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城市
無邊無垠的黑暗彷彿海潮一般湧來,吞沒了一切,令人沉溺其中無法呼吸,水中的暗流冰冷刺骨,浪花翻滾着拋起又飛速砸向海面,濺起大片泡沫和水花,在這黑色的海洋里有一個靈魂漫無目的的飄泊着,它不知道自己要漂泊多久,或者要就此沉淪。
直到有一束光照向黑色的海面,彷彿是一個希望一個接引,要把那苦難的靈魂拉出這地獄的苦海,靈魂之下的黑海躁動起來冒着腥氣的海水化為一隻只巨大的泛着濃濃黑氣的巨大鬼手死死拉住眼前的素白色的緊閉雙眼的靈魂,要將他拉進黑色的海面下,天堂與地獄只在一線之隔,飄渺幽冥的歌聲悠悠傳來彷彿黃泉煉獄的葬歌。
天空中的光束里緩慢浮現出一個面孔模糊的女人,她看着下面的素白靈魂,嘴唇無聲翕合著,似乎在焦急的訴說,又彷彿婉轉的低鳴,末了只留下兩行清淚。落在緊閉雙眼的靈魂之上,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緊抓靈魂的黑色鬼手如同烈陽下的積雪迅速消融不見,黃泉的歌聲也彷彿遇到剋星般不在響起,那道光便緩緩接引着漂泊的靈魂消失在這個世界,那個面孔模糊的女人也緩緩消散了身影,只留下此地亘古的黑暗。
甲皓猛的睜開眼睛如溺水之人般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外界有些腥臭的空氣,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做了這麼一個夢?夢裏的情景為什麼如此真實?我好像漂泊了很久這是在哪裏?過了很久他的眼神慢慢聚焦起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損的白色襯衫,襯衫上印着卡通超人形象。慢慢的甲皓似乎回想起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猛的掀開襯衫露出下面略顯精壯的腹肌,甲皓看向了腹肌之上有些猙獰的傷口,隱約可見裏面的臟器。傷口似乎有生命般緩緩蠕動癒合着,只在四周留下了藍黑交錯的紋路,這些紋路絢麗而詭秘沿着傷口承放射性,往外散開,彷彿一朵盛開的詭異的大花。
這是一個不大的地下室,只有一個窄窄的木床,鋪着一層破爛發黑起球的墊子,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毯子蓋在甲皓身上,一面牆壁上鋪着一架木製梯子,房頂牆皮脫落只有一個小小的燈泡在忽明忽暗閃爍着,而甲皓正這躺在小床上。甲皓忍着腹部傳來的劇痛慢慢摸索着爬下了床,沿着梯子向上爬着,因為疼痛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慢慢的他來到了梯子頂部打開了上面活板上着的鎖,挪開活板后他看到了外面混亂瘋狂的城市。
垮塌了一半的房子,各種碎石,水泥凌亂的堆積在地上,隱約可見水泥斷裂處的鋼筋,和屋子內被砸的破爛的箱子,柜子,甲皓在廢墟翻找半天,找到了一面碎了一半的鏡子,裏面映出了一張被灰塵染黑了一半的少年臉,一雙黑褐色的瞳孔閃着靈動狡黠的光,臉部線條稜角分明,劍眉星目,只是皮膚略顯蒼白顯然是有些失血過多。甲皓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些藍紋沒有攀爬到臉部不由得鬆了口氣。慢慢感覺不那麼疼的甲皓,又扒開襯衫看了看發現傷口癒合的很快原先巴掌大小的窟窿現在已經癒合的只有瓶蓋大小並還在緩緩蠕動癒合直至消失不見,甚至都沒有留疤,藍色紋路也在緩緩消退着。
不是異變者,更不可能變成死異形。這傷痕癒合速度,難道變成了異能者?甲皓腦海中緩緩浮現了一幕幕畫面,災難降臨之時瀰漫城市的藍霧,無數人們被異質變成異形失去理智與情感只剩暴戾和嗜血的藍色怪物,它們身上長着黑色尖刺,皮膚變成藍色,眼睛泛白空洞,長着尖銳利齒的嘴裏流出黃色的黏液。
扭動着身體在大街上尋找着倖存的人們,在它們身上只剩下野獸般的本能,不!甚至連野獸都不如。
而在城市中央裂開露出恐怖的深淵,無數粘稠噁心的異能物質從深淵中噴薄而出,如火山爆發一般,噴向幾百上千米的高空並散發著濃重的藍色霧霾。它們不禁腐蝕着人們的心智,也滲透污染着環境,街道上的各種植物都有受到不同影響的變異。深淵之上神探出了祂的觸鬚,鋪天蓋地的延伸着……恐怖和瘋狂瀰漫了這座城市,令這裏變成了黃泉煉獄。無數靈魂唱着婉轉的悲歌飄散而出,飄進了可怖的深淵。而他也在那時被深淵中的一塊異質砸中腹部,強撐着身子跑到地下室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我在地下室躺了多久?認識的朋友現在怎麼樣?肚子裏傳來咕咕的叫聲,嘴巴也開始乾澀起來,甲皓明白自己需要食物和水源,想要活下去不能在這個地下室坐以待斃。甲皓深吸一口氣踏入了外面的世界,悶熱的氣浪吹來,帶着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路上到處都是殘骸、混着碎肉的血污。道路兩旁是垮塌的建築,空氣中的藍霧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有越加濃烈的架勢,地獄般的場景引入甲皓眼睛裏,他緩緩的嘆了口氣向路旁一個建築走去,倒塌的建築下一個穿着治安隊服的男人躺在血泊里。瞳孔放大,臉色慘白已經沒有了氣息,甲皓目光一閃而過,看向了男人腰間的槍袋裏的手槍,他把手槍連着槍袋取下,將槍袋別在自己的腰間,把玩了一下手槍后,用手撫下男人的眼皮,低低說了一句,抱歉,本來應該讓你入土為安,可災難來臨我只能做到讓你瞑目了。
他辨別了一下方位朝離自己家最近的便利店方向走去,那裏有水和食物,可惜路上已經看不到完好車輛要不安全還能多一份保險,甲皓遺憾的想到,突然他感覺到胸口一燜,那已經蠕動長好的傷口處,一股股詭異的能量直衝向上在心臟位置留了一部分能量形成一個結晶后,剩下的便全部繼續直衝而上抵達腦部,持續不斷的對腦部的一層屏障衝擊而去,甲皓感覺有些暈乎乎的,這特么要變異多久,要是這麼暈死過去被大街上的異形啃了那就是笑話了。
忽然遠處傳來了野獸般的咆哮聲,只見五隻藍色皮膚,身上長滿尖刺,衣服已經破裂的異形扭曲的爬了過來,見到活人的氣息這些怪物流下來噁心的誕水。
我日,這特么的真噁心!甲皓忍住頭暈一邊後退一邊開槍射擊,砰、砰、砰子彈無虛發的打在最前面的兩隻異形身上在一隻軀幹留下了兩枚彈孔,另一隻則被打斷了胳膊,然而這些怪物好像沒有痛覺般,只是因為子彈的衝擊後退了幾步便又扭曲的沖了過來。
甲皓急忙轉身翻滾起來那兩隻異形從他剛才站的地方撲了過去,力量極大把水泥路都弄出一道道裂紋。他不敢鬆懈繼續向前翻滾了幾圈,躲過後面的幾隻異形的撲襲。這都打不死,看來只能打腦袋試試了。他把槍口調整一下瞄準了那些怪物的腦袋,砰、砰、砰彈無虛發子彈穿過了三隻異形的頭顱,帶起幾朵白藍色的血花。他們因為慣性又衝出了幾米遠,便一頭栽倒在地上,四肢還在抽搐扭動着。
後方破風之聲傳來,甲皓面色一變,急忙側身用手臂格擋後方撲來的異形,這時遠處傳來了槍聲,砰子彈打在後面異形的腦袋上,噴出的血濺了甲皓一身,離得稍遠的那隻也同樣赴了同伴的後塵。後面傳來了低沉嘶啞的聲音,快走!跟着我們。街道旁邊的轉角處出現了兩個男人,為首的穿着皮質風衣,緊身褲。臉色平淡如水。他用手勢示意跟上他們便帶頭往街道轉角處的巷子走去。
我以前也沒玩過槍啊,為什麼會有如臂指使的感覺?甲皓想了想,然後拋棄了這個念頭,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再說。他跟上了那兩個男人,無論有沒有危險都先要搞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至於跟着這兩個人有沒有危險,甲皓摸了摸懷裏的手槍,如果有危險他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記憶里這幾年無依無靠的日子已經讓他成長了起來。在這破碎的末日城市中少年略顯稚嫩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浮現出來。有的只是極致的理性和冷靜。
走了一會兒為首的中年人回頭冷冷說道:“你很冷靜,這是好事。不過現在這種時候,終究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根本,個人的實力是有限的,我們迪蒙市城市護衛軍第三小隊,保護這裏的民眾安全是我們的職責,出現這樣的災難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民眾們遭受苦難,我剛才看你槍法還不錯,如果肯加入可以獲得優先分配食物的機會,並且加入我們也能確保你的安全,當然我們現在的責任很大危險更大,我們不強迫別人加入,如果你不加入也可以被帶回去同時接受保護,但我們的食物會優先供給我們的隊員,他們在用生命保護這座城市的居民,構成這座城市最後的防線。”
甲皓想了想后說:“好,不過你你得先告訴我今天是污染爆發第幾天?”對於加入什麼護衛隊甲皓倒是持無所謂的態度反正這裏到處都是異形,在街上亂跑現在也不安全。有一個地方暫時加入一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他感覺他的異能還沒有被開發出來這麼到處亂跑也確實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