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深夜邀約
代身紙?
關臨風用兩根手指拈起趴肩頭的紙片,舉到眼。
紙片扭了扭,吃力地把兩隻圓手從指縫拔,兩隻手輪流揮舞,停地指向門的方向。
意思叫門?
關臨風皺起眉,盯着紙片,思考該該接受深夜邀約。
代身術使用的媒介,需由施術者本或身邊至親製作,才能媒介施術者之間建立連接。因此,經驗的玄師能從些媒介對製作者的秉性、習慣窺知一二。紙片外形圓頭圓腦,舉動活潑嬌憨,看起聰明的樣子。它的製作者像陰險狡詐的。
況且現廢一,能力施展代身術的玄師如果想害,當面動手也能穩操勝券,沒必搞得么複雜。
關臨風自嘲地笑笑,起身穿好衣服,抓起紙片,輕輕走房間。
紙片坐掌心,手舞足蹈地給指路。
關臨風跟隨它的指點,繞半陳家莊園,從一側門,沿着後山的石子路走了一段,又穿一片密林,然後看到了兩座樹木掩映的山坡。
兩座山坡相隔數十米,遙遙相對。東邊山坡滿種桃樹,西邊山坡滿種松樹。此已深秋,桃樹葉子落了半,虯結的枝幹月光映滿地重疊交纏的影子,更顯清寒。松樹倒青翠依舊,夜風發波濤般的聲響。
關臨風戳了戳紙片,提醒它該繼續工作了。
紙片撓撓頭,左看右看,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地指了指西邊種滿松樹的山坡。
關臨風松樹之間找到一條踩的泥土路,沿着路爬到山坡頂端。
山坡頂端一石子鋪成的圓形平台。鋪地的石子一、形狀各異,擺放也參差齊,導致地面看坑坑窪窪的。
平台正擺着一張石桌石凳。石桌、石凳造型簡樸,像從山尋了幾塊適宜的石頭,簡單打磨后就放了里。
石桌擺着幾仿古的黑釉剔花梅瓶。瓶散發淡淡的酒香。
一穿着青色風衣的年男子坐桌邊,手端着一瓶酒,對着松風明月獨飲。那聽見關臨風的腳步聲,回頭,微笑:“了?”
“陳家主?”關臨風頗些意外,將紙片放桌,問,“您找,什麼事嗎?”
“叫陳叔就好。”陳乃言示意落座,拿紙片,笑,“明璫給剪了一堆紙,惜都點傻氣,只能朋友面用一用。希望它沒給添麻煩。”
關臨風明白表達親近之意,回應:“怎麼會?紙熱情友善,讓感覺十分親切。”
陳乃言一笑,將一瓶酒推到關臨風面:“嘗嘗?知身傷,本該勸飲酒。但想今心情會好,喝點酒也許能開心些,便還拿了酒。林斯阿姨釀的松花酒,除了松花粉,還加了些知什麼的藥材,說養血益氣的功效。少喝點,應當問題。”
關臨風心鬱郁難消,也願能一飲忘憂,便恭敬從命,學着陳乃言的模樣,仰頭將瓶的酒倒進嘴裏。
松花酒柔醇厚,帶着清新的草木香氣,還屬於藥材的淡淡苦味。
半瓶酒肚,關臨風感到身寒意散,心情也了一絲難得的輕快。
陳乃言指着周圍的石凳,問:“知里為什麼石凳嗎?”
“里您年輕朋友聚會的地方吧?”關臨風說。瀾當年名動江湖,鬼界又剛的劉筱、向晚打交,對陳乃言朋友年輕的故事再了解。
“啊,里的石子路面親手鋪的,石桌、石凳也自己做得。那經常聚里,春桃花樹飲酒,秋松樹林裏煮茶,從南談到海北。一轉眼,王銘、晚、劉筱都了。”陳乃言端起酒壺痛飲了一口,“東邊那片桃花樹,一直晚打理。走之後,桃樹一棵接一棵枯死。林斯每年都補種,新樹也生得低矮稀疏,再回到當年花團錦簇的景。”
關臨風想到痴心一片卻遇淑的向晚,也嘆息:“向晚……”
“知。”陳乃言長嘆,“聽林斯說了鬼界的事。三家族世代鬼怪打交,陰司也些面子。陰司答應,只晚能提供逆刑的情報,就用理由安排轉世投胎,會再讓入地獄受苦。林斯也托傳信勸說晚了。”
關臨風點點頭,說:“那樣最好。”
“原以為,聽到消息多少會些快,畢竟劉筱鬼界沒少為難,晚又的同黨。”陳乃言語氣更加溫,笑容里些欣慰,也些歉疚,“劉筱做那些事,把對的舊怨一起發泄了身。應該向歉的。”
劉筱化名劉慕節,鬼界處處算計,試圖欺辱晴宜,還害關臨風身七根透魂釘,讓至今都深受折磨。關臨風對劉筱恨得咬牙切齒,但也很清醒地知,向晚並沒幫劉筱加害,而陳乃言更代受害者,對此負責任。
坦然地說:“您需向歉。各各的偏執,旁能改變的。”
“那麼呢?”陳乃言突然問,“執念嗎?的執念什麼?”
的執念?顯而易見。的執念就揭露爺爺被害的真相,扳倒蓋豪給爺爺報仇。
關臨風心陡然升起警惕。一直想陳乃言叫到底說什麼,陳乃言主動提起話頭,難同為公卿派玄師的蓋豪給三家族遞了話,讓陳乃言勸放棄報仇?
如果樣,寧剩六根透魂釘取、日日忍受戾氣蝕骨的劇痛,也決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