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關鍵證據
“咚咚咚。”水仙兒叩響了大門。
“夫人你好,現陳館主涉嫌一起買兇殺人案,而那玉佩便是此案關鍵所在,如若搜尋不到,陳館主恐難逃囹圄之災。”水仙兒非常禮貌的說道。
“你們進去搜查便是,不在家中。那玉佩他從不離身,但昨夜並未帶回。”婦人將身體閃到一邊,示意眾人可以直接進去搜尋。
“如若沒有,那我等便也不叨擾了。”水仙兒微笑着頷首示意。
水仙兒知道,即便婦人知道玉佩所在,但若存心隱瞞,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找到的。
“對了,夫人,聽說您外出之時,都會帶兩位貼身侍從,護您周全,不知此二人現身在何處?”水仙兒不慌不忙的說道。
“此二人都是我遠房侄兒,留在府中護我周全,日常居住在府上,我這就喚來。”婦人的回答很是平靜,很難從其臉上尋得半絲異樣。
不一會,從偏房走來兩位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其中一人水仙兒倒是有印象,正是昨日陪着老婦前往天港城的其中之一,但是另外一個卻明顯的換了人。
“那不知,此人陳夫人可有印象?”見狀,水仙兒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像。
看到畫像,婦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恐,但也只是剎那便恢復了平靜,極為冷靜的說了句:“此人也是我的侍從,今日請假外出,未在府中。”
“哦,我知道,人我已經幫夫人帶回來了,只是想確認一下夫人是否認識而已。”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馬車之上下來一人,押着一位被五花大綁的年輕人向著眾人走來。
“老李,辛苦啦!”水仙兒訕訕的笑着。
在老李帶着官差將四人收監之時,水仙兒便開始着手謀划著一切。
由於四人當時的供述,指使之人便是老陳,所以水仙兒推測陳亞兵在得知刺殺失敗之後定會慌忙出逃,便讓老李帶上了兩位兄弟盯在了陳府之外,來一個守株待兔。
第二天清晨,當全不知情的陳亞兵剛剛走出家門前往姜城醫館坐診,這廝便偷偷摸摸的走出了陳府。
見此情形,在監察寮當差二十餘年的老李當機立斷,兵分兩路,分別跟蹤。
老李一路相隨,看出了此人行程大有逃離涵州之意,便果斷出手將其拿下。
“夫人,這玉佩無外乎兩個地方,而且都在我們此刻肉眼能見到的地方,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我幫你說?”水仙兒瞪大了一雙佯裝無辜的眼神,看向了婦人。
“對,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與此人無關。”
陳夫人見事情敗露,便也不再隱瞞,向眾人道明了事情的緣由。
其實陳夫人早已知道了陳亞兵在外胡作非為,礙於名聲,長期隱忍,並未對其發作。
前兩日,突發命案,錢楚軒命喪街頭,陳夫人心中甚至流露出了一絲欣慰。
那個靠着出賣色相博取上位的女人死不足惜。
本以為,經此一事,陳亞兵會稍加收斂,可萬萬沒想到,案發後陳亞兵居然連着兩晚夜不歸宿,與那天港城中的狐狸精盡享溫柔。
常年在家中守活寡的陳夫人越想越氣,便帶着兩名侍從來到了姜城醫館,等待陳亞兵下班之後一路尾隨,這才發生了昨夜水仙兒和吳韜撞見的那一幕。
其實,在去天港的路上,陳夫人一早便知道了幾人的身份與目的,一個惡毒的計劃便也由此誕生。
當天晚上,趁着陳亞兵入睡之際,
陳夫人取下了他隨身攜帶的玉佩交予侍從,找上了陳亞兵圈養的幾個地痞無賴,聲稱是天港城的那位小狐狸精委託相助。
陳亞兵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敢當場發作,畢竟,這一切都是自己有錯在先。
“好一招一石二鳥,嫁禍於港城的女子,又讓自己的丈夫知難而退,且還能將自己擇得一乾二淨。如果不是我和王珏將四人生擒,老李又將傳信之人活捉,恐真被這婦人瞞天過海了。只是可惜了腦袋開花的韜哥啊。”水仙兒心中暗想。
“萬萬沒有想到,那幾人如此沒用,居然被當場擒獲。雖心有不甘,但是你們能將此人找到,我也無話可說。只不過這事與此人無關,全是我一人所為。”陳夫人直截了當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並極力的為自己的侍從開脫着。
陳夫人從懷中將玉佩交給了水仙兒:“這就是那塊玉佩。”
“陳館主,我看,還是物歸原主的好吧。”水仙兒轉手便將玉佩交予了陳亞兵:“君子如玉,溫潤而澤啊。我估計,這也是你母親想要遺留給你的品德啊,還望陳館主好自為之。”
“夫人!不要!”
眾人此時的焦點正在那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之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陳夫人抽出了一把匕首,伸向了自己的脖頸之處。
兩位侍從大聲制止着,但卻相距甚遠,無能為力。
眾人驚恐之際,几絲寒光一閃而過。
“當!”匕首應聲落地。
陳夫人一臉疑惑的看向了眼前的水仙兒。
是的,沒錯,千鈞一髮之際,水仙兒從袖中甩出了天蟾銀絲,將陳夫人從死神手中搶回。
“夫人!”陳亞兵趕忙上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婦人。
雖說沒有了當初的激情,但畢竟夫妻一場,情分還是有的。
此時此刻,陳亞兵也着實心疼了起來,抱着髮妻,心中充滿了愧疚。
水仙兒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免有些傷感。
水仙兒看着靜靜躺在地上的匕首,仔細的回想着剛才的一幕,總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怪異感。
官差並沒有直接將陳夫人直接押上囚車,而是讓她坐着陳亞兵的馬車返回了姜城。
只不過,車上多了兩名捕快。
回程的路上,水仙兒一直搗鼓着剛剛撿起的匕首,仔細的端詳着。
已經略有包漿的木柄彰顯着匕首的年紀,上面還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小狗。
匕首尖刃處的磨損也引起了水仙兒的注意。
不知何因,馬車驟停,水仙兒出於慣性,不自覺的撲向了正坐在對面的王鈺。
“磅!”
匕首重重的刺入了車廂之內。
“謀殺啊,老子宰了你!”
見到匕首從身旁劃過,深深的插入了木頭之中,王鈺頓覺后怕,只要稍微偏離一點,自己可能就命喪黃泉了。
憤怒的王鈺舉起了拳頭,正準備狠狠的朝着水仙兒的腦袋砸下去,卻看到水仙兒盯着匕首,獃獃的出了神。
水仙兒用力將匕首拔起,木頭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
水仙兒從懷中掏出一把稍大一圈的短刀,沿着匕首遺留下來的縫隙往裏使勁的捅了捅,拔出,又對着縫隙的下方補了兩刀。
水仙兒撫摸着三處划痕,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良久,水仙兒發出了駭人的笑聲,“可能,殺害錢楚軒的兇手找到了。”
這一幕幕着實看呆了同一車廂內的王鈺。
但是,王鈺沒有去打斷他。
王鈺知道,水仙兒此時此刻一定找到了關鍵的證據,案情即將雨過天晴。
高堂之內,明鏡之下,陳氏夫婦跪倒在地,祈求着能夠網開一面。
“陳夫人,記得沒錯的話,你是左撇子吧。”水仙兒舉着匕首晃了晃。
“是的,奴家自幼習慣了用左手。”
“不知夫人上周日的早上身在何處?”水仙兒直截了當的問道。
“一直在家中,並未外出。”陳夫人露出了一絲驚恐之色,但是語氣依舊平緩。
水仙兒玩弄着手中的匕首,“你和錢楚軒的死沒有半點干係?”
“我並不知情,殺害錢館主的兇手不是已經抓到了嗎?”此時此刻,陳夫人的臉色依舊平靜如初。
水仙兒心中暗笑,道出了關鍵性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