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黃錚笛
「媽，我過幾天就回去。」
「不用擔心我，打給你的錢你就好好收着，爸的腿還得多去看看，別不捨得花錢。」
「我在這過的好着呢，有兼職，他們給的很多，夠學費和生活費了，而且到時候讀研導師也會發工資。」
「你自己的身體也要多注意，有空記得去醫院體檢。」
「嗯，好，最近天氣變涼，你也記得多添衣。」..
「男朋友不急，事情都忙不完，哪來時間交男朋友。」
「好了好了，就這樣，我先掛了。」
掛斷電話，想着剛剛的通話，躺在床上的黃錚笛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化作了苦惱。
還有一個單子還沒完成，還得趕完才能回去。
「小笛啊小笛，你要加油啊！」
微笑着舉起拳頭為自己加油打氣，然後她就摸出了數位板，開始忙碌了起來。
是的，她還是個不大不小的繪畫博主，平常也會接到一些單子，賺的錢不多，但應付生活倒算是足夠了。
這次金主直接給她發了個人設過來，是個名叫吳啟的二次元帥哥。
再次看了一遍人設，然後乾脆利落地將頭髮紮成馬尾，她開始工作了。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燈光的下方，一片漆黑如墨。
當楚歌和黃錚笛一同出來的時候，柳向東很明顯的感受到全場都安靜了一瞬。
甚至他還看見幾名女生表情暗淡，咬着嘴唇。
「你真把她拿下了？」待到楚歌坐下，柳向東湊到楚歌身邊小聲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楚歌白了他一眼。
「哦，我懂，我懂。」柳向東臉上露出蜜汁笑容，讓人恨不得往他臉上來一拳。
楚歌也懶得理這逗比，他還在想着黃錚笛與他說的事情。
「我最近這些天感覺有些恍惚，那視頻上的人真的是我嗎？」
「嗯，是你，說說你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恍惚的？」楚歌沒有直接與她談論男朋友的事，因為這很可能又會讓她進入那種詭異的狀態。
「好像……是回家之後？不，回家的前幾天我就這樣了，我還以為是勞累過度導致的，就沒有在意。」
「勞累過度？」
「嗯，那幾天接了個比較急的出設單子，你知道的，我曾經學畫畫的。」
「出設？」
「就是買家出人設，我來繪畫。」
「那除了這個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唔……做完這個我就直接回家了，然後直到現在參加同學聚會。」
「……」
與黃錚笛的交流並沒有給楚歌帶來多少收穫，除了一個久違的好友位。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等到卜卦冷卻時間結束，楚歌還能夠繼續卜算那人魅，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夠成功，他可還記得卜卦有成功率的說法。
而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困境，其實是他自身，腦海中那洶湧而來的困意，讓他難以抵擋，根本無法繼續去關注黃錚笛。
於是在跟柳向東說了一聲，讓他等會喊醒自己后，他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這一次，他沒有做夢。
然而，等他醒來時，卻已經是在車上。
街邊霓虹閃爍，映在他的臉上，照亮了他那迷茫的表情。
「這是哪？」他問。
聽見聲音，柳向東轉頭看了過來。
「你醒了。」他說，「之前你嚇死我了，一直叫不醒，要不是看你呼吸均勻，我120都給你打過去了，而且你是沒看見，旁邊好幾個女生甚至都準備直接給你人工呼吸……」
「黃錚笛呢？」楚歌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
「什麼？」
「我問，黃錚笛怎麼了？按照計劃吃完飯不是還準備去KTV嗎？」
「你還惦記她啊，她男朋友都來接她了，剛吃完就走了。」
「她男朋友？」
「嗯，個子挺高，雖然沒我倆長得帥，但看上去還不錯，文質彬彬的。」
「她沒有男朋友！」
「唉，兄弟，雖然我也希望她沒男朋友，但她男朋友都來接她了，別欺騙自己了，我們要面對現實，改天我就帶你成為男人去，天涯何處無芳草，別為了一株草放棄了你的花園。」
這時遇上了紅燈，車子停了下來，柳向東順手伸過去拍了拍楚歌的肩膀。
楚歌無奈地看着他，黃錚笛的事情他也不好解釋，也就只能任這逗比去胡思亂想，估計他看見的所謂男朋友也只是幻覺。
然後他掏出手機，給今天新加的好友發消息。
楚歌：你現在在哪？
黃錚笛：在家。
楚歌：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黃錚笛：什麼？
楚歌：沒什麼。
黃錚笛：……
沒有繼續發消息，楚歌關上了手機。
看來目前黃錚笛還處在人魅的影響下，那麼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
是去找她，還是回家？
找她的話，需要先去找人問地址，這個不算麻煩，班上那麼多人，總有幾人知道她住哪。
最麻煩的還是那隻人魅，目前除了那簡單的幾句話和展示出的幻覺，其它能力未知，狀態也未知。
而楚歌只是個戰力為五的渣渣，碰上這種難以形容的存在，不是他能不能對付的問題，而是要看他能不能活下來。
對於自己是菜雞這件事，除了遊戲裏，他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比如小時候能打一條街，現在頂多打個精神小伙還得氣喘吁吁。
哪怕如今多了個卜卦的奇怪能力，但是這玩意不加戰鬥力啊！
他依舊是個掌上壓都只能做三四十個的普通人。
而且黃錚笛出現異常狀態已經很久了，想必那人魅暫時也不會對她出手，楚歌這樣安慰自己。
畢竟他目前沒有足夠的力量，這是無法爭辯的事實。
那麼接下來的去向就很明確了。
他坐在車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繁華，耳邊則是柳向東不斷的絮絮叨叨。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一個老式小區，這裏大多都是一二十年的老式居民樓。
車子在楚歌租的房子樓下停住，楚歌下了車。
「兄弟，你今天狀態真不太對勁，有空去醫院看看吧，別擔心錢，隨便找我，反正我爸的錢我一輩子也花不完。」
「有空再說，路上小心。」楚歌揮揮手，一個人走進了漆黑的樓道。
回到家中，燈也沒開，他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靜靜地看着窗外，老式小區比較冷清，一桿破舊路燈孤零零地立在路旁。
過了會，他定了好幾個鬧鐘，然後將被子往頭上一蒙，帶着困意，他繼續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立馬便抓住了手機，點開了「仙途」。
漫長的幾秒黑屏過去，熟悉的文字出現在他面前。
【由於失鄉者的偉力，此虛幻真實之地重新由凝固恢復常態】
【歡迎回來，善良的失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