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爸來接小阿寶啦!
“別等了,不會有人來接你的,你個怪胎!”少女譏誚的眼神充斥着不屑,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不妥,畢竟院長和孤兒院裏的其他人都這麼叫她。
孤兒院門口,奶團小阿寶抱着髒兮兮的熊貓玩偶,目不轉睛地盯着門口看。
見小阿寶不理自己,少女乾脆跑去一旁,舉起院長平日裏用來拖地的水桶,一整桶髒水朝小阿寶潑了過去。
“嘭!”
巨大的水流沖在身上,小阿寶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如今已是深秋。
廊下,冷風刺骨得很,被一大桶臟冷水潑了,令小阿寶忍不住驚了個冷顫。
小阿寶抬起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裙子。
這是她最好看的一條裙子,要穿着給爸爸看的。
她昨天晚上夢到了。
爸爸要在今天過來接她!
見小阿寶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的裙子,沈嬌嬌十分不滿,孤兒院裏人盡可欺的怪胎,竟敢無視她!
想着,沈嬌嬌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掐在小阿寶胳膊下面的嫩肉上:“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真是個怪胎,整個孤兒院都不樂意搭理,也就我願意跟你說話,你還不謝謝我!”
“唔……”
小阿寶白着一張小臉,不敢作聲。
沈嬌嬌掐人的手法,是從院長那裏學來的,又疼又不容易被人看到。
院長叔叔只要喝醉了,就會掐她,小阿寶不敢還手。
小阿寶小心翼翼護着自己的頭。
爸爸就要來了。
臉上有傷,爸爸會擔心。
“爸爸……爸爸快來接小阿寶……”
“噗,你是不是傻哦!你是個孤兒,哪裏有爸爸,你爸爸早就死啦。”
“爸爸沒有,爸爸還活着!”小阿寶突然抬起頭,堅定地看着沈嬌嬌。
小阿寶滿眼希冀,沒有繼續和沈嬌嬌爭辯,而是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孤兒院大門。
就在這時,院長從外面激動地走進來,一張肥臉擠滿了諂媚的笑:“孤兒院來了個大貴人,要收養孩子!嬌嬌,快和我過去。”
“你可是我們孤兒院裏長得最好看的,肯定能被貴人領養!”
聽到有人要來領養孩子,小阿寶的眼睛瞬間涼了,抱着懷裏的小熊貓,走向院長:“小阿寶,小阿寶也……”
“去去去,你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把地掃了?”看到小阿寶過來,院長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將她推開。
小阿寶雖然長得好看,但卻總是呆呆傻傻的,沒有人喜歡,是個怪胎廢物。
小阿寶淚眼汪汪地看着院長。
來人可能是小阿寶的爸爸,小阿寶要去前院見爸爸!
“小阿寶不掃地,小阿寶要去前面!”
見小阿寶如此執拗,院長直接揪着小阿寶的耳朵,將她拖去孤兒院頂層雜物間。
“嘭——”
門被用力關上,整個閣樓黑得嚇人,冷得刺骨。
小阿寶抓緊懷裏的小熊貓,爬向整個雜物間唯一的窗戶,整張小臉擠在窗口上。孤兒院大門外的林蔭小路,一輛車停在路旁,隨後車上走下一個矜貴的男人。
爸爸!
小阿寶會做預知夢,昨天小阿寶夢見了,爸爸會來孤兒院。
他和夢裏的人長得一模一樣,車也一模一樣,他肯定是小阿寶爸爸!
“開門!開門!爸爸來接小阿寶了,小阿寶要去找爸爸!”小阿寶激動地敲門,可是門外卻沒有人回答。
孤兒院裏的其他人聽見小阿寶的動靜,想到外面來的是大人物,害怕驚擾了,會影響院長的大事,對着門內大吼:“吵什麼吵!院長在接待重要客人,再吵你就別吃飯了!”
小阿寶眼底含着淚花。
怎麼辦?
她出不去,可是外面的是爸爸,是來接她的爸爸!
小阿寶看向一旁的窗戶,突然軟乎乎的身體撞了過去。
嘭!
嘭!
嘭!
年久失修的窗戶被小阿寶撞開,小阿寶一瞬間腳下失衡,連帶着窗戶上的玻璃碎屑一起,從二樓摔了下來。
“唔……”小阿寶整個人摔在玻璃碎屑里,疼得她小臉慘白,身上滿是划痕,鮮血滾落,可臉上卻依舊含着笑,她要用笑容迎接爸爸!
小阿寶抬起頭,一雙眼睛,小鹿一樣無辜,晶瑩剔透,含着淚光。
可是,抬起頭的瞬間,小阿寶的臉僵了。
這個人,不是爸爸……
“小阿寶!”院長憤恨地瞪向她,暗中掐她的胳膊,小聲音罵道,“不是讓你老實獃著嗎!還不快滾,就知道在這裏礙事!”
小阿寶垂下頭,一瞬間,眼底的光沒了。
爸爸明明和夢裏一樣,來了孤兒院,可是卻沒來接小阿寶走……
難道小阿寶真的是院長口中沒人要的怪胎?
小阿寶在後院裏,抱着懷裏的玩偶,小聲音啜泣。
好冷啊!
爸爸不要小阿寶了,沒有人要小阿寶。
眼下已經快到冬天了,風冷颼颼地往小阿寶的衣服里鑽,將她的小臉吹得通紅。
“爸爸……別不要崽兒……”
院長終於辦好了手續,據說來的貴人是a市名門沈家,相中了沈嬌嬌,可因為小阿寶突然出現,敗了心情,沒給孤兒院捐多少錢。
院長見了小阿寶,氣得直接抽出腰上的皮帶:“你個喪門星,打擾老子做生意!我今天就打死你!”
“小阿寶沒有,沒有……”小阿寶咬着牙搖頭,伸手護住自己,“小阿寶只是想來見爸爸……”
“爸爸?我現在就送你上天堂去見!”
小阿寶身上的衣服本來就小了,揚起胳膊的時候露出背上的一顆小痣。
“住手!”
皮帶還未來得及落在小阿寶身上,一個男人快步而來,一腳踹開院長手中的皮帶,下一腳將那腦滿腸肥的院長干在了地上。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高定西裝,俊顏彷彿是神精心描畫之物,矜貴冷漠,好似一幅上好畫卷。
“爸爸……”
小阿寶呢喃了一聲,想要衝過去,卻止了步子。
她身上都是傷,都是血,她不幹凈,孤兒院裏的大家都不喜歡她,爸爸會不會也不喜歡她?
靳司北低頭,瞧向院長身後孤零零的小傢伙,她眼中分明寫滿了對他的期待,卻不敢靠近。
靳司北蹙眉。
對這種“孱弱的小東西”,實在沒什麼好感。
靳司北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衝進來,或許是因為那顆小痣,和那人身上的位置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