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手黨
扶宣與里德走出公寓，快步穿過花園，來到貝克街街邊。
天空中的烏雲愈發密集，空氣中隱隱傳來雨水的氣息，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看着街道上的人來人往，里德按耐住躁動的心思，率先開口道：
“是守夜人，官方的超凡機構，是他們派人殺死那個深淵怪物的。”
“幾個人？”
“你還真瞧得起那怪物。一個，就一個，並且就一揮手。”
“腦袋掉了，對吧？”
“是啊，明明看着像是個小孩子，實力真的強。”
“小孩子嘛，也就是很矮嘍。”
“你這是什麼話，他一身黑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誰知道呢？萬一是個侏儒。”
扶宣一臉鄙視地看着自鳴得意的里德，他確實不矮，與扶宣差不多，可你注意點，別人可是一招乾死深淵怪物的人。
“現在要不要聽我說說收穫？”
里德一臉激動，竊喜道：“當然，我一直想着怎麼讓你開口呢！”
“第一，房間裏共有五個人的腳印，排除進去過的你、比爾博和守夜人，看樣子，犯人和死者身高都在五點五英尺左右，穿的都是尖頭皮鞋。”
“第二，兩人一定認識。死者深淵化前，沒有任何掙扎抵抗的痕迹，十分平靜。反而是犯人來回踱步，內心十分遲疑，猶豫。”
“第三，死者，腳底有水漬。曾走過有積水的地方，並且導致皮鞋完全濕透，他甚至沒有在意。”
“第四，”說到這，扶宣輕揚嘴角，神秘一笑，“暫時保密。”
趁着扶宣停頓的時機，里德急忙說出自己的疑惑：“先生，腳底有水漬是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黃色塵土粉末的數量。我們走過埃爾坎公寓前的泥路時，只會有少許的灰塵沾染腳底，要做到像案發現場那般，塵土數量巨多，並且都在腳印附近，只有一個可能。”
扶宣的話，宛如一把新世界鑰匙。
里德驚喜的同時，也深感慚愧，那些他選擇忽視的塵埃，沒想到竟是有用的證據。
“另外，布爾.加德是意大利黑手黨一員，地盤是貝克街集市。走吧！”
他可是一直惦記着那5英鎊的，順便通過這個叫布爾.加德的人，縮小嫌疑犯範圍。
開啟新世界大門的里德顯得尤其高興，本想繼續追問第四線索，卻瞧見扶宣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獨自朝貝克街集市走去，忙喊道：
“扶宣先生，你準備要走過去嗎？”
扶宣頓住腳步，回頭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忽然，一拍腦袋，想起里德可是雇雙座馬車從市中心趕來這裏的人，那起碼要10便士。
他——里德——不差錢。
反應過來的扶宣，眼睛一亮，朝街對面的出租馬車喊道：“車夫，這邊！不是你，我要旁邊那輛，豪華版的那輛四輪雙座馬車。”
里德瞬間石化在原地，他似乎有點明白，身邊這位聰明絕頂的偵探，是一個窮鬼！
他拍拍臉頰，搖搖頭，我什麼時候是這麼膚淺的人，才華——，才華才是一切。
白嫖使快樂超級加倍……扶宣非常高興地從車廂窗戶探出頭說道：“里德，你愣在那兒幹嘛？可沒時間浪費。”
“哦，是的，扶宣先生。”
里德說完，立馬一腳踩上馬車車廂台階，鑽進車內。
車夫微笑着回頭提醒，“坐好嘍，兩位老爺！”
旋即，
一甩鞭子，揚塵而去。
……
車內，狹窄但不擁擠，左右兩邊，各設有滾金邊皮革長凳。
此時，兩人相對而坐。
“黑手黨你了解多少？里德警探。”
里德輕蔑道：“他們只是一群背井離鄉，不得不抱團取暖的可伶鬼罷了。”
也不怪里德如此描述黑手黨，他們的確非常重視血緣關係、地緣關係，不過稱呼他們是可伶鬼，實在過於傲慢。
扶宣出言回擊道：“里德警探，盲目給敵人蓋章定論，可是會吃大虧的。”
“先生，你的話我理解。這麼說吧，根據警局的犯罪記錄，他們就足夠令人厭惡的。”里德語帶痛恨道。
扶宣好奇道：“是嗎，比如呢？”
里德想了想，回道：“他們用拳頭威懾小販，用賭場籠絡錢財，用槍支搶佔地盤，整個黑幫就是犯罪的溫床。”
他心裏默念：要是手握證據，他會統統將他們抓進去。
監獄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里德疑惑道：“先生，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當然，里德警探，但他們可不是可伶鬼。”扶宣毋庸置疑道，“我來說說，我印象里的黑手黨吧！”
“他們組織嚴密。打手、小頭目、軍師、會計、領頭，各司其職的同時，配合默契。”
“他們從不吸納外鄉人，依靠地緣關係，血緣關係牢牢捆綁，在他們的認知里，家庭重於一切，親情、友情高於所有。”
“他們和你我一樣，痛恨背叛。所以任何一個‘節點’出事，絕不會供出其他人。”
“他們手中掌握的槍械並不比警局少，危險程度不亞於深淵怪物。”
扶宣說完，靜靜等待里德的回答。
里德一怔，他常聽一些老警察，告誡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事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前，他還不明所以，只是單純地以為，是歲月使他們軟弱，是深淵使他們恐懼，他們只不過是碌碌為為的普通人。
今日，聽完扶宣先生的描述，他這才意識到，也許老警察他們年輕時也和自己一樣，正義、無畏且勇敢；
也許我的敵人也和我一樣，具有堅強的信念、不屈的意志以及優良的武器裝備。
里德咧嘴一笑，保證道：“先生，您不用擔心，雖然，我出身高貴，但是絕不軟弱。我在搏鬥與射擊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里德神色驕傲。
扶宣捂臉，這名年輕的警探，勇有餘而謀不足。
“我是想說，我們要智取，要用腦袋想辦法，不是讓你把人打一頓，或者用槍抵住他的額頭，逼供他。”
里德道：“明白，扶宣先生要我拔槍，我就拔槍；要我搏擊，我就搏擊。”
扶宣無奈點頭。
這時，馬車逐漸減速，喧鬧的聲音逐漸清晰。
他們抵達目的地——布爾.加德的地盤——貝克街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