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前)
嗖~咔窗口關閉。
仙草待在原地,回味着,回味着。
“那是她的過去?”
仙草不解,脫下了鞋子。
“既然這裏和太空一樣,那……”
仙草將鞋用力擲出,強大的反作用力,讓仙草在虛無的空間中緩緩移動。
“哈!好歹我是個高中生啊!”
仙草自信到但,高中生始終不是太空人,仙草飛出一段距離后,不斷地翻轉。
在劇烈的轉動中,仙草不能進行任何方向的控制,跌進了無數窗口中的之一里。
仙草在草地上滾動幾圈,感到的疼痛是那麼鮮明,指尖的觸感也是那麼清晰。
“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仙草從地上站起,四處張望着,看着遠處的迅速坍縮的小黑點。
“原來,還可以進來啊!”
仙草伸了伸懶腰,大口的呼吸着裏面的空氣,漸漸的,開始在草地上肆意奔跑。
“蕪湖~果然,地面什麼的最棒了!”
原野上,綠意盎然,鮮嫩的小草,散發著醒鼻的清香,遠處,幾頭奶牛悠閑的吃着草,不時的發出,‘哞哞’的叫聲。
仙草蹲下,用手感受着嫩草上冰涼的露珠。躺下,看着剛下過雨,清新的天空,幾朵灰黑的雲點綴在天空,映照在蔚藍的湖面。
仙草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舒適。
“要是能一直住在這裏,該多好啊。”
仙草閉上了雙眼。
“妹妹,我們就一直在這裏,好嗎?”
“嗯……嗯”“看,那朵雲,像不像是小牛?”
“嗯……嗯!”
是誰?
仙草睜開了眼,眼前的雲,緩慢的移動,遮住了日光。
‘確實像啊’
仙草如是想到。
忽的,又飄來一朵,緊緊的跟在小牛的身後。
仙草想像着,它的模樣。
“羊?狗?貓?不不,看着形狀。”
“米莉!”
仙草頓時警覺起來,心跳加快,感受着風吹草動,牛馬鳴叫。
不久,時間,消減了凝聚的精力,仙草細細想了想。
‘管他的,那個瘋女人應該找不到這,我在外面都看了那麼久的煽情畫面了,也不見她吭聲’
“哈哈。”
仙草低聲笑過,翻身,用右手墊着頭,心想趕快睡去。
“妹妹,我們就在這裏好不好?一起在這裏唱歌,跳舞,吃肉,睡覺,好嗎?”
“嗯……嗯”
仙草察覺到了不對,這是正常人交談的語調嗎?
“我們就在這裏,一起,一起……那裏都不去!”
那人出現了明顯的哭腔。
“餓了么?餓了,咱去煮肉吃。”
話語一出,另一人做出了強烈的抵觸。
“怎麼了?怎麼了?別怕,別怕,沒事的,疼一會就好了,還有我呢,別怕,別怕。”
那人的話語溫柔了許多。
“對吧?”
“嗯……嗯”
仙草不想去插手這田園瑣事,渾渾睡去。夢中:
“小子,你終於來了啊。”
一個女人浮在空中,四散的頭髮和她一同,脫離了引力的束縛。
仙草想要移動,但被死死壓住的身體,動彈不得。
‘這是夢?但在原來,我有被壓住嗎?’
仙草疑惑,更加用力的想要掙脫,但當他看向自己的手。
“啊!我的手呢?”
整齊的傷口,
就像是被什麼給一口吞掉。
強大的恐懼感和成堆的混亂的信息沖入腦海。
“這,這是,現實嗎?”
那女人沒有回應。
……
仙草,沒有放棄,但終究是鬥不過那巨石,竭力,臉貼到了地上,一種溫熱的液體,在地上流動,傳導着溫度。
“這是?”
仙草定睛一看。
粘稠的血液,粘連着他的上身,手臂開口處,麵條狀的的血塊快速的從仙草的體內抽離。
仙草慌張着,更加胡亂的舞動露在外面的兩隻斷臂。
‘怎麼會,怎麼會!’仙草着急的想要掙脫,突入奇來的痛感令他極度不適。
那女人像是見慣了,從容不迫。
“喂!我問你呢!”
那女人飛到了電杆上,坐下。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這手是在那個‘世界’斷的吧!”
那女人先是不解,四處張望,然後,又像看到什麼一樣,停下了,沒有再回頭。
“你……去了她哪裏啊。”
那女人的語氣,就像是知曉一切。
“哈哈哈,咔咔咔,咔!”
放肆沒有遮掩的大笑。
“你,還可以嘛,不愧是能鎖住我的‘牢籠’咔咔咔,哈哈哈!”
那女人笑着,笑着,轉了過來,狂妄的笑着,指着仙草,開懷大笑,笑的是那麼美麗,飛散的頭髮配合著他的笑,發出聲響。
“哈哈哈,好!”
那女人頓時嚴肅。
“你怎麼不聽我說話呀?”
仙草掙扎着,沒有管他,不時,伴着尖叫。
“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現在很痛吧。”
仙草咆哮着。
“你現在想死吧。”
仙草求饒着。
“那就快死吧,把我放出去,我幫你,報仇。”
仙草停止了叫喊。
“哦,快醒了嗎?”
那女人緩緩飛到仙草身前,俯身看着仙草沉沉睡去的側顏。
“別了,下一次再見,給我帶點有趣的東西吧。”
那女人將食指放到下巴上,若有所思。
“呀,你好像沒有聽見啊!”
輕微的話語,被仙草來自心靈的吼叫,彈飛
“啊!!!!”
仙草在草地上驚醒,瞪大了眼睛,胡亂的揮舞着手。
咚咚咚。
仙草滾下了山丘。
深深的草叢中,仙草透過高草的縫隙,再次看到了碧藍的天空。
仙草伸出手,細細端詳,放進嘴裏咬咬。
“夢?”
“不,不是。”
仙草想要起身,胸口傳來一陣被踢擊的痛感。
“看來,真的不是夢啊。”
踏出一步,又是一整刺痛,這次是手臂,痛感只有簡單的一瞬,一瞬的被切開的痛感。
“啊?啊……”
仙草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戰場上,被拐來的戰場上,一切開始的戰場上。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原本平坦烏黑,沒有聲響的土地上,屍橫遍野,到處是慘叫,怒吼。
‘這都是些什麼啊!’仙草想要起身,但麻木的四肢,沒有響應頭腦的號召,在原處待命。
仙草想要哭泣,閉上了雙眼。
‘啊,為什麼,這都是些什麼啊’
“噗~!”
又是痛覺,腹部的強擊,仙草再次睡去。
……
“草地?”
指尖的觸感恢復,仙草再次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冰涼。
仙草回憶着,迷糊着,麻木着,彷彿喪失了神經,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的意識,無比強大。
“要不?”
仙草閉上了眼,走馬燈閃過,過往的事迹在眼前浮現。
“高牆城市啊,去你的!街道啊,行人啊,死了都沒人管!咖啡?茶?書?學校?對學校。”
咔~
仙草眼前閃過那跳樓的少女飄飄欲仙的姿態。
“我不是就報個名,上高中嗎?真是……”
仙草起身,走上了山丘。
山丘的另一邊,爭吵的聲音無法被忽視。
“米莉,別任性了,走吧,在這了,你妹妹沒有辦法的,我聽說西邊,西邊的蘭德城,有人能夠醫治你妹妹。”
“不!”
大聲的否定,嚇人級別標準的哭腔,從那人帶着着鼻涕的口中發出。
“不!你已經說過幾次了,這是第幾次出去了,我的妹妹,已經不能在走了。”
“米莉!你的妹妹可以撐到蘭德城,真的,算我求求你了,走吧。”
那男人跪下,苦苦求情。
“這病……這病你是知道的吧,只要在這裏……在這裏快快樂樂的活下去,不去尋找什麼醫生,只要沒有移動,就還能活三個月……”
抽泣着,抽泣着。
“三個月,三個月,我求求你,讓我在和我妹妹待三個月吧!”
“米莉……”
“肖·邦德!”
兩人呼喊彼此的名字,彼此流下了淚。
“嗯?……嗯?”
兩人身後的小房子裏,一個小女孩坐在輪椅上,緩緩駛出。
“嗯?……嗯?”
仙草在黑暗中,看清了那小女孩的臉。
蒼白,蒼白,白的滲人,臉上是白的,手上是白的,腳上是白的,頭髮是白的,瞳孔,就連瞳孔,都被白色佔據。
仙草吃驚,後退半步。
‘這……這就是,白色孤寂!’
“啊,事物是這樣啊。”
仙草雙腳癱軟,向前,滾下了山丘。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在這裏可以看到教課書里才看的到的白色孤寂,白色孤寂啊!”
(白色孤寂;仙草的世界裏,傳染性為0但,有可以在世界各地讓人染病,致死率100%)
仙草接近瘋癲。
‘不是有個傳說嗎?只要看到白色孤寂的人,最終都會被白色孤寂鎖定,折磨致死’
仙草笑着,但一會回心轉意。
“看都看了,無所謂。”
癱軟的雙腳,恢復了些許氣力,仙草一點點爬去,去看看從小學教材到初三教材里,那讓人吐出三次的病魔的真實面貌,直面,從小建立的恐懼。
“啊,就是那啊,沒有什麼不一樣嘛,一樣的白,一樣的神聖,一樣的恐怖。”
仙草用極度誇張的反義詞,淺淺形容了白色孤寂這駭人的病症。
但眼睛看到的,還是真相。
白色的皮膚,在不斷掉落,掉落的豁口處,肌肉,也是潔白,潔白,潔白,手臂上,掛垂的肌肉,透出了內部的骨頭,雪白的骨頭似乎沒有受到潔白的顏色浸染,透出不協調的白,無神的眼睛,反射着進入的光線,沒有信息,能夠到達她的大腦,潔白的黑暗中,沒有任何辦法,阻止死亡。
絲~噁心。
仙草將頭埋在土裏,儘力的想洗凈眼睛,忘卻這段記憶。
“米莉,走吧,三個……三個月沒有意義,我們去試一試,這是最後了。”
“的確是最後,跟着你走,三個月都沒有!你是不知道白色孤寂會因為移動加重嗎!”
……
“我……知道。”
……
米莉摔門進屋,只留邦德在原地,跪着。
“你……你,邦德……為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仙草的胸口響起。
“你……你回來了對吧。”
那聲音逼迫着。
“你……你是邦德吧。”
仙草抬起頭。
空中飄零的枯草,停在哪裏。
‘時間?被凍結了?’
仙草咽了咽口水,站起,擺出攻擊的架勢。
‘勝算,有嗎?’
仙草如是想到。
‘她的攻擊我是知道的,可以提前提防,但,如果還有其他的話……’
仙草不敢多想,他害怕,他自己會畏懼米莉的強大,害怕會喪失戰鬥的意志,然後死去。
“哈!鬼知道那什麼邦德,老子不認識,老子叫仙草,仙草,我沒有遇到過那什麼米莉!”
“是嗎?”
‘她疑惑了,就快來了!’仙草警惕着四周。
“是嗎?你……不是邦德啊。”
抽泣聲漸漸明顯。
“那,你就去死吧,你看到的太多了。”
颯~
遠處,一個黑點擴大,又縮小,放出了一陣光芒。
米莉在光芒中顯現,怒視着仙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