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者交鋒,刺客突襲
三年後,北戎辰王府。
紅燭搖曳,微風作響,新房內安靜如斯。
精雕玉琢的喜床上,正端坐着一位穿着鳳冠霞帔的女子,暮清歌一身血紅的嫁衣,手執孔雀團扇,正坐其中。
團扇之內,那張凝脂一般巴掌大的小臉沒有一絲笑意,右臉血紅如梅的胎記,如冬日寒雪,透出她心中的冷意。
南頌三公主暮清歌,貌若羅剎,天下皆知無人想娶,皇子皇孫,世家公子避之不及,而三年前四國大宴,同男子未婚廝混宮闈一事,早已傳遍了九州大陸,一時之間,如若棄履。
正當天下之人皆以為,暮清歌的歸宿止步於後宮高牆之內,北戎皇帝修書一封與南頌國結盟,更點名暮清歌為北戎國九王爺正妃,於三月初六和親北戎,以示兩國交好。
明擺着只是北戎皇帝故意來侮辱北滄冥,還這麼冠冕堂皇。
想到這裏,暮清歌都替北滄冥冤得慌。
許是坐的久了,暮清歌終於動了動腰肢,撐開雙手,使勁的伸了個懶腰,又將腿交疊,一臉不耐煩。
「啊,累死老娘了,吉時都快過去了,那殘疾王爺怎麼還沒過來啊,再不過來,瑪瑙,你直接將這紅燭吹滅了,咱們早些休息去,愛來不來。」
見着暮清歌沒一丁點的耐性,瑪瑙低頭輕笑,又出聲安撫。
「公主,今日大喜之夜,自是要等候一番的,瑪瑙聽聞這七王爺在戰場上受了重傷,雙腿不能直立,怕是過來,也需要一番周折。」
「呵,要是想來,早早的出現了,估摸這會,就是想給本公主一個下馬威罷了,本公主才不吃這套。」
暮清歌一臉鄙夷,更是直接卸下頭頂着的鳳冠,摘下面紗,露出臉上的血紅胎記,這鳳冠還真是重,她今日頂了一日,脖子都快斷了。
疲累的往後一躺,又肆意的翻了個身,將頭埋在柔軟的棉被之中,好生磨蹭一番,再抬起頭時,這臉上殷紅的胎記,竟半掉不掉的粘在臉上。
「遭了,差點掉了。」
這血紅胎記她用醫療系統研究許久都未能已好,卻在生下奶寶的時候自動消退了。
此事無人知曉,而自己也早就習慣了扮丑,索性用易容術給自己弄了個胎記,更方便行事。
暮清歌忙起身往梳妝枱走去,對着銅鏡小心粘好臉上的胎記,這才放心起身,準備出門視察院子。
「對了,瑪瑙,奶寶怎麼樣了?」
「回公主,小公子今日跟着流連一起往暗庄去了。」
「一出來玩就忘了親娘了,罷了,難得這小祖宗今日不纏着本公主,本公主就好生休息一番。」
暮清歌提起奶寶時,方才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滿臉都帶着母愛的光輝。
如今奶寶已經兩歲大了,自從她從現代穿越過來后,親力親為生下了這個寶貝,眼見着這寶貝一日日的從粉雕玉琢的小奶娃長成現在這麼可愛調皮的小男孩,她真的越發愛他愛的欲罷不能。
只可惜,不知道奶寶的父親究竟是誰,要是被她知曉了,她一定要狠揍一頓,往死里揍。
「小公子如今三歲,覺着什麼都新鮮,可心裏還是想着公主的。」
「就你嘴甜總護着奶寶。」
暮清歌再次露出溫柔的笑意,「去燒些熱水來,本公主要沐浴休養,至於晚膳,在院子裏起個爐灶,就不勞煩王府中人了。」.
「是,公主。」
一道黑影躲在暗處目睹一切,直到暮清歌躺下休息,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啟稟王爺,雖然離得遠,但屬下看得真真切切,王……三公主臉上的胎記確實掉了下來,三公主的容顏,怕是九州大陸,無人能及。」
暗衛說完這句話,便跪在地上低頭看地,因看了那副容顏,此刻心跳加速,不管怎麼調節,都無法平息,連帶着呼吸都變了速度。
「下去吧。」
「是。」
北滄冥的雙眼,頭一回露出迷茫之色,這暮清歌身上,似乎有很大的秘密,這樣的人,究竟該不該留下。
是夜,萬籟俱寂,暮清歌躺在床上睡的十分香甜。
門外,輪椅的滾動聲一下又一下的鑿擊着青石地磚,直到房門前,聲音戛然而止。
只是輕輕的開門吱呀一聲,暮清歌翻了個身,雙目未睜,卻從醫療系統里取出一把手術刀,藏在枕頭之下,以作防身之用。
「本王知道你醒了,起來說話。」
北滄冥不愧是北戎戰神,果然,裝睡還真瞞不過他的雙眼。
暮清歌微微一笑,悠悠的從床上爬起,連外衣都未穿上,只着一件赤紅色鴛鴦肚兜和褻褲,緩步走向正背對着自己的輪椅。
「王爺半夜前來,可是想洞房花燭?」
隨意的勾了一張椅子坐下,見此刻房間晦暗,暮清歌取出一隻打火機,點燃了一旁的燭火,右手撐着腦袋,肆意的靠在桌上,很是悠閑的看着北滄冥的後腦勺。
她總該見見自己的夫婿,長什麼模樣。
北滄冥見房間亮堂,緩緩的推着輪椅轉過身,正欲質問白日之事,可一抬眼,呼吸卻是一滯。
燭光搖曳,暮清歌整個人彷彿籠上了一層薄霧,凝脂般的肌膚在赤紅色的肚兜下,更為白皙可人,明明未上口脂,玲瓏櫻桃的小嘴卻紅的嬌艷欲滴,讓人止不住的想要一親方澤,雙眼媚色如絲,只一個抬眸,北滄冥頭一回心神動蕩,不知所措。
此刻再看暮清歌右臉上的胎記,彷彿就是個笑話,她藏在胎記之下的容顏,足以叫九州所有的男子癲狂。
「王爺?九王爺?」
「嗯?」
北滄冥回神,見着暮清歌眼底的嬉笑,很是懊惱,暗暗責怪自己,怎麼在她這失態了,只是這言語上,仍舊冷清的很。
清咳一聲,開口的語氣冷到連周圍的空氣,都降了好幾個度。
「你穿成這般,是要給誰看?」
「自然是給王爺您看,王爺該不是忘了,今夜可是你我大婚之日。」
暮清歌一動不動,任北滄冥打量,前世比基尼沒少穿,今日這種,也是小場面,關鍵是要讓北滄冥厭棄自己,從此別靠近這個院子,一別兩寬,然後順利和離。
「王妃不提醒,本王還真忘了,既然如此,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快些就寢吧。」
「也好,那,臣妾扶王爺起來?還是推王爺過去,還是臣妾坐在王爺的膝上,由王爺親自抱去床上?」
哼,當她怕呢,暮清歌可不相信,北滄冥半夜特意前來洞房花燭的。
北滄冥嘴角微微扯開,眼中皆是戲謔和玩味,扶在輪椅上的手輕撩起衣擺,露出雙腿,又往大腿上輕輕一拍,挑着眉毛看向暮清歌。
「上來。」
「是,王爺。」
扭動水蛇一般盈盈一握的腰肢,暮清歌雙手攀上北滄冥的脖子,整個人打橫坐在雙腿之上,細長冰涼的柔荑一下又一下輕撫着北滄冥的臉頰。
向來厭惡女子的靠近,如今卻被暮清歌挑逗的起了反應,北滄冥雙眼微眯,強壓下小腹的躁動,左手狠掐了自己一把,好叫自己清醒一些。
「真沒想到,本王的王妃這般妖艷動人~」
「臣妾也沒想到,王爺您,如此英俊不凡,王爺,良宵苦短,及時行樂。」
暮清歌有意無意的將手搭在北滄冥的脈搏之上,以便醫療系統做具體的診斷。
方才她靠近北滄冥時,醫療系統就在腦子裏提示有病人需要醫治、
若是不醫治,醫療系統又得折磨她一番,實在煩人的很。
「王妃說的是。」
強者交鋒,拼的就是誰先受不住。
北滄冥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暮清歌,雙手推着輪椅,緩緩的朝床榻行去。
直到床邊,正要將人放下,卻不想耳旁一聲破裂呼嘯而過,直衝北滄冥腦門。
「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暮清歌一把將輪椅拉開,卻仍舊躲避不及、
那枚飛刀直入北滄冥的胸口,死死的嵌在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