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豫州,官署。
張晗一手撐着腦袋,一手轉着毛筆,略有些煩躁地看着書案上的竹簡。
馬超興奮的聲音忽然傳進來,「主公,主公!」
他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進來,一點兒也不規矩地抱拳行了個禮,然後便賤兮兮地湊了上去,嚷嚷着說道:「主公,我與張佑維已經將豫州的匪患都清理乾淨了。」
「你什麼時候履行承諾,再與我比試一場!」
是的,賊心不死的馬超依然還抱着打敗張晗的宏偉願望。
張晗越看他越像某種精力旺盛的寵物,皺着眉推開面前這顆毛茸茸的腦袋,道:「孟起啊,我現在正忙着呢,這事以後再說吧。」
馬超瞬間耷拉下了腦袋,但仍不死心,懨懨地坐了下來,可憐兮兮地盯着她看。
張晗微微側身,換了個方向繼續琢磨着書案上的書信。
馬超鍥而不捨地跟着她換了個方向,見張晗依舊不搭理他后,好奇心大起地伸手去搶她手中的書信。
「馬孟起!」
張晗一時不察,竟真被他搶了過去。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她為人曠達,並不怎麼在意禮數,然而此刻,她真的很想替馬超板正板正規矩!
馬超敏銳地覺察到了危險,乖乖地將搶過來的書信上交。
張晗接過書信后,反手就給了他一個暴栗,語帶威脅道:「你要是再不消停點,我就只能去找壽成公談談心了。」
壽成是馬超他老父親的表字。
馬超條件反射地抱住了頭,滿臉無辜地說道:「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
「主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奉孝先生要在軍報的最後寫這句詩?」
張晗聞言對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這熊孩子,怎麼就剛好看見了最後一句呢?
「啪——」,張晗還沒想好該怎麼胡謅,就聽見門口傳來了竹簡落地的聲音。
法正驚愕失色地站在門口。
張晗卻比他還要錯愕。
法正這滿臉撞破別人女干·情的表情,肯定是聽見了剛剛馬超的話。
那她要是保持沉默,豈不是就默認了她與郭奉孝有私情?可她又不能義正言辭地否認,萬一法孝直認為她這是惱羞成怒了怎麼辦?那豈不是越描越黑!
……算了,張晗放棄了掙扎,對着一臉虛心好學的馬超說道:「這幾句詩主要用來表達思親之情。」
「你的奉孝先生大概是思念故土了,所以想藉此讓我們多照拂他在潁川的族人。」
馬超不疑有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一邊拾起地上的竹簡,一邊旁聽兩人說話的法正,此時忍不住露出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這首《詩經·雄雉》分明……就是首怨婦詩嘛,也虧得張晗能一本正經地胡謅成這樣。
……也不知道當初教張晗《詩經》的那位夫子,現在到底是何感想。
張晗一想到自己待會兒還要應對鬼精鬼精的法孝直,便一個頭兩個大,對着罪魁禍首馬超恨恨地磨了磨牙,說道:
「子曰:不學《詩》,無以言。孟起作為獨掌一軍的大將,怎麼能不通《詩經》呢?」
馬超的臉色逐漸變得驚恐。
「我虛長你幾歲,又與令尊有幾分交情。想來壽成公是不會怪我越俎代庖的……」
馬超大驚失色,如喪考批地哀嚎道:「主公,我錯了。」
「孟起便回去將《詩經》抄個兩三遍吧,我過兩天會親自檢查你的功課。」
張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