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往事總是讓人心痛
穆漣霜說完，撲通一聲跪在百里丞相面前，“臣女姨娘未能給母妃償命，就由臣女來償命吧，這一切都與父王無關！”
頓時靜了下來。
皇帝鬆了一口氣，穆王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天玄門掌門藍芩尊者卻沒什麼表情。
百里家幾位兒子都是氣急的表情。
真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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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霜這時候出來，可憐兮兮的流兩滴淚，是想將此事遮掩過嗎？
殺人的又不是她，她說什麼償命！
若百里家真殺了她，指不定穆王會做什麼，天下人又會說什麼。
不過想為死去的妹妹討個公道而已……
百里家人心裏清清楚楚，清璃的死與皇帝脫不了關係，皇帝手裏沾了多少鮮血，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怕是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百里愛卿啊。”皇帝開口，“穆大小姐可是杜月茹的親生女兒，她就算為了保全穆王，也不可能誣衊親生母親，所以現在，百里愛卿該相信穆王妃的死因了吧？就是杜月茹做的！想必她用了什麼陰謀詭計從宮裏偷出毒藥，百里愛卿可千萬別被這等下賤之人，離間了朕與你的君臣之誼。”
雖然是笑着說的，可字字句句都是威脅。
百里席儒眯起眼睛，正欲開口，卻見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獨孤瀾殤負手而立，不跪，也不說話，就那樣安安靜靜站在穆漣漪身邊，頓了半晌，對她伸出手。
意思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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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的地方，攝政王妃不必跪任何人。
皇帝胸口一滯。
他總有種感覺，這個天下，將是獨孤瀾殤的了！
“皇上呀。”
穆漣漪愣了愣，隨即自然而然的將手放進男人的掌心，笑眯眯的站了起來。
“大姐這是做什麼，百里家可不會傷害無辜之人，大姐是想讓百年世家背負罵名嗎？再說了……”
穆漣漪依舊笑眯眯的，意味深長道：“誰說殺害母妃的人，一定是父王了呀？我只是說傳聞都言母妃是被父王害死的，萬一真相不是呢？”
穆王眉頭一蹙，發覺事情不太對。
“畢竟父王只是異姓王，而‘桫欏並蒂蓮’是一種西域傳來的，十分昂貴的毒藥，父王都不一樣拿得到，更何況杜氏呢。”
她站在獨孤瀾殤身邊，光華萬丈，淡笑着繼續道：“不如就由女兒來查明真相，還父王，還杜氏一個清白，順便替我母妃，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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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猛地一顫！
穆漣漪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不可能的！
“王爺，我想開棺驗屍，查一查母妃中毒的量，中毒的時間，再查兇手，你覺得好不好？”
獨孤瀾殤看也不看皇帝便下了決定：“本王允了。”
百里家人大喜：“謝攝政王殿下！”
皇帝被氣到不能呼吸。
他還沒有同意！獨孤瀾殤真的以為這個天下，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嗎？！
得償所願的百里丞相便不再固執的跪在大殿中間，而是做出了臣子的表率，恭恭敬敬的迎合皇帝。
穆漣漪滿足的勾起唇角，看着不遠處氣的臉色發白的穆王，轉頭問，“獨孤瀾殤，我們什麼時候去找母妃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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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是異姓王，不得入皇陵。
作為穆王妃的百里清璃，自然沒有葬在皇陵中，而是葬在了穆王府的陵墓。
沒錯，這個朝代里，異姓王是可以有自己的陵寢的，規模非常小，類似‘祖墳’。
穆漣漪又笑，眸中帶着意味深長：“你說，穆王那麼厭惡我母妃，會不會把她的屍骨葬進去？”
大約是覺得這些假設很無聊，獨孤瀾殤看她一眼，並未答話。
“穆王說由他負責將母妃的屍骨送去大理寺，可誰知道他找到的，是不是真的母妃的屍骨呢？”
穆漣漪拖着腮幫子，語氣里的毫不隱瞞的涼意，“最初說母妃是病死的，後來說母妃是杜月茹毒死的，然後又說母妃的病死的。”
“我估計連穆王殿下都忘了他們最初的說辭，忘了如何掩蓋自己的罪孽，所以才會前後說辭不一。”
獨孤瀾殤淡淡看她一眼，眸中閃過奇怪的神色，“沒想到你到是有情有義。”
她知道他指的是百里清璃這件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當然了，那是我母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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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沉默下去，殿中歌舞讓穆漣漪昏昏欲睡，她托着下巴，眼神迷離，看着不遠處司徒彥之那張與白彥之一模一樣的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王爺。”她喃喃道：“你有過後悔的事嗎？”
獨孤瀾殤渾身一僵，握着酒杯的修長手指越發蒼白。
好半晌，才聽見他僵硬開口，“自然有。”
“嗯，我也有……”她其實一口酒都沒喝，卻覺得自己醉了，心裏特別特別難過。
百里清璃死了，還有父親、兄長、兒子替她報仇。
前世的自己死了，屍體都被炸得粉碎，卻無人在乎。
甚至，她是被她最信任的人親，騙道那個地方去的！
然後一氣之下，一一己之力，毀了那個地方！
本以為這些記憶已經過去很久，不會再回憶起，誰知道突然想到，卻還是那麼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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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死後，白彥之是什麼表情。
或許會痛苦，或許會內疚吧。
他們一起生活了將近五年，她以為他們是最親密，可以分享一切秘密的人，她甚至毫無保留的將自己血液可以解百毒的秘密告訴了他。
結果就是，她被騙到了那幾個那幾個老變態的實驗室。
然後她選擇同歸於盡。
穆漣漪知道，白彥之送她去不是要她死，他需要用她的血研製一種解藥，去救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只是那個人，她並不知道是誰！
雖說他的本意不是讓她死，可穆漣漪心裏清楚——
從小到大無論多重的病，她都拒絕抽血，甚至在醫院體檢，她也略過全部需要抽血的項目。
因為別人的抽血是抽血，她的抽血是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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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上天不會讓逆天的物種存在，所以賦予了她強悍的救治力，卻賦予了她最脆弱的生命。
這和獨孤瀾殤的逆天法術一樣，抽掉一管血，便是默認她救了一個人，那麼她的壽命會被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