澈平靜,像一汪湖水,看了不覺深沉,只覺得讓人心神安定。

潘顯鈺雙手輕輕一拍,笑道:「那麼,張小郎找我是有什麼事呢?」

對於木宗國主的態度,章途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但他強忍着沒出聲,他那幾個兒子也只面色不愉地冷眼看着,只有章逢鳳急的都快跺腳了,她一個勁沖她爹使眼色,想讓她爹把人趕緊趕出去。

章途倒是想這麼干,但是國主在跟張逢喜說話,他不可能當著國主的面現在趕人。

就在這時,張逢喜又向前一步,對他說:「我大概能猜到您在為什麼事為難。」

潘顯鈺疑惑地看着他,眼底隱隱有複雜的神色閃過,最終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悅的表情已經很明顯了。

他手指在旁邊桌面上警告似的輕敲,雙眸微眯道:「張小郎大概是想得太多了。」

章途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嘴角微翹。

張逢喜到底還太年輕,根本不知道輕重。

章逢鳳看着她父親的神色,再加上國主大人已經表現出明顯不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心裏已經舒服了很多,抱着胳膊就等着看張逢喜的笑話了。

她和幾個哥哥在之前就央求過父親,想要在國主大人面前說說話,給國主留個好印象,為將來鋪鋪路。

他們並不知道國主大人來章府是來商議什麼的,這在以前也是很少見的事,就算是國主大人對章家禮遇有加,也不會輕易到臣子的府邸來。

木宗國主明顯的不悅和警告之意,卻並沒有嚇到張逢喜。

他仍然是剛才那樣子,肩背筆挺,目光澄凈。

張逢喜與木宗國主已經轉為嚴厲的目光相對,嘴唇輕啟,說:「國主大人,在下不才,應該能替您解決煩惱。」

潘顯鈺冷笑一聲,「張小郎,你太自以為是了,這事我與章相已經商議出解決辦法,不需你再操心。」

張逢喜看了一臉不屑的章途一眼,開口道:「聽說,水宗的韓熙碩頗為擅長醫道。」

只這麼一句話,木宗國主和章途都是臉色一變。

木宗國主更是突地站起身來,他手一揮,沖章途等人道:「你們先下去,我有話單獨和張小郎說幾句。」

章途急急道:「國主大人,您別這小子蒙蔽啊,他除了騙人什麼都不會啊!」

木宗國主沒說話,只又擺了擺手。

這回,章途也不敢再強撐了,只好臉色難看地讓夫人,還有幾個兒女離開會客廳。

章逢林的臉黑得像煤炭,章逢渠則狠狠瞪了張逢喜一眼,章逢峰還是默不作聲。

章逢鳳跺了跺腳,見父親再無言語,只能跟在哥哥們後面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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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士張逢喜[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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