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暗至高殿
“各位老師，我和雪莉需要討論一下，稍等。”
莫爾起身朝各位老師微微躬身，拉着雪莉走到會議室外面。
一出來，雪莉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莫爾哥哥，你是不要雪莉了嗎？”
雪莉抬着頭望着莫爾，可憐巴巴的期望他能給出否定的答案。
莫爾欲言又止，沉默良久，他不知道怎麼和雪莉說他感受到的那些人心險惡。
雪莉還太小，不懂得剛剛那表面看似和諧的會議室里，其實私底下全是勾心鬥角。
比如皇家學院說給雪莉的父母授予爵位，其實何嘗又不是把她的父母安排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表面上是為了讓雪莉安心為帝國奉獻自己的力量，其實就是把雪莉的父母當作人質。
再比如安東尼剛剛毫不留情的鎮壓全場，可以看出安東尼背後的鷹崖學院對於這些帝國高層是一種完全不在乎的態度，甚至已經在表面上都毫不掩飾了。
再通過教育部對安諾學院的態度，以及安東尼和皇家學院專員的隻言片語不難推斷出，那些帝國高層和王子皇孫對於平民天才的真實態度。
莫爾前世也是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摸爬滾打過來的人，什麼樣的公司沒待過？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而且莫爾也清楚，現在這種情況自己是不可能和雪莉上一所學校的。
以這個世界大部分的人的常識來看，小精靈的翅膀肯定是越多越好的，而他的獨翼小精靈在這種認知下就是妥妥的冤種，大家只會對其好奇，而不會有什麼期望。
而他也不能解釋，因為他知道解釋不清，到時候萬一把他穿越者的身份爆出來，那他就是不是冤種，而是小白鼠了。
所以在他看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讓雪莉上一個真正適合她的學校，並且這所學院還能讓一些人有所顧及，能保護好雪莉和雪莉的父母，而他對自己的安排就是在安諾學院潛心進修，慢慢疏遠雪莉，不讓自己成為雪莉的弱點。
“雪莉，我們都會長大的，長大的意義就是要保護好自己親近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學會勇敢自信起來，讓自己變強大，保護好自己和叔叔阿姨，好嗎？”
雪莉聽到這裏已經淚眼朦朧了，她知道莫爾哥哥就要和她分開了，這一刻她竟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參加召喚儀式。
在她看來，如果她不參加召喚儀式，也就不會有幾天發生的這一切了，她依舊會是那個莫爾哥哥的小尾巴，莫爾哥哥也會依舊永遠站在她身前。
但她還是帶着哭腔抱着僥倖的說道。
“莫爾哥哥，我們就現在回去，我們不上學了好不好？”
莫爾低下了頭，沉默良久。
“誰又能放心呢？”
莫爾拉着雪莉回到了會議室，回顧一圈，朗聲道。
“謝謝各位老師的好意了，雪莉已經決定去茲貢達魔導學院了。”
剛剛莫爾已經了解到“茲貢達魔導學院”是一所專註於魔導器具的學院，相比較皇家學院、光明分院和黑夜分院來說，沒有那麼明顯的政治宗教立場。
對於鷹崖學院和十字苦修院這種幾乎在前線戰場裏上課的來說，沒那麼危險。
而綠森魔藥學院主修元素是木和水，茲貢達魔導學院主修元素是火和金，這也是剛剛茲貢達魔導學院的代表看到雪莉法力能級后十分激動的原因。
聽到莫爾的話，皇家學院專員和薩拉娜憤怒地直接拍案而起，
尤其是皇家學院專員，直接走到了莫爾面前，直勾勾的看着莫爾。
“小朋友，你可不要瞎替別人出主意，出了什麼後果你擔不起的！”
薩拉娜聽到這話有些皺眉，但是現在也管不了其他了，雪莉是第一優先級，她選擇支持讓專員當這個惡人。
“莫爾哥哥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雪莉突然站了出來，擋在了莫爾和專員中間。
一邊被這意外之喜砸懵的茲貢達魔導學院代表，看到這一幕也回過神來，急忙過來頂在雪莉前面，十分硬氣地說道。
“怎麼？雪莉同學不能選我們茲貢達嗎？”
“你們皇家學院下半年的魔導器具是不想要了？還是說以後的都不想要了！”
專員冷哼一聲，他想得很明白，就算魔導器具的供應出了問題，那也是之後的事了，但是如果他現在沒有招到雪莉，那他馬上就會面臨被學院辭退得風險。
出乎意料的，專員沒有繼續勸說雪莉，反而冷冷的對莫爾說道。
“孩子，你要不要勸勸你的好朋友，要知道我皇家學院畢竟是皇家的！現任校長可是如今諾頓帝國的大帝！”
“雪莉來我們皇家學院讀書，對你們兩個都好，不是嗎？！”
這位專員已經意識到莫爾對雪莉得影響力了。
莫爾聽到這毫不掩飾的威脅，沒有出聲應答，只是冷冷與他對視。
在這冰冷的對視中，會議室的氣壓也在不斷變低。
“我鷹崖學院的學生，也不是順便讓人欺負的，你要是有點出息，就把這骨子強硬放在魔獸身上！”
誰也沒想到，安東尼出聲為莫爾撐腰，而且聽他的意思，是要招莫爾為鷹崖學院的學生。
“安東尼，你們鷹崖學院已經這麼飢不擇食了嗎？連一個廢物獨翼都要？”
“廢物？廢物教出來的才是廢物！天才教出來的就是天才！”
安東尼毫不留情懟了專員。
專員聽到他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自己“廢物”，直接惱怒道。
“你一個被退學的都有臉自稱天才？那我就看看你這個天才護不護的了他！”
“你要是對莫爾同學下手的話，我們黑夜分院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眾人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去，黑夜分院代表阿卡丹正懶洋洋的歪在椅子上，但是剛剛的話確實出自他口。
“你們黑夜分院也要保這個孩子？”
專員這時就有些不理解，如果只是鷹崖學院還好，畢竟鷹崖學院一直就和他們不對付，屬於那種互相看不上眼的關係，但是加上黑夜分院就不一樣了，畢竟政治和宗教這一塊還是很敏感的，隨意給學院樹敵的話，那他就不是辭職的事了，而是會有更大的麻煩。。
聽到黑夜分院代表阿卡丹的發言，安東尼也是一臉疑惑。
其實安東尼他也不是為了噁心皇家學院才招攬莫爾的，他是有其他原因的，而且他確定這個原因在場的幾位中，只有他知道，但是阿卡丹又是為什麼會突然看上莫爾，他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沒錯，我們黑夜分院也要招收莫爾同學。”
莫爾面對這種情況有點懵，怎麼突然這兩家開始搶他了，他都已經把自己在安諾學院6年的規劃都安排好了。
就好比一個屌絲剛剛上大學，已經打算讓自己的五姑娘陪伴自己大學4年了，結果上學第一天校花就來約他看夜場電影，最離譜的隔壁學校的校花也來約他吃宵夜，這不得不懷疑她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來噶自己腰子的。
安東尼挑了挑眉，對着阿卡丹說道。
“離開學還有3天，除去路上1天時間，既然你也想要招收莫爾同學，那接下來2天時間我們就憑本事吧！”
安東尼當著眾人的面在一張便簽上寫了一些東西，然後疊成一個小方塊，屈指一彈彈到莫爾面前，也不看莫爾的反應，起身理了理衣領便向會議室外面走去。
“切，小把戲。”
“傳紙條誰不會一樣！”
阿卡丹也寫了一個便簽，然後揉成一個小球，彈到了莫爾面前，也不看莫爾的反應，打着哈欠離開了會議室。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有些好奇安東尼和阿卡丹寫了什麼，不過也沒真的不要臉搶過來看。
隨着安東尼和阿卡丹的離場，其他人也陸續離開了，只是薩琳娜在出去時回頭看了眼莫爾，眼裏儘是不解和疑惑。
隨着眾人的離去，莫爾也和雪莉也回到了雪莉的房間。
“莫爾哥哥。。。。”
看着紅着眼的雪莉，莫爾心中也十分不忍，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雪莉分別。
然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和雪莉講了他的推論和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雖然雪莉聽的也是一知半解，不過雪莉已經感受到她的莫爾哥哥是真的為她好的。
“雪莉，以後你就要快點強大起來，好保護你的爸爸媽媽了。”
“嗯哪，我還要保護你！”
看着雪莉握住了小拳頭，滿臉認真的樣子，莫爾也不禁會心一笑。
安慰了雪莉后，莫爾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了那2個紙條。
安東尼寫的是“1000法爾？”
看到這莫爾就明白安東尼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法力值了，而他很有可能昨天也進過那間教室，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明明知道雪莉的法力值是多少，卻還要在會議室里多此一舉。
因為他要確認那“1000法爾”顯示的數值不是雪莉的，而進過教室的人只有他和雪莉，很明顯“1000法爾”是他的法力值，這也是為什麼安東尼突然招收自己的原因。
放下安東尼的紙條，莫爾又掏出阿卡丹的那個“球”。
捋開后，莫爾看到上面寫的是“你是歷史上第二個獨翼小精靈。”
“！！！！！”
莫爾看到這瞬間頭皮發麻，一直到現在他都認為，獨翼小精靈是身為穿越者的特殊存在，是獨一無二的，按照這個理論的話，難不成在他之前還有一位穿越者來到了這個世界？
但矛盾的是，他生活的十年根本沒有疑似前世的東西出現過，什麼詩詞歌曲、創造發明統統沒有，唯一疑似的火藥，但其製作原理和前世截然不同，只是都可以爆炸罷了。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雖然物理、化學的“基理”不同，但是有些“現象”是相同的，比如“氧氣”、“燃燒”、“爆炸”、“光合作用”等等。
莫爾隱隱意識到，第一位擁有獨翼小精靈的存在一定和他存在某種聯繫。
深夜，輾轉反側下，莫爾決定去找阿卡丹問清楚。
來到早上阿卡丹留下的地址，房價的燈是亮着的，莫爾敲了敲門。
“請進。”
推開門，便看到阿卡丹正在癱在椅子上喝着酒。
莫爾開門見山。
“阿卡丹老師，您可否和我說一下第一位擁有獨翼小精靈的法師的事情。”
“怎麼，你要來我們黑夜分院嗎？”
“可以。”
“哈哈，你小子還當真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今天心情好，就給你說說吧。”
阿卡丹稍微正了正身子，示意莫爾靠近一些。
然後隨手打了個響指，一層保護罩一樣的“水”把他們罩起來。
“這是2階魔法【水盾術】，有隔音的效果，不用緊張。”
阿卡丹看着有些緊張的莫爾說道。
“其實這個獨翼小精靈的記錄我也是從一本日記上看到的，不過我一開始也沒在意，只是看到安東尼對你有些興趣，我才提了一嘴。”
“日記？”
“對，那是一本900年前一位我們教派的大主教寫的日記，裏面有一段說的是他在‘黑夜至高殿’看到過一位擁有獨翼小精靈的小女孩，不過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他後來以為可能只是他看錯了。”
說到這，阿卡丹也有些唏噓。
“‘黑暗至高殿’已經消失太久了，估計如今還堅持尋找‘黑暗至高殿’的人就我一個了吧。”
聽到這裏莫爾一臉懵逼，連忙詢問。
“阿卡丹老師，你能和我說說‘黑暗至高殿’的事嗎？”
阿卡丹挑了挑眼，繼續說道。
“光明教派的‘大光明塔’你知道吧？”
“知道，那可是所有信仰光明的人們，心中的聖地。”
“那‘黑暗至高殿’就是所有黑夜教派人，心中的聖地。”
莫爾有些不解。
“可是我從來沒有聽過‘黑暗至高殿’的存在啊？”
“你當然沒聽說過，‘黑暗至高殿’早在800年前就消失了，如果‘黑暗至高殿’還在的話，如今到處開教堂的就是我們黑夜教派了。”
說著說著阿卡丹也是滿臉的遺憾，如今元素大陸的3大政權，諾頓帝國、丹加斯聯邦和北國部落，光明教派牢牢佔據了諾頓帝國和丹加斯聯邦的主流地位，而只有地處偏遠貧瘠的北國部落，黑夜教派才佔據上風。
其實按道理來說，光明教派是第一位奇迹法師帝達斯2000年前創立的，黑夜教派則是1000年前第二任奇迹法師西歐萊雅創立的，於情於理都應該是黑夜教派佔據如今的主流地位，可惜800年前，西歐萊雅帶着自己的成神之地“黑暗至高殿”一同消失不見，黑夜教派也隨之跌落神壇，而光明教派則抓準時機，憑藉自己悠久的歷史積累成功逆襲，再度成為主流教派。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準備給我看看你的獨翼小精靈嗎？”
阿卡丹一臉打趣地看着莫爾。
莫爾連忙釋放出自己的獨翼小精靈，阿卡丹也被挑起了興趣，上前仔細觀察。
“奇怪，如此獃滯的小精靈我還是第一次見。”
“小子，你的基礎法力值是多少？”
莫爾猶豫了下，說道。
“1。。。。”
“100？倒也符合小精靈基本常識。”
莫爾張了張嘴，看到阿卡丹自信的樣子，也沒有繼續解釋。
“奇怪，安東尼到底看上你小子哪了？”
阿卡丹舉着酒瓶思考了半天，他和安東尼也是故交，他知道安東尼這個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安東尼既然想要這個小子，那莫爾就一定有什麼地方吸引到了安東尼。
要知道他們這些頂級院校，一年招收新生的名額只有10個，還都是自主招生的，這是為了防止太多學生報考，而導致其他學院沒有了生源，可想而知這10個名額是多麼的寶貴。
往年這些名額都是早就定下的，今年是突然被告知有人召喚出了六翼火精靈，每個院校這才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名額，來招攬雪莉。
畢竟雪莉擁有的是六翼火精靈，被頂替名額的人，也無話可說，但是安東尼居然把如此珍貴的名額給一個天賦背景都毫不起眼的人，這樣的行為必定會引起鷹崖學院內部的極大不滿，那個被頂替名額的學生也不會罷休。
想到這，阿卡丹就腦袋大，他知道莫爾身上一定有秘密，但是十分怕麻煩的他也不敢冒着被院那些老頭子追着罵的風險，把招生名額給莫爾。
莫爾也看着陷入沉思的阿卡丹，如果阿卡丹讓他來黑夜分院他是不會拒絕的，畢竟剛剛阿卡丹無償告訴了他那麼多隱秘的事情，不管是報答阿卡丹，還是方便自己以後去尋找“黑暗至高殿”，他都會選擇黑夜分院的。
阿卡丹權衡利弊了一下，頗為無奈的說道。
“算了，你小子還是去跟着安東尼那傢伙吧，今天這些消息就算送給你的了，要是你小子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老師我。”
說罷擺了擺手，表示送客。
莫爾心中稍微感到一絲失望，但還是向阿卡丹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間。
看着莫爾平靜離開的身影，阿卡丹內心又有些後悔了，他隱隱感覺自己可能錯過了什麼，就在他忍不住要把莫爾追回來的時候，起身的他看到了自己酒壺上的“忍”字，瞬間回憶湧上心頭，嘆了一口氣，又回身坐下。
空蕩的房間內，只留下阿卡丹獨自飲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