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話
金碧輝煌的大廳中，馬修端坐於桌前，他受公國委派，是監視者勢力的新任首腦。
作為公國最年輕的伯爵，這位年輕人有一種凌冽的氣質，這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
手下在彙報工作，馬修舉止優雅的調和咖啡，待彙報停止后，他才慢條斯理的問道：“米蘭內為何要隻身進入深淵，那裏有幾十萬位深淵領主，誰給她的勇氣？誰給她下達的命令？”
手上擦了擦汗水，這位伯爵雖然年輕，但久居高位，無人敢有輕視之心：“馬修大人，米蘭內大人手持神刃，有神力加持，故才敢深入其中，想以自己之命，將損失降到最低。”
“愚蠢。”馬修在心中給出評價，卻沒把這話說出來，說出來不利於樹立威信。
神刃？那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新時代已經來臨了，居然還守着曾經的榮光，舉止愚不可及。
氣氛凝重到極致，所有人都面色沉重，桌上擺放兩朵鬱金香，一朵紅、一朵紫，紀念死去的兩位首腦。
監視者們取下白手套，莊嚴默哀，心中卻忍不住顫慄，這是對未知強大的恐懼。
馬修問道：“那位王，是什麼實力？”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才語氣顫抖的回道：“是八階九段的超級種族，但不知是何種族。”
馬修若有所思，超級種族？在這奇幻世界，物種何其之多，誰都說不清。
對於那些強力種族而言，哪怕同為八階九段，亦可輕易擊殺同實力的人類，畢竟人類在先天上是弱勢種族。
“大人，你覺得他會是什麼來歷呢？”
“長生種。”馬修雙手握緊，立於桌面，目光閃爍，“只存於神話傳說中的史詩。”
“神話傳說？”驚愕聲響起。
“馬修大人，你認真的嗎？”
“神話傳說不是故事嗎？”
“故事具有誇大性。”馬修的眼神像刀一樣鋒利，“但神話傳說中的史詩確實存在，公國已經秘密研究多年。”
眾人不敢相信，公國居然在研究這些東西？更不可置信的是，那些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竟然都是真的。
又有人沉聲道：“那位王會是神話中的哪一位呢？”
馬修翻開一卷牛皮卷宗，“有關深淵的神話傳說中，恰好有一位了不得的存在，有關他的故事至今仍廣為流傳，讓無數人痴迷。”
“世人稱其為魔鬼！那位王極有可能就是魔鬼。”
聽到這兩個字，眾人沒來的一陣膽寒，魔鬼在神話傳說中所扮演的，可不是什麼正派人物。
“我們能阻止魔鬼降臨嗎？”
監視者們垂頭喪氣，雖然沒見過，但從小聽魔鬼的故事長大，畏懼早已深入靈魂。
“打起精神，我正是為此而來的。”馬修站起來，“其實公國一直在尋找魔鬼，甚至不惜阻斷深淵的東風，所以早有應對之策。”
“雖然我們的實力比不過那位王，但是別忘了，公國的榮譽，從來不是倚靠個人實力。”
眾人如夢初醒，實力固然很重要，但鍊金術才是人類主導大陸的關鍵，無數強力種族都只能顫抖。
馬修的眼中，透露出異樣的狂喜：“時代變幻莫測，深淵對我們的認知卻止步不前，一件針對深淵的元素武器早已準備就緒，這是用風鑄造的大殺器——天融！”
監視者們神情一震，隨後便是自信滿滿，天融，這兩個字意味深長，是公國的終極武器之一，
其威力足以轟殺半神！
深淵中。
蘇九仍在閉目養神。
空間被撕裂一個小口子，一個奇怪的東西從中掉落出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蘇九面前。
“什麼東西？膽敢蔑視王？”
至夜君主勃然大怒，那表情比殺了它都難受，表演出一頭忠犬的怒火。
血舞三人組上去一步，細細端詳后說道：“這是煉金產物，由主位面投送過來，是一次性的通訊設備。”
“激活它。”蘇九來了幾分興趣，主位面的人，似乎想進行一次溝通？
魔力輸送進去，一道虛擬光屏展開，馬修手端咖啡，細膩吹氣盡顯深邃的淡漠，舉手投足間皆是氣宇不凡的耀眼：“魔鬼，亦是深淵之王，你好。”
蘇九略微歪頭，自己怎麼變成魔鬼了？不是很懂，但也沒有去解釋，被認死的東西，解釋只會變成掩飾。
“有事？”蘇九問道。
馬修橫逆的嗤笑，只有啽囈的滿腹狂羈：“不致意，先質問，這絕非王的待客之道。”
“煞筆。”蘇九評價道。
馬修神色一崩，聲音仍氣定神閑，自在悠然：“停止你的降臨行動，浩垠大陸不歡迎你。”
“為何？”蘇九問道。
馬修沒有說話，只是深深注視蘇九，先不說神燈的警示，就你這邪惡的模樣，一副毀滅的氣息，臉上就寫着終結者，還問我為何？
蘇九沉默不語，自己是邪惡的嗎？不過只是想獲得自由罷了，並非邪惡，也絕非善類，但這具肉體確實丑。
“如若你執意降臨，那麼等待你的，便是末日浩劫！”馬修眼露凶光，所吐每一個字，都好似轟天雷鳴。
“末日浩劫？”蘇九的腦袋歪得更甚，做出評價，“有趣。”
隔着通訊儀，彼此都看不穿對方的實力，但蘇九的內心毫無波瀾可言，若是真能將自己拖入末日浩劫之中，反倒是一件好事，或許這樣就能摧毀劍中牢籠。
他心中開始期待，所謂的末日浩劫，能摧毀那把該死的暗裔魔劍嗎？
血瞳燃燒起野獸的赤焰，如神明親手種下的彼岸花，盛開出意味深長的含義：“莫讓我失望。”
通訊設備發生爆炸，對話到此結束。
至夜君主頗為不屑道：“什麼狗屁末日浩劫，待王的邪惡降臨之際，才是真正的末日浩劫，啊，至高無上的王，你那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容貌，已讓我深深沉迷，我對你的敬仰......”
蘇九掃了它一眼。
至夜君主立馬閉嘴。
蘇九下達命令：“以後深淵禁止討論容貌，任何人都是如此。”
至夜君主撓了撓腦袋，王為什麼會下達這樣的命令？難道是因為長得太帥，所以高處不勝寒嗎？
以深淵裏的審美觀來看，蘇九這幅畸形的怪胎似模樣，簡直可以用帥到突破天際來形容。
另一邊，馬修微眯眼睛，這位王的姿態太高了，高到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畏懼，這類無知者，最後的結局都會被新時代的車輪碾碎。
他端起咖啡，輕吹熱氣，在神話傳說中，魔鬼是世間大惡者，可以實現任何願望，蠱惑一個又一個人與他交易，但與魔鬼交易者，全都沒有好下場，無一例外。
“可以實現任何願望？不知你能否實現自己的願望呢？自相矛盾的蠱惑罷了。”
馬修不屑，打開桌上黑盒，又關上，璀璨光芒一閃而過，盪起一紋又一紋漣漪。
那是被扭曲的奧術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