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這件事上,沈霆冕還真有辦法。
如果他將一切都告知沈霆冕,沈霆冕是不會容忍自家公司的員工做這種事,絕對會幹凈利落地處理掉康望山。
——但他該用什麼立場去和沈霆冕說這件事呢?
某種意義上他和康望山那樣的人並沒有區別。
他們都是騙子,利用社交軟件虛擬出一個身份,去騙取目標人物的感情。
就算對他來說,這是一場陰錯陽差的誤會。
但騙了就是騙了,任何解釋都不過是借口。
唯一不同的是,他真沒想過要去騙沈霆冕的身體——
停停停,他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去想這個事情!
鏡頭裏,裴言本就粉紅的雙頰越來越紅,最後變成了明麗的櫻紅,越發襯得他的眉眼如山水般婉約,眼睫翻飛間門動人極了。
男人眼裏的光凝在那,一動不動地看着他:“難不成,這個事情是與我有關的?”
裴言瘋狂甩手:“沒有!”
見男人緊緊盯着他不放,裴言抿了抿唇,強調:“真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越來越小聲,“哥哥,你別亂想。”
“我沒亂想。”雖這麼說,但沈霆冕撐着下巴,黑眸依舊一動不動地鎖着他,那種繾綣的神情讓裴言無所適從。
裴言眼睫連着顫了好幾下:“那你也別這麼看我了!”
他真的受不了被這麼看了!
沈霆冕黑眸里的波光動了動:“我當然希望你想的所有都與我有關,但是現在,你最需要去想的,是好好高考,完成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起碼,不要讓你這麼多年的努力白費。”
裴言坐直身體。
隨着和沈霆冕相處的加深,他越發覺得自己的很多行為動機都卑微而可恥。
他很想大聲告訴沈霆冕,自己不配,不配男人對他這麼這麼好。
“哥哥,等我高考結束,我有一件事要好好和你說。”裴言收起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無比認真開口,“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你到時候一定要聽我好好和你說。”
沈霆冕聞言點頭:“那對我來說也一定非常重要。”
裴言握緊了手裏的筆,濃密的眼睫落下,將他眼中所有的情緒都遮掩了起來。
等“高考”結束,梁教授這件事應該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任何事情會讓他分神或者猶豫。
到時候,不管沈霆冕回應什麼,他都不會覺得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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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視頻后,沈霆冕凝神卻又效率奇慢的看了兩頁文件,最後還是拿起手機給他弟打了一個電話。
學霸小沈早就睡了,香甜睡夢中被叫醒,聲音聽起來就特別不高興:“哥,你知道現在幾點了么?”
沈霆冕:“現在不正是你們准考生需要努力的時間門嗎?”
沈樾一字一頓:“我不是普通的准考生。”
沈霆冕:“問你個事情,你們學校最近,有發生什麼嗎?”
沈樾半坐起來,一手捏着眉骨:“我們學校能發生什麼?”
沈霆冕:“或者說,你的同學有發生什麼?”
沈樾有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我的同學?”他眯起眼,清醒了一些,“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的同學這麼關心了?”
沈霆冕咳了一聲:“我不是一直對你們很關心么?”
沈樾冷哼一聲:“高中年,是誰只來參加過一次家長會?甚至到了學校門口,還給我打電話問我到底是幾班的?”
沈霆冕:“……”如果他承認他打那個電話,是為了問一下裴裴到底幾班的,沈樾估計會甩電話吧?
沈樾那邊確實是一問不知,沈霆冕想了想,又撥通了山城高中張校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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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早上醒來,要不是看到手機里的通話記錄,沈樾差點覺得那只是他做的一個詭異的夢。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蔣伯正好拿着水壺,哼着小曲從外面進來。
一老一小對視了幾秒,沈樾說:“蔣伯,我哥這次回家,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蔣伯來了興-致:“奇怪的事,怎麼說?”
沈樾努力回憶了一遍昨夜的通話內容:“我哥說,他想為我們班級的人做點事,他這是搞毛啊,這麼多年了幡然醒悟過來對我太冷漠了,想趁着我高考前來彌補一下?”
蔣伯挑起一邊的眉。
沈樾也好,沈霆冕也好,這對兄弟是他從小看大的。
雖說現在大了,他們的心思難猜了,但“歲看到老”這樣的古話是不會錯的。
他們都是目標性極強的人,會做某件事,是希望從這件事裏得到回報。
沈樾整個初中和高中時期,所有家長會基本都是他去參加的,校內各種聯絡也都是他去做的,他可太清楚沈樾班級里有誰了。
那個人,才是沈霆冕突然做出反常事情的原因。
蔣伯嘖了一聲:“你真覺得你哥對你冷漠?”
沈樾有些不自然地擰了下眉:“我就是打個比方,不然他幹嘛突然說這種奇怪的事情?”
蔣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年人的想法,你不懂。”
沈樾皺起眉:“蔣伯,需要我提醒你我已經十八周歲一個月了這件事嗎?”
蔣伯呵呵大笑:“對對對,我們樾樾已經成年了。”
沒等沈樾對這個小名發出抗議,他又道,“既然是成年人了,那你應該不介意有個跟你差不多年齡的小嫂子吧?”
沈樾:“?”
為什麼蔣伯說的每個字他都明白,組合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小嫂子?
他哥不是工作性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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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集團內部論壇今天異常熱鬧。
熱鬧的原因很簡單,那個巨巨巨好看的年輕實習生,今天竟然沒有戴口罩上班!
從裴言來山城工作的第一天起,他就在山城的員工論壇里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圖樓。短短一周時間門,圖樓編號已經從1漲到了4。
大家唯一可惜的,就是這麼好看的小哥哥,進進出出都帶着口罩,讓眾人惋惜不已。
但今天,裴言上班的時候,竟然沒有戴口罩!
沒了那一層白布遮掩,那張不管什麼角度看起來都無比精緻的臉龐,讓每一個和他錯身而過的人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
而且,他還破天荒地,沒有穿黑色的工作服套裝,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修身的休閑襯衫。
襯衫下擺收到了黑色的包身長褲中,於是大家驚喜地發現,實習生不光臉蛋漂亮,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優越。
短短的一兩個小時,4號圖樓加蓋了上百層,都是各個部門早上進來遇到裴言時偷拍的照片。
不知道是被遺漏了還是什麼,裴言至今沒有拿到申請碼,所以他是進不了論壇的。
所以,論壇里討論熱火朝天的事情,他也不大清楚。
梁苗苗:【我媽請了一周的假,每天都關在她那個暗室里。裴言哥,你說我要不要和我媽談談這個事情,我覺得她有點太鑽牛角尖了,我真的沒太多感覺了。】
裴言:【因為她在意你,所以才會鑽牛角尖。】
梁苗苗:【我知道,可是……我也在意她啊,她這樣子我真的好難過。】
裴言皺起眉頭,安慰人這種事情,他是真的不擅長。
正猶豫間門,夏淼的電話打了過來,告訴他一切都搞定了。
裴言有些意外:“山城的監控系統這麼脆弱?”
夏淼:“當然是因為我用的就是集團的內網,他們怎麼都不可能防內部的網絡接入吧?”
裴言:“……你說的對。”
夏淼按照裴言的要求,將他們辦公室門外的監控臨時切入了之前錄製好的畫面,而實時畫面則流入到夏淼自己架設的伺服器里。沒了監控后,他又偷偷跑去科技部外面的茶水間門裏,安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雖說幫裴言做好了一切,但夏淼還是有些擔心:“言言,你確定這樣子不會有問題?”
裴言“嗯”了一聲,垂眸給梁苗苗發了一條信息。
【她過兩天就會好的,你最需要去想的,是好好高考,完成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起碼,不要讓你這麼多年的努力白費。】
按下發送鍵的時候,裴言在心裏默默又感謝了一回沈霆冕。
他的“安慰”真的看起來好用極了。
康望山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目光很習慣地看向裴言的位置。
這幾天裏,他好好調查了一番裴言,知道他是這個項目發起人梁惠琴的愛徒,梁惠琴這些年特別照顧他。
怪不得,這小子當初要在咖啡館裏幫梁苗苗出頭。
康望山心頭已有了算計,現在人和項目都在他的手裏,他絕對會一點一點磨平裴言的稜角,讓他最後服從自己。
裴言今天沒有戴口罩,精緻的眉眼,水潤的紅唇全在陽光下,漂亮得像是畫中的人物一樣。
更令他興奮的,是裴言看到他,竟然沒有如往前那般移開視線,而是站起身。
錯身而過的時候,一縷陽光落在青年修長的脖頸後方,那一塊地方的皮膚,白得幾近無暇。
裴言拿着水杯,走到茶水間門門口,推門進去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什麼表情,落在康望山眼裏,卻寓意明顯。
康望山是調情的好手,自然知道很多身體語言代表着什麼。
他左右看了一遍,辦公室里沒有人要去茶水間門,便抬腿跟着走了過去。走到門口,又不放心般,四周圍看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笑容滿面地推開茶水間門的門。
裴言站在那倒水。
白色襯衫豎在褲子裏,從肩膀往下,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
康望山的目光又落到了對方精緻的後頸上,目光漸漸變得痴迷。
那種視線不管什麼時候,都讓裴言噁心。他有些嫌惡地擰了擰眉,但當他轉身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不合適的表情:“康經理。”
裴言主動打了個招呼。
康望山陰沉沉地笑:“今天眼裏有我這個領導了?”
裴言:“我一直都非常尊重領導。”
康望山:“那以前怎麼對我表現地那麼冷淡?”
裴言眨了眨眼睛:“可能,相對於以前,現在的我想明白了,也想要留下來。”
頂燈的光落在他淺色的眼瞳里,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與委屈。
康望山走到他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然後伸手往前探去——
鏡頭外,夏淼渾身緊繃。
他知道裴言對於這種陌生人的身體接觸有多抗拒,就算自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密如他,裴言能接受的也就是很普通的勾一下肩膀。
擁抱什麼的,大概他只能接受自己的親弟弟吧。
眼看着康望山的手就要搭上裴言的腰了,夏淼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行,他不能讓裴言一個人處於那麼危險的環境裏!
沒等他做出下一步動作,只見視頻里,青年很簡單地轉了個身,就讓康望山徹底撲了個空。
裴言一手握着杯子,半靠在水吧枱上:“那經理想怎麼辦呢?”
康望山的目光定在他細白的長指上:“你跟了我吧!”
裴言抬起頭來。
康望山近乎貪婪地望着他,語氣急切:“只要你跟了我,那麼以後我保證,不管是你,還是你們的項目組,都會非常順利。”
“是么?”裴言幅度很小的勾了勾唇,然後抬起眼,看着屋頂的紅點,“可以了。”
康望山:“什麼可以了?”
話音剛落,裴言的手機響了起來。
裴言往後退了一步。
他拿起手機接聽,再抬眼看過來的時候,身上那種柔軟脆弱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漂亮的淺色眼眸又冷又銳利,看得康望山心頭直發怵:“你、你什麼意思?”
手機聽筒里,是夏淼興奮的聲音:“我靠言言,你剛才那個角度把握地特別好。”
裴言:“視頻發我。”
康望山突然緊張起來:“什麼視頻?”
裴言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康經理剛才試圖逼迫員工接受潛規則的視頻。”
康望山哈哈大笑起來:“你開什麼玩笑,這個茶水間門根本沒有攝像頭,你去哪裏拍這種視頻?”
裴言:“那是之前,現在有了。”
說完,他點開夏淼發過來的視頻,從康望山從走廊過來的張頭望腦,到走進來之後肆無忌憚的脅-迫——
康望山猛地回頭,看到針孔攝像頭上紅點的瞬間門,臉色變得慘白。
他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我草你媽的裴言,你什麼意思?敢玩我?”
裴言面無表情:“注意言辭,攝像頭還開着。”
康望山額上青筋暴起:“你以為這樣子就拿捏住我了?你不過是個小實習生,你覺得隨便一段視頻,我就會乖乖屈服?”
裴言喝了一口水:“你可以試試,我只是一個實習生,工作沒了就沒了,康經理的話,要是爆出這種醜聞,別說山城集團了,這輩子都沒辦法在北城立足了吧?”
“康經理難道真願意為了報復我一個小實習生,放棄自己一輩子的好前程?”
他那種聽起來軟乎乎的語調,此刻入康望山的耳朵,卻讓他後背一陣一陣發涼。康望山咬緊牙關:“那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裴言微挑了一下眉,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這件事對於康經理來說再簡單不過了,我相信康經理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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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望山走後不久,夏淼找了過來。
兩人一起進了隔壁的洗手間門,確定裏面沒人後,夏淼關上了門。
“我剛才都緊張死了。”
裴言已經站在了水池邊,聞言瞥了他一眼:“緊張什麼?”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夏淼心頭一陣后怕:“那個噁心玩意兒,他差點就——”
裴言垂下眼,擰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沖刷過他的手腕:“不會的。”
從青春期到現在,他遇到過類似康望山這樣的人不在少數。要是他真那麼沒用,不光他自己,裴時寓怕是也沒辦法這麼安全健康地長大了。
天生的相貌優勢,確實會讓他擁有很多天然優勢;但同樣,他們承受的,來自於這個世界的惡意,也要比普通人來得更多。
他沒有看起來那麼脆弱沒用。
裴言很確定,如果康望山剛才再多往前一步,他會立刻讓那個渣男在人生往後的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後悔不已。
夏淼走過來,也擰開了水龍頭,彎腰撲了一把冷水,然後側身過去:“你是怎麼想到這麼一個計劃的,我開始以為你會去他辦公室。”
“辦公室不行。”
裴言解釋,那是康望山的地盤,他不確定自己進去了能否全身而退。
而茶水間門這種半公開的,隨時有可能會有人進來的公共區域,康望山自然不敢真的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是處於一種絕對安全的環境的。
再者——
大家都知道裏面沒有攝像頭,康望山也知道,肯定會放鬆警惕。
夏淼還是很擔心:“你說他要是以後報復你怎麼辦?”
裴言篤定道:“他不敢。”
雖是以身犯險,但裴言並不擔心康望山真的對他做什麼。經過這段時間門的觀察,康望山是個極度要面子的人,絕對不會因此在他身上吃的一點虧,就瘋狂報復。
“他已經在這個位置上了,肯定不敢隨便冒險讓自己至於險境。只要這段視頻在我手裏,那麼他永遠都會受制於我。”
夏淼贊同地點了點頭:“也是。”
他又問,“那你會和梁教授說這件事嗎?”
裴言將手上的泡沫沖走,又重新擠了一點,揉出豐富的泡沫來,塗上手臂。
“不會,這種事情告訴她,不是讓她徒增更多擔憂嗎?”梁教授不光在學業上對他幫助很大,生活上也一直很關心他。
他大學這幾年能走得這麼順利,梁教授在裏面的作用不容小覷。
裴言只是不怎麼喜歡錶達感情,但這不代表他是一個不懂感情,不懂報恩的人。
人與人之間門的感情維繫永遠都是雙向箭頭,梁教授希望他過得開心順遂,他自然也希望梁教授能夠永遠笑得那麼暢快。
“裴裴,”夏淼有些擔憂地裴言被水流沖刷地有些發白的手指,“你沖了十幾分鐘了。”
裴言最後抹了一通洗手液,再徹底沖乾淨之後,抬起頭來。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安排的很好,幾乎每一步都非常順利,但生理的抵觸和噁心是實打實的,也是他沒辦法去忽略的。
裴言彎起唇角,露出一個自然的微笑:“我沒事,洗乾淨就好了。”
吃過午飯回辦公室的時候,裴言又帶上了口罩。
與他錯身而過的很多人,臉上再度露出失望的神情來:看樣子,早上只是小帥哥忘了戴口罩……
裴言繞過主廳的人流,慢慢往科技部走去。
邊走,邊給沈霆冕發消息。
【哥哥,我搞定了!】
【多謝你昨天鼓勵我。】
沈霆冕的信息一如既往地快:【真好。】
裴言:【你開心什麼?】
沈霆冕:【替你開心!】
裴言彎起唇。
下一秒,沈霆冕的新消息再次發過來:【也替我開心。】
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男人什麼都沒說,裴言卻有一種不大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到家的時候愈發強烈,甚至讓裴言有些坐立不安。
快九點的時候,下了晚自習的裴時寓推開門,看到坐在客廳里的裴言,立刻像他展露了如春風般親切的笑容。
最近裴時寓有點高考靠前焦慮,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這麼高興了。
裴言放下手裏的書:“考過沈樾了?”
最近這段時間門,也只有成績才能讓他這個學呆弟弟開懷大笑了。
裴時寓兩步走到他面前,一臉興奮:“哥,我發財了。”
裴言:“?”
裴時寓蹭地拉開書包拉鏈,從最裏面的小格子裏抽出一張支票。
“山城集團對我們優秀准畢業生的饋贈!”
裴言接過,看到上頭數字5後面跟着的四個零,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只有你有?”
裴時寓:“當然不是啦,年級前20都有哦。”
裴言:“……”
怪不得剛才沈霆冕那麼開心,原來——
“哥,你怎麼了?”
裴言雙手撐在胸口:“我有些暈。”
裴時寓臉上的欣喜立刻轉為擔憂:“哥你是不是發燒還沒好?”
裴言癱坐在沙發上,“我這是高興過頭了,你先去洗漱,讓我靜靜。”
裴時寓不疑有他,兜着他的五萬獎學金,快樂地回自己房間門了。
20個人,每人5萬,那就是……一百萬。
裴言一臉絕望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後半段已經完全沒有了盼頭。
沈霆冕到底是怎麼想到這麼多給他花錢的點子的?
這人到底是要鬧哪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