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鷹視狼顧
「何明,這麼快就回來了,臭小子在哪兒換了身衣服?」
市郊的廢棄倉庫里,正窩在破木板上打盹的撈仔皮睡眼惺忪地看向以背相對的何明。
「裝什麼大俠啊,那富家女的家庭聯繫電話搞來么?」皮哥有些不耐煩了,緩緩站起身來。
畢竟整個綁架團伙是以他為首腦的,放眼手下的馬仔們還沒一個敢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的,平日裏自己說什麼,這幫小嘍嘍不是點頭哈腰,便是憨態可掬如條狗。
「大哥問你話呢,後腦勺上長眼睛啦?」此時同樣休憩的一個馬仔大聲吼道,口中髒話連篇。
嗖——
何明沒有回頭,而是將左手中的一張字條甩了過來,沒有重力的紙條此刻就如同飛刀那般,精準無誤地鑲嵌在龜裂的牆面縫隙內,瞬間引得眾人瞠目結舌。
飛葉如刀,好傢夥,這種技藝大家還只在非現實類的影視作品中見到過。
剛剛皮哥罵阿明什麼來着,裝大俠?人家搞不好真是大俠本俠!
「你……」撈仔皮囁嚅了半晌也沒憋出個屁來,只見他身形鬼祟地來到牆體近前,緩緩摘下紙條,瞬間露出錯愕的目光,因為上面的聯繫電話只有三位數字——999!
「何明,你特……么瘋了是么,讓我報警自首嗎?」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伴隨着頸骨錯位的咔吧聲,何明竟以一百八十度反物理,反/人類的方式轉過了項上人頭,臉還是何明的臉,可是他的目光冷厲兇狠,宛如鷹隼那般匆匆閃過兩道冷電,令人不寒而慄,緊跟着身體平轉恢復人類狀態,一臉邪魅地緩緩走來。
「啊……何明中邪啦!」馬仔們瞬間炸了窩。
「鬼啊!快跑!」
「跑個屁?這間屋子就那一扇門,還在他後面,聽我的,厲鬼怕惡人,咱們一起上。」
極度的恐懼便是憤怒,此刻雙眼赤紅的撈仔皮一馬當先,率先發動進攻。
只見火燒天靈蓋的他抄起身旁的砍刀,二話不說,摟頭便剁。
鋒芒利刃眼看着便要砍刀對方,可此時的何明卻驟然停下前進的腳步,匆匆閃身。
這一下乾淨利落,砍刀貼面劈空,當的一聲砍在其身旁的座椅上。
撈仔皮膀臂發麻,見勢不妙的他原本打算急待收刀,然而卻被對方以閃電般的速度一腳緊緊踏住刀身,再看何明不知何時伸出一把鐮刀順勢橫盪,眨眼間便斬斷了皮哥的手腕。
鑽心的疼痛令其不堪負重,但見他接連後退,口中不停地嘶吼着,宛如瘋狗一般。
「啊……啊……」
餘下幾人原本還手持砍刀棍棒殺氣騰騰地想要圍攏靠近,但隨着大哥的斷手處血流如注,全都被嚇得楞在原地,一時間舌橋不下,無人再敢靠近半分。
此刻何明發出一陣冷笑,僵硬的面頰肌肉彷彿水中漣漪不停地波動,須臾間竟現出了另一幅面孔,撈仔皮左手緊握齊刷刷的斷手傷口,由於劇痛,額頭豆大的汗珠清晰可見。
「是……是你?」
那晚何明被大飛哥等人堵在後巷,劉門僅用一手隔空馭物便順勢將在場幾人全部打倒,當時有的人昏死過去,有的人腦震蕩雙眼都無法聚焦,但撈仔皮在幾個人中的傷情卻最輕。
雖然當時的他處於「裝死」的狀態,但藉著月光還是清晰地看清了來着的面孔,和今天一刀斬斷自己手腕的是同一個人,絕沒有錯!
劉門嗤了一聲,但緊跟着眼神中精芒爆閃,來之前他便想好了,對於這種社會敗類而言,殺無赦,這從他現出本來面目的一刻開始,目的便更加明確——一個不留!
只是他沒想到,綁架柏翹和靄琳的竟然和當初欺負大舅子的是同一撥人。
「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二罪並罰!」
「他到底是誰啊?」手下的幾個馬仔尿都快嚇出來了,齊刷刷地望皮哥。
「你……你們難道忘了頭上的傷……是怎麼落下的么?」撈仔皮痛苦地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
瞬間眾人只感到一股無形的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百會,那是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恐懼。
當天一招便被打成中度腦震蕩的他們連兇手的樣子都沒看清楚,今天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是因為誰住進了醫院,皮哥的手便被斬斷了……
「別管這些了,兄弟們,現在活命要緊,聽我的,一起上!」那個頭腦靈光的馬仔大吼一聲,起到了帶頭作用,只見他躍然縱起,試圖踢掉對方手中垂落的鐮刀,然後再與同夥包抄將其砍成肉泥。
但怪只怪他長得丑想得美,心驚膽戰的他這一腳用力過度,竟狼狽得直接滑倒在地,只見其連滾帶爬了三兩下這才彷彿逃命一般怯生生地退回本隊。
「你們怎麼不跟上?」
「廢話!」餘下幾人異口同聲。
慌亂過後,眾人漸漸穩住情緒,聚精會神地觀察,這才發現那柄鋒利的鐮刀竟然是和此人的手臂相連接的。
猶如肉筋般的手臂拉長拉細,好似緊緻的皮條鎖鏈死死地與鐮刀相扣。
怪不得兇器是低垂在地面上的,「怪物,簡直是怪物!」
劉門哈哈大笑,「你會這麼說是因為還沒見過老子發威。」
「什麼?」
瞬間,劉門眼神一凝,緊跟着似有一股莫名的氣勢在他周身爆漲,再看RPC-66336身法快如閃電般沖向了最近的一個馬仔,宛如鐵杵鋼錐般的右腳犀利地踹在對方的小腹上。
頓時對方便感到肝腸寸斷,宛如大蝦般窩倒在地,哀嚎起來。
餘下的幾人眼大如燈,即便佔據着絕對的人數優勢,此刻卻宛如被打怕了的土狗,情不自禁地緩緩後退,以至於和身後的水泥牆相撞,被無形的殺氣逼得無路可退。
劉門斜着眼睛睥睨着眾人,淡淡地說道,「你們被我包圍了!」
「投降,投降了還不行么?」
噼里啪啦,砍刀和木棒凌亂地掉落一地,然而劉門根本不打算給他們舉手投降的機會。
霎時間,延長的肉筋手臂彷彿鏈子槍那般,吭哧一聲便率先刺穿了一名馬仔的頸嗓咽喉,那人的大嘴開合了片刻,緊跟着眼神中匆匆閃過一絲悔意,最後雙眼一閉,身歸那世去也。
「看,很快的,沒那麼痛苦!」
緊跟着延長的左臂觸手收攝再發——宛如金蛇狂舞,蒼龍出海,一時間寒芒凜冽,剮蹭在牆壁上的虛刀竟迸射出四濺的火花,而劈砍在人身上時則爆發出砍瓜切菜般的陣陣脆響。
伴隨着大片大片飛濺的鮮血和痛苦凄厲的慘叫聲,斷手斷腿連綿下落,眨眼間市郊廢棄廠房內便驚現出一根根無頭人棍,猶如鬼片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