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風雨已至
驟然響起的聲音將這一處的詭異氣氛打破，原本還笑得燦爛的李晗音聽到這聲音后，頓時身子僵住。
臉上帶着薄怒的謝淮衡緩步走來，伸手搭在文王妃肩上，似是給與後者些支撐底氣一般，讓得對面的李晗音極為尷尬。
淡淡的瞥了眼李晗音，「聽聞忠王身亡了，側妃不如就在自己院子裏替忠王守守孝吧。」
原本就僵住的身體，此刻聽到爹爹身亡的消息，腦袋裏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不……不可能！」她爹爹身經百戰，怎麼會身亡？
若是爹爹沒了，那阿娘怎麼辦？李嘉月豈不是要徹底騎到阿娘頭上了？
「不可能？」謝淮衡冷笑一聲，似乎也不想再繼續與李晗音裝下去了，直言道：「施夷五十萬大軍在渝州登岸，側妃以為忠王可以一敵百嗎？」
聽得這話，李晗音才確定這個消息是千真萬確的。
可隨即，她又後知後覺的抬起頭，看向那個神色冰冷的男人，忽然間就明白了什麼似的，眼神猶如看惡鬼一般望着對方。
「是……你害了他！」
顫抖着聲音，李晗音忽然間就看清了這個曾經對她情深脈脈的男人，或許，那所謂的情深，不過是她自己以為的鏡花水月罷了。
見李晗音似乎已經明白過來，謝淮衡也不反駁，而後道：「你若安分守己的做你的側妃，日後本王登頂之時，或許還能封個妃子與你，可你實在有些不知好歹了。」
李晗音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好半晌才拋開腦子裏那些情情愛愛，皺眉道：「晗音知道王爺娶我進門並非是什麼一見鍾情，不過是礙於我外公的權利……」
「權利？」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謝淮衡仰頭一笑，「姚章一介商人，能有什麼權利值得本王如此對待？側妃還不知道吧？你母親姚氏，可是大頭來頭。」
阿娘？
李晗音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見她一副茫然的模樣，謝淮衡也懶得與她解釋這些，「罷了罷了，你只要知道，如今你們家於本王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所以，你若再作妖，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說完這話，也不理會還處在茫然狀態的李晗音，隨即吩咐謝維將人送回了院子，又讓人將之看守起來。
若非她還有些用處，謝淮衡是一刻也不想與別的女人扯上絲毫瓜葛。
處理完這些事後，又下人來報，說是太妃來了。
於是謝淮衡將文王妃送回院子歇息后，又獨自一人去了前廳。
此次出門，溫璟幾人皆是輕裝上陣，故而第四日時，便已經進入了幽州境內。但這一路，他們卻聽到了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
分佈在各地供人敬拜的王爺廟內皆是出現了神跡——溫恭太子的金身竟然開口說話了！
聽到這一消息時，幾人還在允州境內，即將抵達幽州，而此刻，四人已經進入了幽州，城內的景象更是熱鬧非凡。
「看來，謝淮衡已經等不及開始動手了。」酒樓廂房之內，溫璟四人圍桌而坐，屈指一下一下敲擊着桌面，發出叩叩叩的聲音，溫璟沉聲道。
「據小蔣大人的統計，遍佈在個州城之中的王爺廟，加起來，至少不下百餘。如此數量，幾乎將大齊各個角落都囊括其中，咱們想要從此處下手，怕是來不及了。」李穆也開口道。
他們此次出行的目的便是去悄悄搗毀這些王爺廟，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料到謝淮衡會在此時開始動手，這也令得他們措手不及。
收到消息時，已是兩日前，如今兩天的時間已經過去，這中間的變故也越來越多了。
屋內寂靜無聲，忽然一道破風聲響起，一支短箭從窗外飛了進來，直直的釘入對面的門上，箭尾還在發顫。
眾人頓時一凜，隨後目光都看向了那支短箭，見其上綁着一張紙，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是秦樓的人送消息來了。
不過這方法也實在是有些讓人出乎意料，李嘉月起身走過去，將短箭和紙條都取了下來，將後者交給了溫璟。
過了一會兒后，溫璟將手裏的紙條給了一旁的李穆，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北越大軍入境了。」說完這話，溫璟接着又道：「施夷那邊，穆爾也知道了齊格已死的消息，另外指派了一人領兵，開始朝着旗嶺山脈前進。」
從李穆手中接過紙條，李嘉月低頭匆匆掃了一眼。
還不止這些，信上還說：謝淮衡安排在各地的人已經打着撥亂反正的旗號揭竿起義了，因着王爺廟而積攢起來的百姓信仰，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了一旁的七娘，李嘉月抬頭與對面的溫璟對視了一眼。
也就是說，真正的大戰，現在——已經開始了！
「報——徐州已有三處失守！」
「報——湖州通州兩地全部失守！」
「報——敵軍已經抵達旗嶺山脈，我軍連退二十里！」
一聲一聲的急報在議政殿響起，殿內大臣初時還很鎮定，到的後來，皆是臉色慘白，神情憂愁的望向那高台之上的人。
謝鶴軒只手撐着發脹的腦袋，聽着那一條又一條的壞消息，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無力之感。
難道大齊百年的江山，真的要敗在自己手裏了嗎？
正在這一籌莫展之際，已許久不上朝的蔣太師忽然出列，有所感應的謝鶴軒微微抬起頭，見來人，微楞。
「太師有話直言便是。」
蔣太師聞言微微躬身拱手道：「不知皇上可有派人前往北邊？」
謝淮衡皺着眉，猶豫了一下。
他雖然派了臨謙他們趕往幽州，但蔣太師所所問的，顯然是前去北方抗敵的大軍。
於是謝鶴軒搖了搖頭，蔣太師見狀，不由得嘆了口氣，「臣收到消息，北越有三十萬大軍在北方邊境，如今怕是已經入境了，還望皇上早早派人前去抗敵，但願還能趕得及。」
謝鶴軒又怎會不知這情況，可眼下並無合適人選，思慮再三，正欲表明自己御駕親征的想法，下方的蔣太師又道。
「皇上若是憂愁無人前往，臣這裏倒是有一合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