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懸案再起
女子一臉驚恐的看向了眼前微胖的年輕人,鬍子拉碴,頭髮凌亂,普通的五官正常的排列在一張略顯肥厚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着些許的凶光,彷彿能夠洞察人性一般。
“不知道大人在說些什麼。小女子姓張,並非大人口中的生命第正芊。”女子宛然一笑,否定了水仙兒的猜想。
“第正芊,你弟弟為了你身負五條人命,不日問斬。你就不想在他受刑前最後看他一眼?他可是你這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啊!”水仙兒沒有說出任何可以作證自己猜想的證據,反倒是將第正堂搬出,想用血濃於水的親情感化眼前的女子。
很明顯,水仙兒的方法是奏效的,女子本就高聳的雙乳隨着呼吸的不斷加速而不停的震顫着。
“兩年前,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突發變故,摯愛雙親葬身界河。當時是不是萬念俱灰?”猜出其中端倪的吳韜接過了話茬,對於逼供手段來說,明顯他要比水仙兒得心應手一些,“兩天後,你也身中劇毒,是你弟弟背着你,一路從邊界小村莊跑到了城中醫館啊!是你弟弟把你從死人堆里救了出來!但是,你遇到了一個良心泯滅的混蛋,他絲毫沒有顧忌當時已是奄奄一息的你!
當你得知萬昌斌放棄救治的原因盡然是為了會情人,你恨他的道德淪喪。
當你得知萬昌斌搖身一變居然成了姜城的典獄長,你恨着世道的黑暗。
當你得知陳亞兵的胡作非為,得知葉舒涵與萬昌斌的苟且行為,你恨着人性的骯髒!
當你看到陳府的富麗堂皇,當你看到葉舒涵盡享錦衣玉食、家人團聚,你恨着運的不公!
你為你慘死的父母感到不值,你為你弟弟的窘迫感到無助,為了補貼家用,你選擇了踏入青樓,你選擇了成為富人的萬玩物。
每當你看到身旁腦滿腸肥的腌臢男人,無助的你還得強顏歡笑,搔首弄姿。你的內心是拒絕的!是絕望的!是無助的!
你要報復他們!你要榨乾他們!你要前去他們的錢財,讓他們傾家蕩產,讓他們身敗名裂,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你要……”
“夠了,不要再說了!”吳韜一句句直插心扉的話語早已讓第正芊的內心破了防,戰慄着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第正芊,吳韜的臉上竟有浮現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一如一位狡猾的狐狸看着獵物掉入自己早已設好的陷阱一般。
雖然水仙兒對吳韜這種審訊方式並不認可,但是卻往往能夠收奇效,尤其是對第正芊這樣心裏防線並不牢固的柔弱女子來說。
“是的,我是第正芊。當年我確實差一點就死了。後來是一名下山遊學的神醫救了我,讓我獲得了重生。當時弟弟還小,家裏也就只剩下我和弟弟相依為命。為了讓弟弟能夠吃飽飯,活下去,我便選擇了……”第正芊講述着自己這兩年的經歷,緊握的雙拳的不停的顫抖着。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陳亞,他對我很好,出手也很是闊綽,也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出於感激也好,出於錢財也罷,沒過多久,我便委身於他了。也是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他的妻子是葉舒涵,也正是萬昌斌當年的姘頭。我便將所得到的的消息全部告訴了小弟,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做下如此殘忍的勾當!是我害了他!如果,我沒有認識陳亞兵,如果我沒有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小弟,如果……”第正芊一事泣不成聲。
“老陳不是我殺的。”第正芊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略帶哭腔的說道:“說實話,雖然老陳並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對我也確實是真的,我對他也確實心存感激。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他陪在我的身邊,是他給了我活下去的物質基礎。”
面對第正芊的真情告白,水仙兒沒有去懷疑,對於陳亞兵對第正芊付出的真心,他相信也是發自內心的。
“不知道,你對陳亞兵的過往可有了解?”水仙兒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第正芊問道。
“他很少與我說起過他的過往,只是偶爾的提起過幾嘴。他說過,我是他的第七個女人,也是他最愛的女人。”第正芊苦笑了一聲:“當然,這些話我自不會相信,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我太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了。”
七個?不對呀,連同吳韜藏起來的葉舒涵的畫像,我們找到的一共也只有六張呀?
陳亞兵少畫了一張?
不對,不對,錢楚軒也葉舒涵的畫像都還保留着,第正芊的畫像也在其中,按照陳亞兵的行事風格,不可能會少畫一張呀。
陳亞兵弄丟了一張?
有人刻意藏了一張?
如果是這樣,被人藏起來的那張畫像一定隱藏着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這也是整個案件的關鍵。
第正芊口中的七個女人成功的引起了水仙兒的注意,讓他在腦海中再次盤算了起來。
“你可知道陳亞兵前面六個女人都是誰嗎?”水仙兒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問起了第正芊。
“他很少和我提這些,我只記得他說過好想有一個也是他們醫館的女官,還有一個也是港城人,好想是個小寡婦,自己獨自一人帶着個小孩,其餘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七個人,唯獨向第正芊提起了這兩位女子,甚至連自己的妻子都沒有向第正芊透露過半句,看來,陳亞兵對她們二人確實也是真愛了。
“港城人?和陳亞兵一個地方的?”
“好像不是,不是一個鎮子的,好像離得還挺遠。”第正芊努力的回憶着,“哦,對,想起來了,好想和我一樣也是一名青樓女子,好想,好想是海市蜃樓的。”
“你與陳亞兵何時結識的?你兩相識階段,陳亞兵可曾與她人交往?”
“我一年之前認識他的,自此以後他基本上每天都會來我這邊,有時候也直接在我這邊住下,他每次不來或者要不在這邊留宿都是和我說要回去照看孩子,具體是否是真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第正芊垂下了頭,一五一十的說道。
“如此說來,陳亞兵與那港城女子至少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海市蜃樓?港城人?看來得去問問那個貨了!”提到水仙兒的腦海中立馬蹦出了一個極其猥瑣的身影,一種隱隱的不安的感覺在油然而生。
告別了第正芊,三人直接回了涵州監察寮,準備復盤整個案件的進展。
然而,幾人還未進門,捕頭聶清正就早已等候在了監察寮的大門前,見幾人回來了,便火急火燎的衝上前去,向幾人彙報道:“葛大人命小人在此等候幾位大人,讓小人轉達幾位大人,待幾位大人回來后直接去大牢。”
“大牢?何事?”吳韜很是疑惑的問道。
“閻,閻王帖,又出現了!”
聶清正的一句話直接讓眾人愣在了當場,一案未破,一案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