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小賭怡情,大賭傷心
「有了玉清哥哥,就不要娘親了。」
暮清歌吃味歸吃味,還是起身將位置給讓開了。
坦白說,她也想瞧瞧崔玉清這汪水,究竟有多深。
「崔公子,請吧。」
崔玉清坐了下來,與奶寶一道將桌面上的棋子一一撿個乾淨。
兩人又一同盲摸了幾粒棋子,同時置在棋盤之上。
奶寶瞧了瞧自己的,又數了數崔玉清的棋子數:
「玉清哥哥,你先下。」
崔玉清執起一子落在棋盤的正中央。
那勾唇笑的氣勢,彷彿已經贏全了似的。
奶寶歪着腦袋看了崔玉清一眼,執一顆白子落在了黑子一旁。
就這麼一來一回,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棋盤上遍佈黑白兩子,這兩人卻還未停下。
「能同奶寶下這麼久,也算有些本事。」
暮清歌在一旁看着,十分讚許的點了點頭,抓起一隻橘子分成四瓣掰開,扯出一塊果肉,喂到了奶寶的嘴中。
崔玉清看着奶寶還有專人投喂,那叫一個羨慕。
他可沒這麼膽子,讓暮清歌親手喂他。
就算暮清歌不計較,北滄冥恐怕也得將他給折磨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玉清哥哥,你發什麼呆呀,該你了。」
「啊,哦。」
崔玉清回神,縱觀全局,一子落定。
「奶寶,你輸了。」
暮清歌看了一眼,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崔玉清說的對,奶寶,確實是你輸了。」
奶寶瞧了瞧,見自己的棋子都已經被圍了起來,一臉不甘心的將手上的那顆丟到了棋盒裏頭。
「我輸了……」
奶寶默默的從石凳子上爬下,湊到暮清歌的身邊,那小腦袋在暮清歌的身上好一陣磨蹭,連頭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很是好玩。
「娘親,你幫奶寶贏回來好不好,娘親,求你了。」
「奶寶,娘親平日裏是怎麼教育你的呀。」
奶寶嘟着嘴,默默低着腦袋。
「娘親你平日教育奶寶,若是自己輸得,那就好好練習,好好學習,日後自己再贏回去,若是努力了,還贏不了,倘若對方太過無禮,才能尋娘親替奶寶報仇。」
「那奶寶接下來要怎麼做。」
奶寶嘟着嘴,從暮清歌的身上下來,將脊梁骨挺的直直的,一臉傲氣的看向崔玉清。
「玉清哥哥,今日是我棋藝不精,等我日後有所長進了,再同玉清哥哥你決戰。」
「好,玉清哥哥等你。」
「娘親,玉清哥哥,那奶寶先回房,好好研習棋術了。」
「嗯,回去吧,別太晚,到了時辰就該睡了。」
「是,娘親。」
兩人望着奶寶剛還一臉頹樣,這會又昂起了鬥志,氣勢沖沖的往房中走去。
崔玉清竟生了幾分羨慕。
「清歌,你將奶寶教的很好,勝不驕,敗不餒,有禮有節,是個好孩子。」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暮清歌放下手上的瓜子點心,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這會坐到了崔玉清的對面,伸手撿起一顆一顆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
崔玉清瞧着,眉毛一挑,一臉玩味的看向暮清歌。
「怎麼,清歌你也要同我下?」
「這不是閑着無聊,不過,光是下沒什麼意思,崔公子要不加些賭注。」
「什麼賭注?」
「好比說,崔公子若是贏了一局,那每月的俸祿加十兩銀子。」
「那要是輸了呢?」
「輸一局當月扣一兩銀子。」
「怎麼樣,崔公子,是不是很划算。」
暮清歌眼波流轉,別提多麼誘人、
然而,在經歷了先前那兩次事後,崔玉清可算是長記性了,這會也不着急莽荒的答應,卻開始細細思索起暮清歌提出下棋還打賭的用意。
只見他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抬手摸着下巴,在暮清歌跟前徘徊來去,時不時的抬眸看一看暮清歌。
暮清歌卻是一臉的坦蕩任崔玉清打量,等的沒勁了,又抓起一把瓜子,一顆一顆的磕着,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見一炷香都要過去了,崔玉清還在那走來走去。
暮清歌眉毛一挑,漫不經心的開口。
「崔公子莫不是覺着贏不了本姑娘,這才猶豫這麼久的?」
「激將法,清歌,你又用激將法激我。」
「不管什麼方法,管用就行,崔公子若是贏了一局,那可就一個月六十兩白花花的銀子,若是贏了兩局,那就是七十兩,依次遞增,怎麼聽都覺着划算極了。」
「崔公子就不想嘗試嘗試?」
崔玉清咬着后槽牙猶豫不決,這可是他難得能漲銀子的時候啊,白日裏洗碗時還摔了好幾個,趁着暮清歌沒發現將碎片都偷摸藏了,就怕扣銀子。
這會機會來了,若是不抓住,崔玉清怎麼想都覺着虧得慌。
「好,就這麼定了,咱們玩幾局。」
「多少本姑娘都奉陪。」
「到時候,清歌你輸了可千萬別不認賬啊。」.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崔玉清得了肯定,忙坐了下來,手搓了搓熱,這才攬了棋盤上所有的黑子入了棋盒。
「開始吧,你先手,不用抓棋了。」
崔玉清打量了暮清歌一眼,試探性的抓起黑子,落下一顆,又極為小心的看了暮清歌一眼,一舉一動謹慎極了,根本不似同奶寶下時,大殺四方,雷霆萬鈞。
反觀暮清歌,倒是悠閑自在的很,非但落子極快,還時不時的抓起瓜果點心吃一吃。
這一下,卻弄的崔玉清有些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崔公子,你輸了。」
「還要繼續嘛?」
崔玉清眼睛一閉,又緩緩了睜開雙眼。
看着棋盤上的佈局,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身陷囹圄而不自知。
「繼續,繼續,方才是本公子失誤了,這一局,你可不能再吃東西,轉移本公子的注意力。」
暮清歌勾唇,放下手中的點心,坐正了身子,這才抬眸正視崔玉清。
「崔公子,所謂小賭怡情,大賭傷心,若行萬事,需得縝密心思,冷靜若廝,面不改色,無所畏懼,方得成功、」
崔玉清抿着唇,看向暮清歌。
他總覺着暮清歌話裏有話。
可方才的嚴肅又轉瞬即逝,仿若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真真的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