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圖古國
女子慌忙張望,深知迷幻之術失效,如今人多勢眾,自己肯定不是對手。還未等張錦與趙英傑反應,哐啷一聲破窗而出。眾人追出,已沒了女人身影,而此時廟牆之上,一雙冷如冰雪的眼睛望着這邊。此人身形矮小如同幾歲孩童,可雙手彎刀卻如皎潔之月閃着寒光,對視數秒便轉身跳下廟牆而去。
“就這麼多跑啦?”
大皇子淡淡說著,便走進廟內,此時楊拓緩緩走來小聲道:
“看來你擄的這對男女不尋常。”
“滾,什麼擄的?沒聽人家說,我是出手相助嗎?救命之恩!”
“恩,你救他命卻不知在漸漸送命。”
“你怎知這人是衝著他倆來的?”
“可還記得曾經私下求見的尉遲洪烈?”
楊拓一提,大皇子想了半天,恍然大悟。
立皇十一年,安定王四處征戰期間,其中一國地處西北邊境,名為圖古國。此國淳樸以畜牧為生,人人能歌善舞同樣驍勇善戰。尉遲洪烈得知渝國開土擴疆四處收復,為保國民平安,免除戰亂殃及子民,特親自踏足中原談合。不知何由尉遲洪烈被帶到紫魂殿,殿內紙醉金迷,酒池肉林,對此異常反感,逼於無奈還是說了此行目的。誰料大皇子不管政務,整日虛度,根本不把談合之事放在眼裏,尉遲洪烈一氣之下碎了紫魂殿牌揚長而去,這也正是大皇子為何改紫魂殿為元極殿的原因之一。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家那塊牌子終於起作用啦!”
“父債子償?”
楊拓一言,大皇子甚是喜歡,翹了翹大拇指便向著尉遲汐顏而去。對於之前刺客之事,留着給趙英傑等人處理即可。如此心大之人,對於楊拓而言已是司空見慣。
“汐顏姑娘,可知方才之人?”
尉遲汐顏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看來是並不知情,而一旁坐着的廉敬稍有一些不安,即便短短瞬間,卻被大皇子看穿。既有隱情,暫且不提。趙英傑和張錦,雖是金龍榜之人,論武功不差。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倆也是明白。出了都城,面對的高手就不能常態理解。方才若不是破了幻術,兩人估計早交代在此,又何談護住?深知楊拓乃渝國才子,加上家裏與官場上的關係,無論朝堂還是江湖上,都有較深了解。兩人走到楊拓面前求助:
“少爺,你見多識廣,可知方才路子?”
楊拓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你可聽說一個瞎子見多識廣?”
“這……”
張錦接不上話那是因為老實,可趙英傑跟着大皇子,嘴巴可不簡單,立即上前笑着:
“嗨,少爺,你就別拿我們玩笑,見多識廣可不能局限於眼對吧?少爺這心裏面可是清楚得很,快給我們說說。”
“嗯~還是老趙會說話。”
“這不曲公子教得好嗎?”
楊拓笑了笑轉身輕輕一坐,眾人順勢圍了過來。
“大家可有聽說過圖古國?”
圖古國三字從楊拓嘴裏一出,果然尉遲汐顏及廉敬表情有所反應。雖然瞬間收起,但也正如大皇子所料。
“圖古國知道,怎麼?哪人是圖古國的?”
“此國所稱牧民國,雖人人都有一身本事,但處事算得上是正派,所以不可能用這邪術。”
楊拓這番話,倒是點中了尉遲汐顏,莫名浮現出的憂愁,讓她忍不住將心裏憋着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瞞大家,其實,圖古國,是我的家…”
微弱的聲線此時特別明顯,所有人一臉震驚望着尉遲汐顏,只見她雙肩一松,彷彿放下了負擔。
“我爹爹尉遲洪烈,為我民上下平安,孤身前往渝國談合,沒見到正主,卻見到了一個紈絝好色之徒,后才得知是故意安排,如此誠意卻落得他人蔑視,一氣之下便折返。”
紈絝?尉遲汐顏口中的紈絝,可正在面前,大皇子皺了皺眉一臉無辜很是無奈,而如今也沒辦法解釋,只好深嘆一口忍着不吭聲。
“等等,尉遲洪烈,尉遲汐顏,言下之意,你,你是公主?!!”
“公主?哈哈哈,我這樣還算什麼公主?!”不說則罷,這一說卻讓尉遲汐顏更是憂慮。
“那為何你會落到如此境地?”
“當年爹爹折返,數月之後,渝國使者來訪,深知渝國以德治國,所有周國均是管制不廢名號,即便遭遇那紈絝子弟,也影響不了國興大事,能與渝國聯合,定將壯大圖古。誰知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說到此,尉遲汐顏泣不成聲。此時廉敬站了起來,看他樣子是要繼續往下說,而這些事不需要說明,也能猜到十之八九,大皇子揮了揮手,將其打斷陡然站起:
“哎,誰沒有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呢?既然大家出來了,能在這破廟相識也是一種緣分。國也好,家也罷……”
還真以為大皇子改了習性,難得說出這至理名言,直到他將目光移到了尉遲汐顏身上,趙英傑十分了解,微微一笑不想再聽。而此時大皇子已走到了尉遲汐顏身旁:
“有你之地便有曙光!”
深情的注視,讓方才楚楚可憐之人,頓時渾身熱氣騰騰,臉頰泛起紅光。廉敬一看更是一怒,立即上前拔刀相向:
“休得對汐顏公主無理!公主尊貴怎可讓你等輕薄?”
“廉敬!坐下!”
“公主,切莫讓表面蒙蔽,這幾人早就認識,對圖古頗為了解,指不定是故意接近加害於你!”
楊拓懶洋洋站起來,伸了伸腰身,張錦立即上前攙扶,緩緩走到尉遲汐顏身旁:
“他說的沒錯,很多事,很多人,不能看表面,不知道汐顏公主可看清這身邊人?”
楊拓含沙射影但所指非常明顯,尉遲汐顏還未反應過來,廉敬立即舉刀指向楊拓:
“此話何意?!”
張錦立即上前,將其抵擋,楊拓卻不慌不忙道:
“廉敬兄何須緊張?莫不是真被我說中?”
“無中生有!”
此人反應的確過激,為何楊拓有意針對,不得而知。至少大皇子對他早已生疑,不過無憑無據也沒有辦法將其暴露,為緩和氛圍,大聲一笑:
“哈哈哈,行啦,不管我們是不是認識,也不管我們是不是故意接近,再過幾日東都城便是我們各奔東西之地,這天色擦亮,以免還有他人來犯,事不宜遲立即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