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招攬

第55章 招攬

接下來的工作,陳越就輕鬆了,在修建張安世卧室的炕時,丁二以陳越弟子身份,搶去了現場指揮權,所以陳越基本就站在一旁看着,指點的時候,他也是三人在的時候才說,沒有單獨指點某一個人。

本來,一個炕最多只要一天功夫就能修好的,結果陳越在剛起好地基時和張彭祖聊天的時候,說了一句“要是表面貼上什麼大理石或玉石,更為漂亮,而且可能冬暖夏涼”,就被一旁的監工,張安世的貼身老僕聽見了,他就緊急叫停了工程,問了陳越大理石為何物后,就叫人去找,還叫人去各種玉石。

大理石一看名字,就知道最先產地肯定是大理這個地方,不過此時還沒有大理這個名字。陳越想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大理現在叫什麼名字,只是說出這石頭不是滇國產,就是夜郎國產的。

陳越認為三匠人,差不多都掌握了他的技術,就準備離開,結果不僅張彭祖不同意,連張安世的貼身老僕也不同意,老僕是參觀過張彭祖的炕,還上去試睡了一會,覺得非常好,要求陳越必須等張安世與張賀的炕修建好了,才能離開。

當然,老僕是不可能直呼名字,他說的是大郎與二郎。

他這一說,陳越就想笑,他心裏暗想不知道去阿母的娘家,會不會聽見有人叫阿母大哥為伍大郎的。

張家兩位最重要人物的炕雖然停止修建了,但其他兩位次要人物的炕,還是要繼續修起走,要不然中間斷的時間太長,之後耽擱的時間就更長了。

張家的成年男子,也就是結婚後都有一個小院,也就是內宅,女子十二三歲后也有單獨閨房,之前他們都是與麽麽之類的住一房間,方便照看,但這僅限直系,旁系的都是一大家住一起。

人多就是力量大,十數人修建一個炕,陳越給他們嚴格分工后,就行成了一個簡單的流水線型操作,一天基本上能完成一個炕。

陳越很無聊地坐在張家大郎君的內宅門口,不知道該幹什麼。要是在家裏,他今天肯定會熬上一鍋羊肉湯,因為今天是冬至,可他此刻沒有辦法去別人家的廚房動手。

“喂,那個誰。”陳越指着一個像管事的男子喊道,“對,就是你,給我找本書來看看。”

“本書是什麼?”管事一臉疑惑。

我去,不叫一本書嗎?該怎麼說呢?

陳越想了一會才,試着開口問道:“可有《論語》?”

陳越想裝一下逼,畢竟《論語》中的大部份語句,他都記得,倒時候連蒙帶猜地朗誦出來,不嚇死這些看似聽話,實則高傲的匠人和僕人。

管事覺得陳越這人有點無理取鬧,一會要本書,一會要論語,這兩是啥東西,他聽都沒有聽說過,隨即臉就轉向一邊不理陳越。

陳越覺得這個管事的好無理,不給他書讀不說,還不理他,不過從表情動作可以看出,對方好像是沒有聽說過《論語》,難道此時《論語》不叫《論語》,那該叫什麼呢?《孔夫子談話集》,還是《孔夫子訓徒記》?

《論語》成書早,但遇秦始皇焚書坑儒后,基本是口頭傳授,唯一成書的是孔子住宅夾壁中的《古論語》21篇,而被發現都都應該是西漢末年或東漢了。

東漢末年,鄭玄以《張侯論》為依據,參考《齊論語》、《古論語》,作《論語注》,才是後世所學的《論語》。

陳越有些想當然了,給他一卷《古論語》,就算他認識上面所有的字,

拿上一讀,肯定會腦袋嗡嗡地,因為與現今論語差別很大。

看來讀《論語》顯得逼格不夠,那就來本高逼格的。

陳越又看着那個管事說:“那個誰,沒有《論語》,給我來卷《春秋》。”

相當年,關二爺夜讀《春秋》那可是傳頌千年啊。我陳越也讀讀《春秋》,看以後能不能傳頌兩千年。

“《春秋》有三大注,汝是喜公羊、穀梁,還是左傳?”一個聲音說道。

公羊、母羊我都不喜,我是人。穀梁是啥玩意,講得稻穀和高粱?左傳,這個知道,左丘明寫的。

陳越思索很快,張嘴就回道:“來卷《左傳》吧,看看解解悶。”

回答完后,陳越才發現不對勁,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而且之前不理他的那個管理,還轉身對着他恭敬地拜見,但這肯定是不對他的。

陳越馬上站起來,回身一看,一個面色俊朗,眼光如炬,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後,男子看陳越站起來后,微微搖搖頭說道:“左傳終究入不了朝堂,無博士,僅民間流傳,可惜了。”

博士在戰國時期就有了,不過是個官職,主要是一種通曉史事的官職,專門負責保管文獻檔案,編撰著述,傳授學問,培養人才等。秦時博士進入低谷,漢文帝重新啟用,到漢武帝時,儒學思想就徹底成為了治國理政的學問而被統治者全盤接受了,遂有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讓儒學獨大,漢武帝設置了五經博士,分別對應《詩》、《書》、《禮》、《易》、《春秋》。

男子的這句可惜,陳越很明顯感覺對方是對自己說的,可又找不到證據,只得拱手問道:“該如何稱呼?”

男子隨意地答道:“吾乃彭祖的長兄,千秋是也。”

“見過大郎君。”陳越客氣地說,他聽說彭祖的幾個兄長都是當官的,他就一介平民,只得客客氣氣。

不過,他有點想不明白,千秋萬代,乃皇家專用詞,除此外就是野心家愛用,他回憶歷史未聽說過張家造反。皇家專用詞,可是官員與貴族的禁地,觸之既死,為啥張千秋還活得好好的?

陳越發獃,張千秋不以為意,他認為這是平民見高官顯貴應有的表現,跨進院內,他打斷了陳越的思考,說道:“汝可是彭祖所言陳越?”

見陳越點點頭,他又說道:“聽聞,汝研耕作有方,又掌鏵犁、火炕之技,甚是有才。可有來吾家之志?”

前面一句,陳越是聽懂了的,就是誇獎自己有才能,可後面一句是什麼意思?來你家之志,想多了吧,來你家當個下人勾心鬥角,還不如上山當個野人來得自由自在。

“大郎君謬讚也。”誇獎的話收下,招攬的事肯定是拒絕,陳越道,“吾來此,僅受吾之友彭祖所邀,為張公府第修築火炕之事。貴府門檻之高,吾志之低,無意入府。”

張千秋聽了陳越幾乎一字一說,半天才說完的話,還是很高看對方一眼。

不過,他對陳越拒絕招攬感到不可思議,一個平民能入他右將軍、富平縣侯府中,擔任管事,可是好多人求都求不來,此人居然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

他從自家長輩和兄弟口中獲知,有個叫陳越的年輕人在種地方面特別有才能,他也聽說了有什麼水車、新犁之類的研發,不過此類種種都是圍繞種地而言,連火炕也是圍繞與耕種的農家有關,他家自有暖床之人,也有各類保暖的衣物,火炕是個對他家可有可無的東西,只是大家看在彭祖有孝心的份上,才同意修建。

種地小能手,他張家是有點缺少,雖然前搜粟都尉趙過有些新式耕種法,可都是用在皇家的耕地上,他家私地沒有。據彭祖講說,如果有了陳越,他家耕地產出,最少可以增加五成。

當聽說能增加五成收入,他還是有點心動,不過他並沒有主動說起讓此人入府。而說此話的是他大伯液廷令張賀提起的,張彭祖緊隨其後表的態。

張千秋是家裏的長兄,招個管事之人,肯定用不了長輩出面,張延壽和張彭祖又做不了主,只得是他出面,所以才有了那句“可有來吾家之志”。

張千秋停下腳步,再回頭問道:“以汝之才,可不入奴籍,以民入府為管事。汝可知,長平侯以奴籍封侯,天下羨之。”

不僅天下人羨慕,連一旁的管事也羨慕,他不是羨慕衛青,而是羨慕陳越可以不改變身份加入府里當管事,那可是有機會被推薦入朝為官的。

陳越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回答:“謝大郎君抬愛,小子僅喜耕作好自家一畝三分地。耕作之事,府里可遣人來學,小子必傾囊相授。”

“傾囊相授?”張千秋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語,不解地看着陳越。

陳越才知道當前沒有這個詞,隨既解釋道:“就是想學什麼教什麼,全心教授,不藏私。”

“哦。”張千秋點點頭,再次問道,“真不願入府?”

陳越再次點點頭。

陳越心想,自己堂堂一個穿越者,跑來你這個侯府當管事,那就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才小用,哪怕是不改變身份,但以後就算出仕后,也算是你張家的人,說話辦事要是得罪你們了,那不背個一輩子的小人啊。

再說了,衛青乃是漢武帝的大舅子,而且所得功勞全是實打實的,對大漢帝國,乃至整個漢民族都有十分巨大的功勞,結果與功勞同樣的霍去病同列佞幸列傳。要是漢武大帝活過來看到,必然生生掐死司馬遷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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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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