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也許要等花滿樓的眼睛徹底好了，才會被判定為任務完成？

小七想着，應該就是這樣了，目前還在恢復階段，到底算不算治好了，還得看兩天之後。

這次任務太順利了，順利得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一度懷疑在這兩天內，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也就兩天的時間，具體完成地如何，到時就能見分曉。

陸小鳳興奮過頭，拉着花滿樓和小七說要痛飲一場，來慶祝這個天大的喜事。

她自己是滴酒不沾的，花滿樓也被她勒令不許多喝，到頭來只有陸小鳳一個人喝得盡興。

陸小鳳這輩子都沒這麼暢快過，太高興的結果就是，晚上喝了太多，第二天起床時頭痛欲裂，差點趴在床上起不來。

少女柔軟馨香的手指輕輕按着他的太陽穴處，淺淺的話語帶着無奈的責怪：「陸公子也真是的，這麼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以後落下病根可怎麼辦。」

純粹溫和的元素力緩緩注入疼痛的大腦，瞬間緩解了所有不適。

陸小鳳享受地眯起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不如意的，舒服地就像剛從溫泉里爬出來，身上每一處毛孔都散發著愜意。

他睜開眼睛，感慨地嘆息了句：「芭芭拉，你這麼溫柔體貼，可把我慣壞了，讓我以後找不到媳婦了可怎麼辦。」

少女言笑晏晏地看着他，雙頰生輝，清澈的瞳孔似春日下一望到底的小溪：「才不會呢，陸公子這麼受女人歡迎，多的是想嫁給你的人。」

「這倒是。」陸小鳳摸着下巴得意地挑眉笑了笑，隨即馬上又低落下來，「可是這些喜歡我的女人，沒一個比得上芭芭拉這麼溫柔善良貼心，唉！」

花滿樓將一疊點心放在他面前，淡淡微笑：「陸兄，一早起來切莫胡言亂語，吃點東西吧。」

聞到食物的香氣，一晚沒吃東西只灌了幾壇酒水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叫，陸小鳳不再逗她，毫不客氣地拿了點心埋頭就吃。

花滿樓的眼上覆著白色的綢緞，長長的飄帶在腦後柔順垂下，手持玉骨摺扇悠哉輕搖，走至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你這些天總是不見人影，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吞下最後一口點心，喝了口茶解膩，陸小鳳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道：「何止是麻煩，我行走江湖以來遇到這麼多案子，就沒碰見過這麼稀奇古怪的。」

花滿樓側過頭來，微微笑着，道：「正巧，我這裏也有一樁奇事，正想對你說。」

陸小鳳立刻警覺地坐起身：「等等，你不會也要找我幫忙吧？你先說說麻不麻煩，我這幾天可是忙得一個頭兩個大，根本分不出多的心思再去管別的事了。」

少女走過來，雙眉輕蹙，波光盈盈的澄澈雙瞳直直看着他，眼裏滿是祈求與期盼：「陸公子，我們思來想去，這事大概只有你才能幫到他了。一天找不出兇手，說不定就會多一個人被害，若不是我恰好發現，那人現在已經快要死了。」

被美少女這樣信賴懇求地看着，陸小鳳就差沒拍着胸脯保證，道：「芭芭拉，你別難過，好好給我說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這個閑事我管定了！」

小七低頭莞爾，然後將義診時遇到的那事對陸小鳳講了一遍，後者剛開始臉上還帶着笑，越聽神色越凝重，兩道濃黑的劍眉不由自主皺起，明亮銳利的雙眼緊緊盯着她，問道：「你說，病人的臉上呈赤紫色，氣血損耗過重，五臟六腑快被腐蝕一空？脈象呢，可有異常？」

少女搖頭，輕咬下唇，為難地看着他，輕聲道：「外表來看是這樣，我是通過魔法視線，才能探查病人體內的情況。脈象......其實我並不會把脈，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陸小鳳看着二人，沉聲道：「實不相瞞，六扇門這幾天委託我查的案子，有幾個受害者，病症與你們說的完全一致，人已昏迷多日，有兩個沒熬住已經死了，在收斂屍體時，他們發現死者體重明顯輕於常人，便叫了仵作開膛驗屍，誰知竟發現，內臟皆已化作一灘血水。」

「啊——」少女雙手捂嘴小聲驚呼，露在手掌外的眼裏，充滿了對罪犯的憤怒譴責以及對受害者的同情與難過。

花滿樓收起摺扇，即使被矇著雙眼，緊繃的下顎和唇角足見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這還沒完。」陸小鳳苦着臉，「城北那裏的義莊，近幾月來一直有屍體失蹤，也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關聯，到底是哪個人做下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偷了他人的屍體又有什麼用。」

花滿樓問道：「所以，很有可能咱們說的是同一個案子？陸小鳳，查了這幾天，你可有頭緒？」

陸小鳳煩悶地皺着眉：「沒有，什麼也沒有，這事不是這幾天才有的，前幾個月就開始了。在我之前，六扇門一直在追查，沒有絲毫進展，這才想着找我合作，估計也是想着死馬當活馬醫了。」

「陸公子，那些中了毒的人，他們還好嗎？」小七憂心忡忡地看着他，雙目盈盈似一汪清泉，道，「中了這樣的毒，光靠草藥是救不了他們的性命的，可以讓我去幫幫他們嗎？」

陸小鳳軟下神色，目光溫和地看着她，輕嘆一聲，道：「芭芭拉，你知道我並不想把你牽扯進這樣的事裏。六扇門已經請了非常有名的大夫替那些人診治，連他都對這種陰狠的毒藥沒辦法，你一個小姑娘解了名醫解不了的毒，屆時傳出去，以後估計就沒有清凈日子了。」

「陸公子......」她不肯放棄，只是輕輕看着他，眼神雖然溫軟，卻堅定無比。

陸小鳳無奈搖頭：「更危險的是，下毒的人還在暗處，防不勝防，誰也找不出他，若是你救了那些人，他因此而遷怒於你，在你身上下了毒可怎麼辦。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小七執着地看着他，輕聲道：「陸公子，我不怕的，只是為了規避將來未知的風險，就對眼前的人命視若無睹，我實在做不到，再說......」

她看着兩人，展顏一笑：「我也不是一個人，有你們的保護，我不會出任何事的，就算中了毒，我也能第一時間察覺，立即給自己解毒，他傷不了我的。」

她知道陸小鳳的好意，比起幾個陌生人的安危，他更不想讓自己蹚這趟渾水，也不想讓自己沾上半點風險，但她是誰，她可是芭芭拉啊，蒙德第一奶媽，神之眼的擁有者，身邊還有兩大主角保駕護航，除非西門吹雪殺過來，否則她真想不到還有誰能傷到她的。

見勸不動她，陸小鳳求助地看向一旁：「花滿樓，你也勸勸啊，這麼兇險詭異的事，千萬別讓她碰了。」

花滿樓也很是為難，理性告訴他，世上只有芭芭拉能解此毒，那是幾條活生生的人命，沒有任何理由不去救。感性卻讓他踟躕不已，私心裏，他不願讓她的不同尋常之處有任何一點暴露在他人面前的風險，更不願讓她置身於詭譎的殺機之下。

即使被傷害的可能性只有一星半點，他也不想。

良久，他才苦笑着道：「芭芭拉，做你想做的吧，不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少女看着他笑得十分開心：「我就知道花公子一定不會阻攔我的。」

陸小鳳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的情形，伸手一拍額頭，認命說道：「我說不過你。」

時間不等人，沒有多耽誤，陸小鳳立刻就帶着兩人往過走。

所有受害者有一個共同點，年齡全在十幾歲至三十幾歲不等，並且家境普通，沒有任何背景，屬於悄無聲息的死了也不會有人關注那種。

再次從一戶人家出來，她輕輕舒了口氣。

這是他們今天來的第二家，果然如陸小鳳所說，病人的癥狀和前幾天她治過的那人一模一樣，完全是同一種毒。

這次她不再有所保留，精純的元素力像川流不息的河流一般，源源不斷地流入病人殘破的體內，溫柔地治癒着身體的一切傷痛。

聽到她略顯沉重的呼吸，花滿樓擔憂地駐足說道：「芭芭拉，休息一陣再去可好？連着看了兩人，我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

治癒這樣的重病，比起磕磕碰碰的外傷，損耗的魔力要大得多。

不過不要緊，這種損耗，只是讓她感覺到有些疲勞的程度，還沒有到精疲力竭需要休息的時候。

「沒關係，這不算什麼，咱們趕緊去下一家吧。」她安撫地對着兩人笑了笑，隨即又開始難過，「剛才這人整個肝都沒了三分之一，也不知他是怎麼撐到現在的，即便在夢中，一定也是很痛的吧。」

陸小鳳神色冰冷，面容沉重：「我只擔心，背後之人看此計不成，還會繼續給這幾人下毒。」

花滿樓頷首：「你說的極有可能發生，為今之計，須得儘快找出真兇，還死去的人與諸多被害人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