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逆流而上
許行本想着瞞着楚小蝶和道韞，獨自一人前往的，但是在走出府衙大門的時候，還是被楚小蝶和道韞發現了。
「我都知道了，你真的想好了嗎？」楚小蝶非常擔憂地問道。
「三丈多高的水位落差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就連道韞也開口勸阻，修鍊玄氣本就是順應天時，但是水火無情，許行這是要逆水行舟，太冒險了，萬一翻船，如此強烈的水流衝擊，能夠瞬間將人沖暈過去！
「我已經想好了，現在正是枯水期，產生不了那麼強烈的水流，沖毀不了堤壩的！」許行堅定地說道。
「而且我也做過了解了，北金山的堤壩全長有三十多丈，都是用堅硬的岩石堆砌而成的，而且用了青膏泥，黏合度非常的強，就算是暴雨汛期來臨，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沖毀的，所以我認為……」許行沒有往下說，但是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這次黃河決堤不是什麼天災，而是人禍。
所謂的青膏泥是一種人工的混合土質，用黏度較高的泥土混合上熟石灰，糯米，陶粉，按一定的比例混合，風乾之後非常堅固，和水泥差不多，就這樣的堤壩在枯水期被沖毀，許行是不敢相信的。
而且許行調查得知，這建造堤壩的項目工程，王志奇等豫州官員一分錢都沒有貪污，所以質量沒有問題。
「你要去也可以，必須要帶上我。」楚小蝶攔在了許行的身前，表示要一起去。
「別鬧了，這件事情非常危險，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和你父親交代？」許行一直記得，他答應過楚小蝶的父親，一定要保護好楚小蝶的。
「我沒和你開玩笑，雖然你煉體大有進步，但是不一定有我強，所以我可不是你的累贅，反而為幫到你！」楚小蝶說道。
「我也同你一起去……」道韞也開口道。
「那行吧。」聽到楚小蝶堅持的話，以及道韞表示也要同去，許行最終還是答應了，楚小蝶畢竟也是煉體高手，道韞就更不用說了。
很快，一行人再次來到鄭惠縣，依舊是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一眼都看不到北金山的堤壩，所以城鎮都被淹沒了，只能看到樹冠已經零星幾個屋頂。
這裏停放着一艘船，並不大，因為逆水行舟了，太大的船反而不好控制，只有小船能夠輕鬆破浪。
「走吧！」許行以及楚小蝶和道韞上了船，由尹傑和一個老農掌船，這個老農原本是鄭惠縣的筏客，專門以擺渡為生，從黃河這邊運送人或物到對岸掙錢，用的是一種叫做羊皮筏子的工具，就是用十幾張山羊的皮吹氣，捆紮在一起，然後漂浮在黃河之上，非常兇險，但是這個老筏客劃了一輩子的羊皮筏子，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經驗豐富，尹傑專門找來的。
許行坐在船上，有一種非常荒誕的感覺，因為水面之上有樹冠和屋檐，原本的土山現如今如同海上浮島一般，真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小心，水流開始湍急了！」老筏客急忙提醒道，「抓緊了！」
聞言，許行等人立即抓住了船幫，果不其然，船身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使得許行幾人左右搖擺。jj.br>
好在老筏客經驗豐富，在水勢洶湧的黃河之上擺渡了一輩子，從來沒出現過問題，慢慢地向北金山方向靠近。
很快，經歷過一番兇險的水流衝擊之後，一條長長的堤壩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原本的堤壩應該很高的，但是現在也就比水位高不了多少了，中間位置有一個巨大缺口，正在向外傾倒着滾滾渾濁的黃河之水，那衝擊力好似瀑布一般，滾滾不絕！
這一刻許行感覺到自己非常的渺小，與天地之間相比，自己真的是微乎其微啊！
「大人，已經無法再靠近了！」老筏客此時提醒道，距離那堤壩還有不少的距離，水勢非常湍急洶湧，幾次差點將船給掀翻了，好在老筏客經驗豐富，穩住了船了，不然幾人全都要下水了！
「根本看不到啊！」許行皺眉，這裏距離堤壩太遠了，而且堤壩實在太長了，單純的用目力去觀察，很難觀察到有用的東西。
「往上邊去，去到北金山，能去嗎？」許行指着黃河從西邊而來的位置，那裏就是北金山，黃河流過北金山，才會形成如此巨大的水流落差，許行想要站在高處，從上往下的觀測一番，說不定會發現有用的東西。
「老漢試一試！」老筏客看了看許行所指的地方，然後調轉船頭，向那邊而去，好在那裏也是遠離堤壩缺口，所以水勢不算洶湧，老筏客能夠划船到達那裏。
很快，船停靠在山腳下，許行等人上了岸，讓老筏客在這裏等候。
北金山海拔不算高，幾人都是煉體的高手，這點高度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很簡單的，很快花了點時間登了上去。
站在山頂上往下看去，黃河就在兩山中間，像一條蜿蜒的巨蟒，直轉急下，好似看到了獵物撲了上去，而那長長的堤壩，中間缺了一個大口子，顯得非常的突兀，因為水位落差問題，即便現在處於枯水期，但是水勢全部聚集而下，還是非常磅礴的，再看下游，那水明顯少了很多。
「唉……」許行長嘆一聲，再往黃河的上游看去，如同一條長龍一般，隱隱約約，潛藏在群山連綿之中，偶爾露出身體的一段。
「怪不得那麼多詩人看到黃河都忍不住有感而發，即興賦詩一首，如此壯闊的景象，實在令人震撼啊！」許行忍不住大讚嘆道。
「現在不是詩興大發的時候。」楚小蝶白了許行一眼，意思就是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作詩？
「站這麼高往下看，黃河都小了很多，那堤壩更是不用說了，能看到什麼呢？」楚小蝶搖了搖頭。
「呵呵。」許行笑了笑，「自然能看到一點東西的。」
「什麼？趕緊說呀。」楚小蝶來了興緻，急忙催促道。
「那就是人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