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人心
三人坐下后,一切更顯朦朧。八卦鏡上的影子,又出現了,很快消失不見,似乎從樓梯口出去了。
櫟叔拿出紙筆,再桌上畫了起來,口裏叼着一根煙,似乎在思索,很快,紙上出現一幅畫,是姑梅家附近的地形:“姑梅家在山腳,離山上有一定距離。老者住在山上,離姑梅家三個小時路程。如果兇手殺害姑梅,再去殺害老者,這裏面有一個問題。兇手從哪上山的,還有,兇手是否知道,山上的那座墓碑。我們詢問過村民,老者被殺害那天,沒人上山,只有郭美玲上過山。可她不是兇手!”
葉天憐指着一片山頭:“也許,你陷入了一個假象。兇手從未下過山,就在山上。”
紅夢夫聽到這,心裏有些害怕,看着櫟叔:“我可以回去么,放心吧,你們的事,我不會吐露給任何人。”
葉天憐把地圖收好:“我要和你一起上山!”紅夢夫聽了,驚喜道:“真的么,太好了。我願意!”
櫟叔神色凝重,打量房間一眼,取下一個小葫蘆:“這個有什麼用!”葉天憐笑了笑:“裝水用的。”
櫟叔放下來,又取下一個香囊,打開一看,裏面空空,不由放在桌上,起身道:“我先回去了。”隨後輕輕放下一件東西在桌上。
門關上后,葉天憐打量着桌上的手銬,拿起來放進懷裏,對紅夢夫一笑:“事不宜遲,我們出發。”
紅夢夫左手挽着提包,右手挽着我,一起出了門。樓下,櫟叔上了車,慢慢離去,留下輝煌的街道。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村莊,落霞的美麗,不讓人言語,只是欣慰,也含着一絲無奈。此刻的村裡很安靜,大家都回家團聚,炊煙裊裊,不是人間。
葉天憐和紅夢夫上了山,走了一個多小時,天就黑了。只能拿出手機,慢慢前行,樹林裏,越來越恐懼,似乎一雙野獸般的眼睛,正盯着兩人,把兩人吞噬。
紅夢夫四處打量:“天憐,還有多遠!”葉天憐沉默一會,抬頭看看山路:“還有八里路。”紅夢夫拿出一個蘋果,遞給葉天憐吃,吃完后,繼續前行。
突然之間,前面傳來光亮,一閃一閃的,猶如鬼火跳躍。紅夢夫也看見了,不知所措。葉天憐拉着她手,讓她在身後,同時關上手裏電燈,在月色下,摸黑前行。
走着走着,離鬼火近了,來到前面一看,原來是一對符紙,冥幣,還有香燭,不知何人在祭奠。
香燭里,似乎有迷人的暈香,葉天憐聞了會,迷迷糊糊的,轉身看紅夢夫,她也眼神迷離。正在這時,看到一個人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提着一盞燈,漸漸看清他容顏,原來是個四十五歲的男子,身材高大,陰惻惻的臉色,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們還是尋來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電光火石只見,他掄起一個斧頭,朝兩人砍來,葉天憐把紅夢夫一推,身上沒了力氣,倒在地上。那人紅着眼,拿出斧頭亂砍:“你們想過我的感受么,你們想過我的感受么!”
葉天憐在地上翻滾幾下,開口道:“我想過你的感受。”
那人放下斧頭,冷冷一笑:“是嗎,什麼感受!”
葉天憐喘氣道:“你不是兇手,可別人冤枉你!”紅夢夫也撲了過來,擋在葉天憐面前:“別傷害我弟弟!”
他茫然道:“對,我不是兇手。不是的!”隨後,他流下眼淚,走了過來,把葉天憐扶了起來:“你是第一個沒冤枉我的人。
”
葉天憐順手掏出手銬,銬在他雙手上:“可你難逃法網!”
他雙手被銬,發出驚恐的吼叫,一路朝後山狂奔。葉天憐趕緊追了上去,紅夢夫也跟着跑了過來,葉天憐百忙中回首:“你回去,給櫟叔打電話。”
紅夢夫搖搖頭,跑到他身旁:“我要跟着你。”葉天憐想到那次街邊邂逅,也心軟了,拉着她手:“小心點,跟在我身後。”
追了半天,不見兇手蹤影,月光下,一座西式建築,出現在眼前。哥特風格,筆直上天,裏面黑漆漆的,上面佈滿蔓藤。
葉天憐和紅夢夫來到門口,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一角,紅夢夫彎身往裏面看:“你不怕被人發現么。”葉天憐笑了笑:“你沒聽過,狼怕光么!”
她笑了笑,跟着走了進去。裏面陰氣森森,都是一些建築工具,木料。紅夢夫突然驚呼一聲:“這是什麼!”
葉天憐照了過去,只見角落裏,蜷縮着一條蛇,下面是一個骨灰盒,往旁邊看去,密密麻麻擺滿骨灰盒。蛇看了他們一眼,吐着信子,游上窗口,順着蔓藤下去了。
葉天憐想了會:“這應該是教堂改裝的建築,骨灰盒是附近死去居民的。”
上樓后,一陣陰風吹了過來,窗戶在搖曳,兩人在裏面轉了一圈,沒看到兇手。
突然之間,聽到樓下瘋狂的笑聲:“哈哈哈,今天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葉天憐來到窗口,只見兇手拿着一個火把,獰笑着,點燃了牆上的蔓藤。此時正是深秋,蔓藤枯萎,很快燃燒起來。
葉天憐大吃一驚,拉着紅夢夫下樓,跑到樓下,門口火光衝天,一片炙熱,眉毛都燃燒起來。於是又拉着她,跑到樓上。
只見二樓后,有一棵榕樹,枝葉伸了進來。葉天憐先上去后,拉着紅夢夫手,慢慢從樹上下來,此時房屋已經燒了一大半,火光衝天。
葉天憐小聲道:“別出聲。”於是兩人,趁着黑暗,繞開兇手,偷偷來到他身後的山坡下,躲在草叢裏。
不一會,兇手突然難過,跪在地上,捂頭哭泣起來。漸漸的,一旁的黑暗中,出來一個人。身材瘦弱,戴着個帽子,聲音沙啞:“孩子,你的大仇已報,為何還悲傷?”
兇手抱着他膝蓋:“我……我似乎要死去。無限的憂傷,沒有盡頭。”
那人拍了拍兇手肩膀,溫柔道:“別哭泣,我安慰你!”緩緩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兇手接過紙巾,隱藏的槍,漏了出來,正對着兇手的頭顱。
葉天憐見了,大吃一驚,喝道:“小心。”兇手聽了,急忙回頭,那人轉過槍,對準兩人藏身之處:“那兩人還沒死,快去追!”
兇手聽了,搶過槍,朝兩人追來。葉天憐拉着紅夢夫,一路狂奔,往山下跑去。那人見了,對兇手喊道:“賈宇天,別追了,我們回去。”
賈宇天跟着那人,上了一輛摩托車,打開車燈,一路疾馳,消失在山上,只剩下熊熊大火,衝天而飛,把房屋燒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