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塌娘頂着,仇人相見!
一騎開路絕塵而去。
城門口頓時一片兵荒馬亂,就連喬淺月的馬車也不得不隨之移動,讓開了中間的道路……
喬淺月還未從這慌亂中回神,就看到一匹高頭戰馬迎面而來,戰馬之上的男子一襲黑色王袍,金線勾勒金龍迎風招展,獵獵有聲……
銀質的半邊面具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策馬而來的男子周身揮斥方遒的氣息盡顯,如刀出鞘如箭在弦,銳不可當!
蜀地之主,戰神九王獨孤羨!
喬淺月呆愣愣的看着漸行漸近的馬上人,目光獃滯。
她避居蜀地三年之久,為尋恩人蹤跡也曾去過九王府詢問究竟,可是,獨孤羨攜女久居王都,就連身邊近侍也都不在蜀地,喬淺月找不到黑金令牌的主人,穿越至今三年,眼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九千歲,只是在如此情形下相遇……
喬淺月的心情卻着實有些複雜!
策馬疾行的獨孤羨,感受到一股赤裸裸的打量目光,幾乎是下意識的皺眉側目看去……
突兀的四目相對。
喬淺月一愣。
獨孤羨犀利的目光,如有實質般的從喬淺月的手上一掃而過……
喬淺月握着銀針的手,忍不住的一緊,就連呼吸都隨之凝滯了起來!
「駕!」
策馬之聲傳來。
低沉冷凝。
喬淺月甚至恍惚間從中聽到了一絲警告意味?
眼睜睜的看着那戰馬如梭穿行而過,緊隨其後的是烏壓壓的一片黑甲侍衛簇擁着一輛黑金色的馬車……
四周一片肅穆之色,城門口滿是跪地相迎之人,待得那一行人過去后好久,揚起的塵土落地,喬淺月那一刻懸着的心,才隨之緩緩落地……
一口大氣呼出,喬淺月趕忙收起指間銀針,目光隱怒的往身邊的女兒看去,沉聲低叱道,「你乾的?!」
獨孤羨不早不晚,竟然在她重回錦官城之時突然駕臨此地,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這三年來,她為了養家餬口重操舊業,為了斂財聚葯聲名鵲起,數月之前,獨孤羨就開始滿天下的尋她問診,為此她可是費了不少勁隱蹤匿跡,最後為了躲他,甚至不惜自斷財路不再行醫,如今倒好……
「娘親你在說什麼?金金不知道,金金什麼都不知道!」
喬金金聞言,當即眼神閃躲的低下了頭,對着小手指無辜的道。
「呵呵。」
喬淺月看着自家明顯做賊心虛的女兒,忍不住的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和他打了幾個月的游擊,他連我的影子都沒抓到,這次卻堵在了我的前頭,不是你讓人泄露了我的蹤跡,還能有誰?」
「娘親我……」
喬金金見此,知道自己再負隅頑抗下去也是徒勞,當即湊近了自家娘親,抱着喬淺月的胳膊撒嬌道,「娘親你先別生氣,金金也是聽娘親的話,才這麼做的啊!」
「聽我的話?我教過你賣娘?」
喬淺月聞言瞪眼,嫌棄的將賴在自己身上的女兒往外推了推。
「咳咳!娘親說笑啦!」
喬金金小臉一皺,尷尬的咳了咳,再次湊近,眼巴眼望的道,「是娘親說的,錙銖必較,恩仇必報,我們避居蜀地三年,蜀地是九千歲的封地,這麼說起來,他對我們可有庇佑之恩,他上天下地的尋娘親治病救人,娘親不如趁此機會應了他,也算是報了他的恩情……」
「荒謬!」
喬淺月聞言,當即正色低叱道,「冤有頭債有主,恩情亦如是!對我們有恩的是這塊黑金令牌的主人,而不是獨孤羨!」
「娘親怎知這令牌的主人就不是九千歲?」
「獨孤羨功高蓋主,東宸帝連封地都不讓他去,怎會許他擅離王都?三年前在錦官城給我們這塊令牌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他!」
「可是他權傾東宸,官兒比錦官城蕭家大的多!」
喬金金聞言,當即嘟嘴委屈巴巴的道,「金金將他引到這錦官城來,就是怕娘親在蕭家手裏吃了虧,畢竟他現在有求於娘親……」
「你……」
喬淺月聽到這話,看着賴在身上自幼聰慧懂事的女兒,知道她是為自己着想,那滿腔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最後只化為了一聲嘆息,抬手摸了摸女兒腦袋上的小發包,無奈的道,「唉!金金你自幼機敏,可是這次怕是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怎麼會?」
喬金金聞言,當即抬頭,瞪着圓咕嚕的大眼睛道,「有九千歲坐鎮錦官城,就算是城主府蕭家都不敢濫殺無辜,娘親回來的安全係數直線上升,金金此舉一本萬利!」.
「你也說了一本萬利,那就是有本的!」
喬淺月聞言,搖了搖頭,無奈的道,「而你的本錢,就是娘親和你的自由!」
「娘親?」
喬金金聞言,驚疑不定的抬頭,「娘親你這是什麼意思?」
「娘親的意思是,娘親和你,或許會因此失去自由,成為籠中雀瓮中鱉!」
喬淺月看着女兒懵懂的模樣,嘆了口氣,終是決定藉機給女兒上一課,緩緩道,「金金你以為,娘親為何明知獨孤羨屬下之人對我們有恩,還對他的求醫退避三舍?」
「娘親是……怕麻煩?」
「沒錯!天大的麻煩!」
喬淺月點了點頭,凝聲道,「皇室有疾,疾在王都,一為太后,二為太子,一個是獨孤羨的親娘老子,一個是獨孤羨的親侄,東宸國未來的天子,不管獨孤羨此番求醫是為了哪個,只要娘親去了王都,那就是肉包打狗有去無回!」
「娘親!」
喬金金一聽這話,頓時緊張的抓住了喬淺月的衣袖。
「金金啊,獨孤羨是權傾東宸不假,可他更是皇室中人,一入宮門深似海,娘親和你一樣都想報恩,可是事關身家性命和餘生自由,娘親不敢也不能趟皇室的渾水!」
喬淺月見此,嘆息了一聲,揉着女兒的小腦袋,緩緩道,「如今你哥哥生死不知,下落未卜,你在這個關頭將獨孤羨引到這錦官城來,無疑是與狼共舞,與虎謀皮,掣肘了蕭家的同時,也綁住了娘親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