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換銀子

晉通銀號的劉掌柜滿頭大汗地進了大堂，就見小二迎了過來悄聲說道：「掌柜的，人在後面坐着呢？」

劉掌柜拿出懷中的手帕擦了擦汗，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一般的管事來了，小二就能給打發走，誰能想到這位祖宗親自來了呢？

他看了看牆上掛着的金字木牌，嘆了一口氣。

「見票必兌！」

今日這銀票兌了，他這掌柜干不下去。今日不兌，他能不能齊全的走出大門都不好說，畢竟裏面那位不是尋常人物，是長公主。

劉掌柜臉上堆滿笑容走進后間，「小人給長公主殿下請安了。」

元念初看着氣都沒喘均的小老頭，直接開口問道：「小二說這麼多銀票，需要掌柜的才能兌，本宮從不為難下人，就等了。現在掌柜的也來了，是不是可以兌了呀！」

劉掌柜一臉為難，搓着雙手說道，「長公主殿下，現在的情形您也知道，這京城大大小小的銀號、當鋪全都關着門，就咱們晉通銀號能兌銀子，這小額的銀子咱們沒問題，但公主您這金額過於巨大，需要給些準備時間才行。」

元念初很好說話地點點頭，「需要準備時間沒問題。多長時間？一個時辰還是二個時辰？」

劉掌柜顫顫巍巍伸出三個手指頭，「要三天時間。」

元念初哈哈笑了起來，她扭頭對着蘇清河，「駙馬，你聽見了嗎？他說要三天。」

她又看向劉掌柜，「你既然說起現在的情形，肯定也知道本宮兌銀子要做什麼。怎麼你是想讓本宮的公主之位斷送在你手裏嗎？」

劉掌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長公主殿下，小人怎麼敢有這種心思！實在是小店兌不出來這麼多銀子啊！您就算現在殺了小人，小人也沒辦法。」

元念初沉着臉哼了一聲，「我收的這些銀票，那些商戶可是真金白銀存到你兒了。你們把銀子挪用了？你們大堂可是掛着見票必兌的牌子！」

劉掌柜頭抵着地，用沉默作為回答。元念初無語，乾脆耍賴了是吧！她頭疼的看着蘇清河，剛剛這個人說他有辦法。

蘇清河輕笑了聲，柔聲說道：「公主莫惱！律法規定得很清楚，銀號須見票必兌。我現在去京兆府衙門上告，不管他的東家到底姓什麼，我相信公主府的訴狀他不敢不接。」

「他們執意不兌銀子，就讓衙門來封了銀號。到時公主拿銀票、衙門的封條去還國庫還銀子，國庫一定會接的。」

大雍國開銀號也不是隨意就能開的，必須要有一定的儲備金，存放在銀號自己的金庫里，鑰匙卻是由官府和銀號各執一把，應對的就是這種兌不出銀子的情況。

理論上銀號不兌銀子就可以去告他，重點是衙門會不會收你的訴狀。

劉掌柜冷汗直冒，恨不得當場昏過去才好。他從銀號開業就管着這裏，仗着蕭家的背景，從來都是順風順水，今天這種情形他也不知道如何辦才好。

這時門被人推開，一身黑衣的蕭雲策走了進來。他板著臉站在門口，眼睛卻不看人，冷冷開口說道：「劉掌柜，趕緊把銀子給公主兌了。」

劉掌柜如釋重負，口中卻支支吾吾：「這，這.........」

蕭雲策冷笑一聲，一腳將劉掌柜踢翻在地，「我讓你趕緊去。你在這吞吞吐吐做什麼！這鋪子是我娘留給我的，不是族產。你別忘了，你姓劉，不姓蕭！」

劉掌柜不敢再言語，捂着被踢疼的胳膊，低着頭一溜煙跑了出去。

元念初張了張口，本想說聲謝，卻又覺得本來就該兌給我，幹嘛說謝。想打聲招呼，蕭雲策卻望着窗戶。

元念初又想到前天打他的一巴掌，覺得還是算了。三個人就是這樣尷尬的沉默了許久。

蕭雲策卻突然來了一句，「永寧，女子的選擇真的很重要。有的人費盡唇舌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有的人隨便一句話就能解決。」

元念初明顯感到身邊的男人呼吸急促了起來。

其實要問元念初偏向現場哪個男人，那肯定是蘇清河，無關名份，她和蘇清河現在是並肩戰鬥的戰友，怎麼也比敵對勢力的前男友要親近吧！

她得維護一下蘇清河的臉面，「蕭雲策，你我已不是同路人，我的事情自有人關心，你還是多關心自己的夫人吧！」

蘇清河的呼吸平順了下來，無視蕭雲策憤恨的眼光，用筷子夾了一塊糕點放到元念初的碟子裏，「公主，這糕點不錯，可以填填肚子。」

元念初對這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糕點怎麼會有興趣，卻不得不配合著秀一下恩愛，夾起糕點碰了碰唇就放下了。蕭雲策再次被激成功，奪門而去。

等待的時光總是分外漫長，特別是元念初剛穿來沒幾天，對手機的依賴還沒脫敏。

當她不知道第幾次下意識去摸手機，卻發現再不可能找到的時候，望着窗外夕陽西下，真的無比懷念那個有着無數好友的遙遠過去。

不管劉掌柜的效率有多低，銀票總算是換好了。

全部都是金子，交接的時候元念初總算是一飽眼福，光明正大的看了五千三百兩金子整齊碼在箱子裏是什麼樣子。

元念初痛恨自己的文學水平太低，不能吟詩一首以舒胸懷，唯一的感嘆就是黃金的顏色真的好漂亮，黃澄澄、亮晶晶的。

但是好可惜，這些金子馬上就不屬於她了。

此時天已經半黑了，公主府的侍衛將幾個箱子分別抬上幾輛馬車，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黃金也不能放在一輛馬車裏。

元念初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她做事情很少一次就能成功，前面籌款還算順利，她預感最後的路程一點會出問題。

所以在她跟蘇清河商量過後，採取這種最穩妥的方法。

元念初上了中間的馬車，摸着箱子光滑的表面，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馬上就開始公主的生活了嗎？

雖然還背了一身的債要還，但是買兩個饅頭，吃一個扔一個還是可以達到吧！哈哈！想到饅頭，元念初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好餓！

這時馬車驟然停了下來，元念初無奈地扶住車壁，這該死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