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境界

到了仙草堂后，屋內較為冷清，幾乎沒有其他的病患。

診治江河的是一位頭髮銀白的老者，江河向其說出癥狀后，他便將指頭搭在了江河的手腕上。

他感受着江河的脈象，眉頭卻皺的越來越重，不時長吁短嘆，彷彿遇到了棘手問題。

「大夫，我這病情很嚴重嗎？還能不能治了？」江河見他這幅表情，眼皮猛的一跳，急聲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隨口安慰了一句：「倒算不上太嚴重，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小兄弟似乎是武道中人，而且走的還是外練的路子」

見修習武學的事實被點破后，他臉色微變的點了點頭。

「大夫您真的是慧眼如炬，在下的確修有一門外功，不知這與傷勢有何聯繫？

「你的臟腑似出現了一些損傷，莫不是心法出了岔子？」

「心法是何物？」江河愕然反問，他來到這個世界近一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

「啊？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你是如何修鍊到這個地步的？」老者神色震驚道，情緒激動中，甚至直接猛地從藤椅上站了起來。

江河被他這個反應嚇了一跳，他心念急速轉動，思考着應對之策，呼吸間便給自己編了個半真半假的身世：

「我以前乃是一普通漁民，在一次風暴中迷了路，被海浪卷到一個荒僻的小島上，為了躲避大雨逃到了一個山洞中，沒想到竟在裏面得到一本武學。」

「此後我一直待在小島上，按照書中要點努力磨練身體，很少與外界接觸。

天道酬勤下，實力一點一滴的進步。

但在最近一次突破后，卻突然覺得胸腹中有些不適，於是這才找上您。

因此，我對於武道之事不甚了解。」他帶着歉意道。

老者連連喝了兩杯茶水，才艱難的接受這個信息。

「老夫在玄龜島上當大夫差不多快四十多載了，醫治病人無數，武者也碰到過不少，像你這種際遇以前只在坊間聽聞過。」

江河尷尬一笑，不動聲色的向其塞去二兩銀票。

他接下銀票后，目光再看向江河時，不由變得和善了許多。

他目中透着回憶，醞釀了下緩緩開口道：

「也罷，既然你不懂，那老夫就與你聊聊武道之事。」

「當今武道界，武者實力分為入流如不入流，其中入流武者又劃為三等，一流最強，三流最次」

力氣達到一千斤為入流武者，力氣達到二千斤為二流武者，力氣達到五千斤為一流武者。

在一流之上還有宗師，傳說宗師的力氣能突破萬斤！

而武道共有兩種路途：內修真氣，外練筋骨。

前者以觀想圖為引，誕生靈感后，凝練真氣，用以洗身伐髓，塑練根骨，繼而磨練拳腳增加實力。

此法溫和，對身體有極大的裨益，能大大延緩身體衰老。

後者需服用特殊秘葯，以外力鍛打己身，不斷刺激血肉筋骨蛻變，壯大氣血，氣血積攢的越渾厚，實力便越強。」

他抿了口茶水，頓了頓道：「民間流傳武學並不少，但你可知為何武者群體卻近乎維持在一個恆定的數量？」

「晚輩愚鈍，還請前輩解惑」，江河恭聲道。

「內修雖對身體沒啥危害，但對天賦要求極高，萬千人中才能尋得一個好苗子。

而外練除了資源的限制外，是葯三分毒，每服用一次秘葯，身體中便會積鬱一絲毒性，所以在修鍊外功時，要配合心法來護住臟腑，避免受到葯毒侵蝕。

若無心法貿然修鍊外功，無異於是在燃效自己的壽元，最多只能活到二三十歲。

這種武者大多猶如夜空的流星，即使能衝上天際閃爍璀璨光芒，卻又在須臾間消逝。

但只有一些底蘊深厚的勢力才擁有心法傳承，可進入他們門中條件較為苛刻，因此種種限制下，武者人數得不到增長。」

江河回想起《莽牛鍛體術》的升級過程，和老者的描敘對比了一下，不由對他的話相信了一分。

不過，他和正常的外修武者有很大的不同，他的武學是利用氣血值直接提上去的，省略了服用秘葯和打熬筋骨這一危險過程，對身體傷害較小。

所以，江河推測他身體的不適，應是實力增長過快造成。

他體內氣血過於磅礴，而臟腑又沒有經過強化，經受不住猛烈的沖刷，出現了損傷。

只要尋上一本內功心法來強化臟腑，這問題便迎刃而解。

雖對此事暫無頭緒，不過他相信只要耐心搜尋下去，購得一本保存完好但內容損壞的心法，不是多大的問題。

對於武者突破每一階段的艱難，江河更不懼怕，只要積攢到足夠的氣血值，在他面前便不存在關卡之說。

「那外練與內修孰強孰弱？」江河說出了內心的一個疑問。

老者猶豫了下道：「關於此事我也只是略有耳聞，同境界中，外練武者實力幾乎能對內修形成碾壓之勢。

可一旦等內修武者進入一流境界，體內真氣轉化成真元，這種情況將會完全顛倒過來。

而且人過了中年後，氣血會走向衰敗，外練更難與內修爭鬥。

老者擺擺手又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身體的病症，老夫觀你臟腑傷害較小，修鍊時日並不是太久，只要我給上開上一些藥方，按時服用，休養個兩三年便能恢復過來。」.

「但你這屬於功法問題，以後只要修習外功還會反覆發作，所以盡量少練些武吧」。

江河抱拳道：「多謝大夫教誨，不過在下有不得不學武的苦衷，勞煩大夫再給我開上一些補血的藥材吧」

老者露出一個早知如此的表情，他好心提醒道：

「等幾日海神祭過後，按照傳統，玄龜島上各大勢力會招收弟子，外練武者雖然進不去宗門核心，但通過考核后，得到一本心法應該不成問題，你或許能過去碰碰運氣。」

江河聞言心中一動，他之前在購買船票時，也打聽到過這個消息，不過那時他實力低微，下意識的將其忽略了。

而今時不同往日，曾經那對於他來說高不可攀的考核，似乎已經具有了通過的可能。

若是加入某個頂尖大派，既能得到庇護與心法，解決身體隱患，又能輕易拿到前往清風嶼的船票，可以早日見到父母，這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