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飛魚之危
方若行不想一番巧遇,卻牽扯出天劍門的一段隱秘,驚神劍技固然強大,但月家千年來苦心孤研,卻也只堪堪的出了一位驚才絕艷的月明城,可知要悟透驚神劍技的玄奧,不但雖要天賦異稟,而且也更兼莫大機緣。*
從月霸天的口中,方若行撲捉到成功修鍊驚神劍技的一個共同點,天帝和月明城二人開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顯然在此之前這兩人並沒有修鍊別的內家心法,以此推斷,修鍊驚神劍技的第一個玄奧,極有可能就是------廢去本身功力,以及沒有內家功力之人。
可是以月家千年的精研,天資卓越之人也必不在少數,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驚神劍技卻像一道橫亘千古的神秘數學難題,在沒有找到解決的思路,絕難揭開它的奧妙,它就像一個死胡同一旦把你套了進去,你要出來就難了。
從月家的遭遇就可見一般,月霸天對劍匣中的那把鐵劍視若珍寶,在這上面必定也有十數年的苦修,不問可知,浪費的精力何其之多,他若是能全身精力放在別的武學上面,或許在武學的道路上,他也不會停留在人境的巔峰五年之久,武者習武的黃金年齡一般在15---40歲,徒耗五年,的確令人扼腕長嘆。
方若行,只是隱隱覺得,驚神劍技就算是異於天劍、魔劍、飛仙等劍道,但就萬劍不離其中的劍道至理而言,恐怕他若想參透其中的奧秘,卻也未必不能,只是劍道玄奧,只憑目前他對天命劍道的領悟,堪堪不足。
劍道至理?劍道至理?
遽然,一點靈光在方若行的心中炸開,若是讓武林神話無名看到八幅劍圖,憑藉其在劍道上的絕世天賦,未必不能參透其中的奧妙。
劍宗?
難道真的是萬劍之源!
停下這番心思,月霸天還矗立在堂中眉頭緊鎖,可方若行看他的神情,卻似在等待着方若行的答覆,或許他還是不相信方若行沒有參透劍圖的一點奧妙,或者說他並沒有死心。
方若行笑了笑,只怕他又得再次的打擊這位老哥了,眉頭一皺道:“驚神劍圖雖是無上劍法,但其中的玄奧着實難解,月家苦研千年之久,徒耗心力,非長久之計。”
月霸天聽罷,好似一下子就蒼老了幾十歲,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希望,徹底的破滅,驚神劍技不愧為千古武學難題。
月霸天巍巍道:“勢不由人,飛魚山莊若想安然的立於武林中,沒有強大的實力,覆滅只在朝夕之間。九州大地,自古多難,今朝又是風雲再起,天下九州雖說還在至尊的皇權之下,但在許多地方已經名存實亡,十大門派已經勢微,到了自身難保的地步,天下會和無雙城的強勢更是壓的整個天下搖搖欲墜。至尊的皇權核心勢力居於雍州,對天下會一時鞭長莫及,天下會勢力不但獨尊豫州,更向周邊地區大肆的擴張,雄霸對不臣服於他的勢力,向來是徹底滅殺,荊州與豫州接壤,飛語山莊和這一帶的勢力倒時必定成為雄霸的主要目標,到時我們只能選擇臣服,亦或是滅亡。”
方若行聽后,沉默不言,心中卻在苦苦思索。
方若行的心底也頗以為然,以他對風雲世界的認識,的確是如此,在這裏一切都是以實力為尊,江湖幫派的爭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雄霸更是野心勃勃,無奈武林人才凋零,雄霸昔年以地境中品實力起家,建立天下會,都難尋一抗手,更無論他的三分歸元氣已經大成,已經進入了地境巔峰的境界,離那天境的無上武道也只是那遙遙的一步而已。
談到天下會和雄霸,方若行看出月霸天的臉上現出無奈和頹勢,但晃悠間,月霸天的雙眼中又是精光炯炯,慨然道:“虎頭寨那幫勢力有奶就是娘,他們能臣服在天下會之下,我卻不能,雄霸野心勃勃,路人皆知,為壯大勢力,更是不擇手段,天下會的勢力荼毒之下,百姓生活貧苦。我飛語山莊,背負二百里雲湖,盡得荊州水利之便,靠水吃水,足以讓這一帶百姓大的生活富足、安穩,有我飛語山莊在一天,任何勢力也休想破壞。”
月霸天說的一番大義稟然,氣勢凌厲,令方若行着實高看了一眼,若說月霸天在驚神劍技上,沒有使用心機,方若行是萬萬不信,驚神劍技對他,對月家的重要性已經不言而喻,但月霸天卻是性情中人,俠之大者,為國為名,月霸天正是此道中人,於是由衷的贊道:“難得老哥還把百姓放在心中,此刻江湖中還有誰人在意。這些武者,恃強凌弱,把百姓當成犬豚,任取任奪,可恨!”
說完,眼中也爆射出湛湛精光,“看來是該給這天下留一股正氣的時候了,你說呢,老哥?”
“但使此生殘軀滅,余留正氣在人間。好,方賢弟,你我志趣相投,老哥當與你你浮一大白。”月霸天哈哈大笑。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就與月老哥浮一大白!”
月霸天與方若行大步踏出堂屋,欲尋一醉。
快步走出堂屋,方若行的心情也是大好,苦苦修得的功力一招盡廢,其實心中也鬱悶了十數日,一醉方休正合其時。
方一步入林中,月霸天便開始給方若行詳細的解說起,林中的‘北斗七星陣’,原來林中的北斗七星陣是根據周天易理所布,本身威力無窮,自成一片天地讓人迷失在其中而不自覺,此陣之中,更是陣中含陣,三三五五的方石更是形成小須彌陣法,而且方石上機關密佈,若是有人想以巨力摧毀堅石來破陣,石中夾的暴雨黃蜂針,便會在瞬間釋放九百九十九根細若牛毛的烏金針向破陣之人覆蓋而去,端的令人防不勝防,或許只有地境中品巔峰以上修成罡氣罩的高手,方能不懼。
不過來者若是此等高手,陣法恐怕是難以抵擋得住的。
二人一出北斗七星大陣的林子,以方若行靈覺的靈敏,早看到蕭乾在不遠處的林中轉來轉去,神態十分焦急。
方若行心中大慰,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喝道:“蕭先生!”
原來方若行自從晨間出來后,現在已經快日落西山,蕭乾每日必定在房中修鍊玄武神掌一個時辰,出來卻無法找到方若行,不免心中焦急,畢竟處在他人的勢力之下,也不知飛魚幫主打的是什麼注意。
蕭乾拉着一個丫鬟一問,知道方若行朝竹林的方向去了,趕緊過來尋找,可飛魚山莊也不小,一時間難以尋着,這個新拜的主公若是被人幹掉,那就火大了。
正在這時,林中卻傳來了方若行的聲音,蕭乾的心中瞬間便安穩了下來,緩緩的朝二人走去。
“主公。”蕭乾輕輕的道了聲,便不再言,只是立於方若行的身側,儼如下人,只是其本身氣質不凡,又豈是下人可以比擬。
蕭乾的舉動,看的方若行暗暗點頭,不愧有大將之風,剛才尋人的時候神態還略顯焦急,可一看方若行與月霸天二人相談甚歡,便知他安全並沒有妨礙,氣勢變化之快、心態之穩,可謂大才。
月霸天心中暗驚,蕭乾的舉動,他當然看在眼裏,一舉一動都渾若天成,暗嘆此人也是深不可測,遂問道:“先生氣質不凡,老夫只知先生姓‘蕭’,是虎頭寨主冉虎出十萬黃金懸賞的人,卻不知先生的名字。”
之前,方若行一聲‘月老哥’的稱呼,以蕭乾的聰穎,自然知道,二人的關係已經拉近,沒想到大半日不見,主公就能與月霸天稱兄道弟,不管其中的真情有幾分,也得好生對待。
“有勞幫主垂詢,在下單名一個‘乾’字。”蕭乾不卑不亢的答道。
“上‘乾’下‘坤’,乾為天,坤為地,蕭乾,蕭乾,好名字,哈哈------,咦,莫非你就是聖手書生蕭乾。”月霸天大訝。
“聖手書生?”
“在下的確是蕭乾,卻不知聖手書生是何人。”蕭乾疑惑道。
“蕭先生,十年前,你是不是在天星堡有過一場驚天賭局。”月霸天問道。
“不錯。那是我!”蕭乾答道。
月霸天聽后大吃一驚,果然如此,沒想到眼前之人就是江湖人稱的‘聖手書生’,只是他為何還不知自己的名號。
“先生可知,當年天星堡一場弈局,天下震驚,金手指可謂財傾天下,基下的產業足足可以買下半壁江山,半壁江山的財富啊,有多少人眼紅!天星堡依仗皇族勢力,強取豪奪,其實江湖人士早已不滿,只是礙於至尊朝廷之面,不好發作,一場弈局引得天下英雄雲集,雖不是武林高手的熱血對決,也是一樁武林盛事,蕭先生於毫釐之間兩敗國手,早已名傳天下,江湖飲譽為‘聖手書生’。”月霸天嘆道。
當年,天星堡一役,註定書生蕭乾的命運已經跨入了武林,江湖上已經給了他一個名號‘聖手書生’。
只是當時蕭乾一心報國,求取功名,又怎會用心去在意江湖之名,所以他並不知情。
看着方若行,月霸天更是震驚,連智力超絕,飲譽江湖的聖手書生都甘為下屬,眼前的青年越發的顯得神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