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分分庭抗禮
好好的天氣,竟然落起雨來,稀稀落落的滴滴答答,有變大的趨勢。8風中夾雜着地面湧上來的熱氣,隱約合著泥土和草的味道。
寵唯一這才注意到樓下是一片茂密的草叢,雨水打在草葉上,綠油油的枝葉舒展開來反射着室內透出去的燈光。看得出來,這一片草地很久都沒有修建過了,就像荒地里的野草,雜亂卻頑強地生長着。
環視周圍的建築,她有些不解,無論修建或是裝飾都匠心獨運的地方,為什麼會留這麼一塊地方,還是在院子的正中央。
隆隆雷聲由遠及近,但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到裏面的人觥籌交錯的興緻,也沒有讓寵唯一的心情好一點兒。
視線放遠,遠處連綿起伏的山的影子漸漸隱沒在翻滾的雷雲中,偶爾閃電劃過的時候才能看到一個不甚清晰的輪廓,看起來是一場不小的暴風雨…榍…
“看起來是一場不小的暴風雨。”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寵唯一的顧自沉思,她微微偏頭,看到左手邊走過來一個高挺的男人。典型歐洲男人的五官,相較東方人深邃,粗線條的輪廓十分耐看。
男人一直舉目眺望遠方,在寵唯一收回目光的時候才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只是一秒,寵唯一就有些明白為什麼唐夫人的手下沒有盡職地攔住他了。這樣強勢的男人擁有的恐怕不是自信,還有令人震懾的背景。
久久沒有聽到她說話,男人換成了韓文,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獨。
寵唯一也曾學過幾門語言,不過這時候她沒有聊天的興緻,耐着性子裝作聽不懂。
“你是中國人。”又是幾秒的沉默,男人似乎確定了,爽朗的笑容洋溢起來,看上去很是迷人。
寵唯一心不在焉地盯着下面的草地,隨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中國人。”
“只有中國人,才能把拒絕演繹的這麼含蓄。”他笑道,藍瞳中滿是對她的審視,有點懷疑,又有些感興趣。
寵唯一的笑笑,只維持了兩秒的笑容足夠說明她的抗拒。
見她目光始終停留在樓下的草地上,對自己彷彿真的沒有半分興趣,男人覺得有趣,打斷她道:“你對下面的草地很感興趣?”
“跟這裏格格不入。”寵唯一下意識地回頭,目光在蘇廷煜身上掠過,這個人何嘗不是跟這裏格格不入。
男人追隨她的目光,隨即眯起眼睛,眸底是掩藏的嘲諷,不過片刻,他又將這種情緒隱去。
“我知道你是唐氏新任少主的女伴,為什麼不到裏面說話,應該有很多人想認識你。”
“我不想認識他們。”寵唯一終於正視他,黑如暮色的眼瞳里沒有情緒的痕迹,也看不出任何做作掩飾的小動作。
“說了這麼久的話,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姓沃爾什。”
沃爾什這個姓氏不知一次出現在羅茂給她的檔案上,沃爾什家族相當於意大利的二把手,換言之,就是能和唐氏爭奪決策者地位的種子選手,就她所知的沃爾什家族成員中,沒有這個人的照片。
當然,隱藏家庭成員也是這些人必須做的功課。
寵唯一的無動於衷讓沃爾什有些沉不住氣,就算她再無知,跟在蘇廷煜身邊至少也會知道沃爾什這個姓氏。
“如果你喜歡我的宅邸,美麗的小姐,可以多住幾天。”沃爾什繼續試探。
金錢,地位,名聲,總有一樣會讓人刮目相看,他不相信,蘇廷煜身邊這個女人,就沒有一絲縫隙。
寵唯一旋過身來,白色的裙擺漾出好看的弧度,她輕輕笑開,原本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隔閡感瞬間消散,多了幾份純凈的美。
沃爾什握着酒杯的手緩緩放鬆,志在必得地笑着,他想看看,眼前這個女人怎麼向他示好。
“如果你的宅邸里沒有雜草,相信我會很願意住下來。失陪。”寵唯一欠了欠身,笑容也變得疏離,轉身之際,沃爾什分明從她眼底捕捉到了不屑。
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在濃妝艷抹的女人里就像出水芙蓉一樣惹人注意,她雖然躲在陽台,但宴會裏已經有很多男士明裡暗裏朝她投去了目光。鑒於她是蘇廷煜帶來的人,誰都沒有上前。
不過現在看來,這朵只可遠觀的出水芙蓉可是會扎人的……
沃爾什目光下移,暴雨傾盆而至,被打得東歪西倒的草反而更顯生機:雜草,是說他嗎?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陽台不是個清凈地,寵唯一只能回到蘇廷煜身旁。
蘇廷煜其實一直注意着陽台,看到沃爾什家的公子哥走過去,他甚至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唐夫人攔着,他就過去了。
“你,沒事吧?”他問的有些遲疑,她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
“什麼時候能走?”寵唯一面覆冰霜,聲音也生硬了幾分。
“還要再等一會兒。”蘇廷煜側頭向她靠近,裝作親密耳語的樣子,用手掩住半張臉,壓低聲音道:“沃爾什的當家還沒出來。”
意大利的黑勢力的組成向來有據可循,在勢力相當又可以一爭高下的兩個家族中選出領導人,其他略次的七個家族組成元老會,有權利影響第一家族的任何決策。事實上,這七個家族要倒戈,換掉一個當家人很容易。
唐氏前任當家人死於意外,沃爾什家族蠢蠢欲動,鼓動元老會更改第一家族,唐夫人沒有後代,但卻在葬禮上宣佈前任當家有個私生子。唐氏有了正統的繼承人,沃爾什沒有理由逼退唐夫人。
寵唯一撩起眼帘,瞥了眼談笑風生的唐夫人,說她是現代版的慈禧太后也不為過。
蘇廷煜刻意保護,前來交談的人即便有心在寵唯一身上問出點什麼,也沒有這個膽子公然纏着蘇廷煜,只是字裏行間透露着輕視,而那眼神里,又十分赤.裸,在這裏,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蘇廷煜的情人。
換了任何人碰到這樣的情況都沒有好臉色,蘇廷煜知道寵唯一在極力忍耐着,但是唐夫人不准她離開,他無法反抗。
“唯一,對不起。”偶然抽到一個空隙,他悄悄在她耳邊說了這句話。寵唯一回眸,蘇廷煜抿唇輕輕朝她笑,笑容靦腆斯文,還帶着淡淡的無奈和愧疚。
垂眸,她唇邊綻開一朵笑容,雖然淺淺淡淡,但也足以讓蘇廷煜欣喜了。
“無論如何,明天我一定送你離開。”他下了決心,無論如何,唐夫人手中有威脅他的籌碼,他又何嘗沒有威脅她的?
“好。”憋悶了一晚上,寵唯一終於舒開了眉結,跟前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而蘇廷煜就像是要落地生根一樣,疲於應付。
“這裏的甜點怎麼樣,我想嘗嘗”她揚起笑容,握着他的手腕,刻意將音量放大。
蘇廷煜朝眾人歉然一笑,領着她朝糕點區走去,每走一步彷彿都在放鬆,拚命忍耐着奪門而逃的模樣讓寵唯一忍俊不禁,她以手掩唇,然而星眸半睞,怎麼也藏不住兜笑的樣子。
蘇廷煜正忙着給她選點心,他在薔薇園吃過飯,知道裴軾卿限制了她吃甜點的量,於是就着幾個味道各自選了最小的放在盤子裏,轉身要遞給她,才注意到一直不出聲的人正抱着腰忍笑。
“真的這麼好笑嗎?”他說著也跟着笑起來。
寵唯一誠實點頭。
蘇廷煜有些不自然,將盤子遞到她面前,“就這些,吃完了我們就回去。”
寵唯一也不客氣,捧着點心吃的津津有味,味蕾的愉悅帶着她整個人都愉悅起來,看這裏也沒有剛才那麼不順眼,至少甜點還是很不錯。
蘇廷煜就立在旁邊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寵唯一再怎麼遲鈍,也不會錯過了這麼亮的一雙眼睛,她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你不吃點東西?”
一桌子的美味,他也沒有胃口,現在面前就算擺着龍肉,他也沒有這個心思,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母親了,不知道唐夫人有沒有兌現承諾好好照顧她。那是養育他的人,他只想儘力讓她活下去。
寵唯一看了他一會兒,將手裏的盤子遞到他眼下,“特意給你留的,我最喜歡的抹茶味。”
雖然旁邊有很多,但蘇廷煜卻很高興,寵唯一肯這樣做,就說明她已經原諒他了。
挑了一把乾淨的金叉給他,寵唯一微微呼出一口氣,小聲道:“廷煜,這樣的環境就別傷春悲秋了,自保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根本不用看周圍,就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在自己身上,蘇廷煜含了一口蛋糕,清爽的甜味在口腔散開,等到奶油完全化去,他才認真看着寵唯一,道:“下次再見你的時候,我絕不會是今天這樣的處境!”
寵唯一挑眉,笑意漸濃,“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貓的同樣。”
雖然比喻不怎麼樣,但事實如此,蘇廷煜這樣老實的一個人,也有被撩着虎鬚的時候。
宴會中的人突然轉移了目光,紛紛抬頭望着從滿鋪波斯地毯的旋轉樓梯上走下的白髮老人,寵唯一退了一步,這時蘇廷煜在她耳邊道:“這就是沃爾什的當家人。”
白髮蒼蒼,目中卻精光畢露,絲毫不加收斂,跟剛才見過的那個人一樣,是個強勢的主兒。
唐夫人走在眾人前,第一個同他說話。
沃爾什當家人似乎對她很不屑,連點頭都不願意,甚至在她說話時,將目光轉到了相反的方向。
唐夫人笑容不改,鎮靜自若地轉向蘇廷煜,道:“老先生還沒見過唐的兒子吧。”
蘇廷煜從眾人分開的道路走過去。
老沃爾什這才正眼打量蘇廷煜,評判之意言溢於表,更多了幾分居高臨下的盛氣凌人,只消一眼,他心裏已經有了底,對蘇廷煜,也就更加看輕了。
方才跟寵唯一搭訕的艾頓沃爾什走到老沃爾什身邊,附耳說了什麼,老沃爾什才笑道:“這就是唐氏的年輕少主?我記得你應該是歐洲血統才對。”
蘇廷煜取下隱形眼鏡,露出剔透碧綠的眼瞳,道:“我養母曾說碧綠是世上最高貴的顏色,我也不曾輕易示人。”
老沃爾什哼了一聲,不滿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唐氏的血統……”
“元老會會取證。”唐夫人切入兩人的對話,將話題帶了過去,“今天來,只是讓老先生照照面。”
“你是怕我不承認這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還是怕我搶了你的位置?”老沃爾什一點面子都沒給唐夫人留,縱然是再好的修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而再的下不來台,也足夠讓人惱怒了。
空氣繃緊,唐夫人平息胸中怒火之後面色變得有些冷,她抬起頭,正打算說什麼,宴廳的大門卻從外打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子領着一行人闊步走進:
“希望我沒有來晚!”
ps:別猜別猜,這個人一定是裴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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