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攻不保密了x霸道總裁“攻”受23
燕長歌第三次按下門鈴也沒有任何回應之後,便打算先離開。
可就在此時,門卻慢慢被人拉開了。
門被拉開一條縫隙,透出沈辭冰冷的臉龐來,燕長歌看到,他雙眼猩紅,神色冷漠,完全是之前曾經露出來的那種癲狂卻又壓抑安靜的模樣。
“……沈辭。”
燕長歌猜到,可能沈辭已經動手了。
剛才那麼久不開門,就更有可能是……在忙。
沈辭看到是他,很久,才動了動眼珠,“長歌,你來的有點兒不是時候。家裏有點兒亂,來不及收拾,怕你見了笑話。”
燕長歌沉默了一下,慢慢朝他露出一個淺笑,“我來都來了,門都不進就回去,這不太好吧?”
沈辭就只開了一條門縫,並沒有繼續拉開的意思,“那你等我十分鐘,我洗個手。”
燕長歌下意識地看了一下他的手,卻發現他刻意把手掩在了門口,根本看不到。
“好。”
燕長歌轉而溫柔一笑,極大的安撫了沈辭的情緒。
沈辭深深地看了燕長歌一眼,正要轉身進去,卻又突然道,“你不會報警的,對嗎?”
燕長歌一怔,接着便有些不高興,“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沈辭輕輕搖頭,“只是出於謹慎。等我一下,很快。”
燕長歌嘆了口氣,知道這個世界的他,是敏感多疑的性格,何況他做的事,本來就是要萬分謹慎的,這樣一想縱使心裏還是因為沈辭那句話有點兒不舒服,但也算理解了,“好,我等你。”
沈辭緩緩關上了門。
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鐘的時候,門又再次被拉開了。
這次沈辭十分大方地把門拉了個大開,“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快進來吧。”
燕長歌點了點頭,腿還沒有動,視線就已經落進了裏面,發現裏面一如既往地整潔乾淨,就是……隱隱有一絲並不明顯的血腥味兒。
要不是燕長歌因為強大的神魂進入肉身,多多少少會影響這具身體的五感,估計還聞不到。
“你先坐吧。”
沈辭看了一眼沙發,“我給你泡杯茶。”
燕長歌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是不是妨礙到你了?”
沈辭步子一頓,接着轉頭回來,露出一個溫柔無比的笑,“這是什麼傻話?什麼事,都沒有你重要。”
燕長歌輕輕吐了一口氣,“需要我幫你嗎?”
沈辭笑着搖了搖頭,“泡壺茶而已,還需要你幫忙嗎?”
燕長歌頓了一下,認真盯着他,“沈辭,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沈辭終於慢慢收起了嘴角若無其事的笑,“長歌,我知道。但是,我說你是傻話,你不聽。要知道,只要不挑明,日後就算真的出了紕漏,那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並不是知情者。但你一定要問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你還更傻,幫我?你怎麼幫?這樣的事,我又怎麼可能髒了你的眼,髒了你的手?”
他為什麼一定要問出來呢,這個笨蛋。
“我知道。”
燕長歌毫不避諱地看着他,“我又不是真傻。我敢問,你卻不敢接嗎?你不是對我不夠信任嗎,我現在,正在給你一個把我拖下水的機會,怎麼,你卻不敢了?”
再怎麼憑藉信任聽到的“守口如瓶”,都不如我死你也好不了的“同一條賊船”,更讓人放心,不是嗎?
沈辭眉頭一皺,下一瞬,也不去泡茶了,轉身三步並作兩步折回來,一把就把燕長歌拉進了懷裏,死死抱住了,“為什麼,你這到底是為什麼!”
一次次往他心頭上倒糖漿,幾乎迷惑了他為數不多的理智。
燕長歌輕輕回抱住了他,“我不想,讓你一個人。”
沈辭將下巴緊緊貼在他頸側,“你這個傻子。”
兩人緊緊相擁,很久很久,沈辭才慢慢鬆開了他,“你真的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的,長歌。”
燕長歌看了一眼那條走廊的方向,“不要瞞着我,好嗎?我想做你唯一的知情人。”
沈辭沉默了一下,長長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呢?”
燕長歌笑了笑,“因為我不希望,你一個人在黑暗裏摸索的時候,我看到你的掙扎,卻只能站在屬於自己的光明裡看着你摸索。我想跟你站在一起,真正的站在一起。”
沈辭看他,“你不怕嗎?”
燕長歌搖了搖頭,“不怕。”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見沈辭還在猶豫,燕長歌乾脆選擇單刀直入地問出重點,“已經完事兒了嗎?”
沈辭喉頭一動,悶聲點了下頭,“嗯。”
燕長歌咬了咬唇,“那,我陪你去扔掉?”
“不!”
沈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不能碰。你就在這兒,等我回來。”
燕長歌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想有參與感,可以嗎?”
沈辭皺眉看了他一眼,“…那,你等我回來。我們去街頭喂狗。但現在的事,你必須聽我的,好好獃在這裏,等我回來。”
“好。”
燕長歌鬆開了他的胳膊,“一定要小心。”
沈辭轉身,“放心吧,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燕長歌望着他獨自走向那個詭異陰暗的畫框的背影,此時此刻,甚至都有種錯覺,沈辭是走進那幅畫裏去了。
與那餐盤裏擺放着過於像人的肉的巨大魔鬼畫像,融為了一體。
燕長歌輕輕搖了搖頭,無聲將腦海中這種念頭甩了出去。
不過十幾分鐘,他就看到沈辭又拉開畫框出來了,“長歌。”
“嗯?”
燕長歌抬頭看他。
沈辭只露出了半邊身體遠遠望着他,“長歌,聽話,轉過身去,閉上眼。不要回頭看。不然,我會很生氣。”
燕長歌沒有動作,“我不怕。”
“聽話。”
內容聽起來像是哄,但沈辭的語氣明顯冷硬了下來,滿是不容拒絕的意味兒。
“那好吧。”
燕長歌知道他現在情緒並不穩定,也不想跟他抬杠,只能背轉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可是越是閉上眼,聽覺就越是清晰,彷彿每一點兒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了。
燕長歌聽到,伴隨着沈辭的腳步聲響起的,呼啦啦的塑料布被拖拉的聲音,接着是沈辭關上畫框的聲音。
然後,那塑料布沉重拖過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直到燕長歌感覺沈辭就到了自己背後不遠時,身體便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想要回頭看一眼的衝動。
“不準回頭。”
彷彿察覺到了他的念頭,沈辭不冷不熱的提醒了一句,“等我出了門,你才可以回頭。”
燕長歌只能按捺住了想要轉頭的衝動,深呼吸幾口氣,輕輕點了點頭,“嗯。”
燕長歌就這麼聽着沈辭拖着沉重的明顯是包裹了什麼的塑料布路過自己背後,然後又朝着門口而去。
直到聽到開門聲響起,關門聲又落下,燕長歌才迫不及待地轉過頭來。
然而沈辭已經出了門去,客廳里依舊是乾乾淨淨的模樣,顯然,他做的的確很謹慎,很乾凈。
除了充斥着燕長歌鼻尖兒的血腥氣外,整個客廳里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迹。
燕長歌又拚命壓下了想要出門去看的衝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安心等待沈辭回來。
不過幾分鐘,他就聽到了車子開出地下車庫的聲音。
他知道,沈辭已經出發了。
燕長歌長長舒出一口氣,“靈妖,你說,我這樣,究竟是對還是錯?”
於心理,於自身,他都不可能做任何對沈辭不利的事。
可唯一彆扭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法。
法律。
沈辭明知方法劍走偏鋒而行之,而自己也是明知沈辭行徑而未曝之。
他遵從沈辭,用自己的方式懲罰了惡人,但卻也無視了這個世界的法字。
靈妖沉默了一下,才發出聲音,“宿主不是說過很多次,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和錯嗎?”
燕長歌一愣,繼而笑了出來,“是啊!你說得對。倒是我自己庸人自擾了。”
明明一直都知道的道理,怎麼現在卻反而糾結起來了呢。
沈辭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燕長歌卻也並沒有等的着急。
因為有原劇情,燕長歌很清楚,這一次,沈辭是把人扔到了臨市去的,所以會比較遠。
沈辭做的十分謹慎,他也許早就觀察研究和計劃了很久,尤其是拋屍路線這麼重要的事,更是早有準備。
除了第一次是在本市,後面三次拋屍,都在附近不同的市區。
而且沈辭一定是走了鄉下的道路,避開了高速,國道這些地方。
聽到開門聲響起時,燕長歌忍不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走幾步,迎上了進門來的沈辭,“你回來了?”
沈辭點了點頭,“讓你久等了。餓了吧?我們去喂喂狗,順便出門吃點東西。”
燕長歌看了看他乾淨如初的西裝,不禁問道,“那,塑料布呢?你不處理一下?”
因為每一個案發現場,都只有屍體,沒有塑料布。
所以很明顯,塑料布只是沈辭用來拋屍避免留下痕迹的工具,是一定會帶回來處理的。
沈辭照常摸出口袋裏裝的便攜濕巾擦着手,“不急。等吃飯回來,我去地下車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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