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眾里尋她千百度

434眾里尋她千百度

“皇後娘娘!”

聽聞沈凝暄的話,秋若雨倏然抬眸,對上沈凝暄眸光澄亮的眼,她輕蹙眉心,唇角笑痕依舊道:“越皇身份尊貴,出城相迎的,也應該是有身份的人,若雨身份卑微,實在難擔此任!”

沈凝暄所以料到,秋若雨會是如此回答。

所以,聽到她的回話時,她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輕輕的,蹙起了眉心,她輕聲問道:“若雨……你年歲也不小了,應該為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在本宮看來,他對你若是真心,倒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祧”

“若雨要一直陪在皇後娘娘身邊!”

聽到沈凝暄的話,秋若雨眸光微綻,輕擰着黛眉,她低眉順目道:“若雨還是那句話,越皇身份尊貴,出城相迎之人,也應身份相當,此事還請皇後娘娘另行安排!”

見秋若雨如此反應,沈凝暄輕抿了下唇,輕輕出聲:“若雨……咴”

“皇後娘娘!”

秋若雨復又抬眸,眸光黯淡的看着沈凝暄,輕聲說道:“自若雨懂事開始,便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如今只要主子一日下落不明,若雨便會一直陪在皇後娘娘和太子身邊!”

聞言,沈凝暄原本輕抿的唇,驀地抿成了一道直線。

定定的,看着她,秋若雨抿唇笑道:“皇後娘娘,若沒有別的吩咐,若雨先退下了!”

“去吧!”

見秋若雨心意已定,沈凝暄淡淡而又無奈的朝她擺了擺手。

秋若雨頷首,垂眸轉身,緩步向外。

看着秋若雨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殿門處,沈凝暄輕挑着眉梢,不禁黯然一嘆!

不可諱言,秋若雨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的她,儼然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讓她遠走,她心中着實不舍。

但是,青兒明明跟她說過,秋若雨早前在新越的時候,對北堂航並非全無感覺……不管是出於對秋若雨的幸福着想,還是對三國局勢的穩定考量,她本想着若秋若雨真的對北堂航有感覺,如今北堂航又不辭辛苦,為秋若雨千里迢迢於此,她正好成全了他和秋若雨!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北堂航想要抱得美人歸,除了要再費一番周折,還要看他的造化和福氣!

心中思忖之間,忽然發現,除了自己以外,自己身邊的人,無論是獨孤珍兒和李庭玉,還是秋若雨,亦或是月凌雲,更有甚者還有北堂凌……全都還沒有得到最終的幸福。

有情人終成眷屬!

多好聽的一句話啊!

但是做起來,卻是那麼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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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四更時。

青兒的聲音,在寢殿裏適時響起:“皇後娘娘,您該起身了!”

聞聲,沈凝暄黛眉微微顰起:“怎麼是你?若雨呢?”

“若雨姐姐還沒起!”

如是,輕輕對沈凝暄回道,

“還沒起?”沈凝暄起身,看着青兒,眼底儘是疑惑之色:“這可奇怪了!”

自從秋若雨跟在她身邊后,每日四更必定準時叫她起身。

可是現在,她竟然還沒起……難不成,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心思微轉了轉,沈凝暄心下咯噔一下,忙起身下榻,掀起帷幔對外面喊道:“朱雀何在?”

“屬下在!”

朱雀閃身而入,對沈凝暄恭身行禮。

沈凝暄沉眸,對朱雀吩咐道:“你去若雨屋裏瞧瞧,看她為何到現在都沒起身?”

“屬下領旨!”

朱雀頷首,轉身離去。

不久,青兒伺候着沈凝暄更衣洗漱,等她正上妝的時候,朱雀回來了。

“皇後娘娘……”

面色有些為難的,在沈凝暄身後恭身,朱雀低眉斂目的輕喚了沈凝暄一句。

“怎麼?”

從菱花銅鏡中,看着伸手低眉斂目的朱雀,沈凝暄黛眉高聳着問道:“沒有找到人?”

聞言,朱雀心下一驚,青兒手裏的眉筆,則輕輕一抖,也跟着停了下來。

“皇後娘娘!”

抬起頭來,看着銅鏡中沈凝暄絕美的面龐,朱雀一臉為難的將手裏的一封書信呈上:“屬下確實沒找到人,雨姑娘已經走了!”

“走了?”

黛眉緊緊蹙起,沈凝暄直接從座位上起身,伸手接過朱雀手裏的書信,她仔細看過之後,不禁無奈喟嘆一聲!

“皇後娘娘?”

聽到沈凝暄無奈的嘆息聲,青兒忍不住出聲問道:“若雨姐姐去哪裏了?還會回來嗎?”

“她去北源了!”

淡淡而又澀然的如是回了青兒一聲,沈凝暄神情落寂的坐回到梳妝枱前。

秋若雨昨夜還說,只要獨孤蕭逸一日下落不明,她就會一直守在她和太子身邊。

但是,北堂航今日就要到了,她不想面對他,便連夜離開皇宮,動身去了北源,在書信之上,她說……北堂航在燕國宮中,她必定心神不寧,與其如此,倒不如出去尋找獨孤蕭逸。

不過,她也讓沈凝暄放心。

不管她能否找到獨孤蕭逸,等到北堂航一走,她便會回宮!

雖然,沈凝暄不知,自己在離開新越后,秋若雨和北堂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從這封書信上看,她可以篤定,秋若雨對北堂航是有感覺的。

否則,她也用不着逃避!

心下,暗暗又是一聲長嘆,她低眉斂目,看着書信上的娟秀字體,不禁苦笑起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刻,她真的好羨慕秋若雨。

因為,她巴不得,現在離開皇宮去尋找獨孤蕭逸的那個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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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天清氣朗。

沈凝暄在早朝之後,便返回寢殿用膳。

彼時,在寢殿之中,獨孤珍兒早已候在膳桌前,只等着她下朝後陪她一起用膳。

抬眸,看着沈凝暄從殿門而入,獨孤珍兒黛眉一蹙,不禁輕聲說道:“我說皇後娘娘,你早起要上朝,就不能容別人也多睡一會兒嗎?幹嘛非要讓我過來陪你一起用膳?”

獨孤珍兒的語氣里,滿是抱怨之意。

然,沈凝暄面對她的抱怨,卻絲毫不以為意。

凈手上前,在獨孤珍兒身側落座,她輕飄飄的瞥了獨孤珍兒一眼,然後輕笑着說道:“這麼早讓師姐過來,何止只是陪我一起用膳?”

聞言,獨孤珍兒黛眉微蹙:“你這話什麼意思?還有什麼事情?”

“巳時許,越皇北堂航會抵達燕京!”

伸手接過青兒遞來的玉筷,沈凝暄轉頭看了眼獨孤珍兒,然後輕輕撥弄着膳碟里的珍饈美味。

“你想讓我去城外迎接?”

聽得沈凝暄的話,獨孤珍兒便已然明了她的意思。

“師姐真聰明!”

微微笑着,轉頭看向獨孤珍兒,沈凝暄邊用着早膳,便無奈嘆道:“越皇身份尊貴,我們這邊迎接的人,身份自然不能太低,但是如今皇上抱恙,不能由我出面,母後輩分太高,也不能出面,想來想去,也只有師姐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堂堂的燕國大長公主,皇上的親姑姑,雖然比不過太后和皇后,卻也不算慢待了他北堂航不是?”

“是不算慢待,不過我覺得,與其讓我去,倒不如讓秋若雨去……”獨孤珍兒何許人也,自然早已知道,北堂航和秋若雨之間的瓜葛,是以此刻,她神神秘秘一笑,抬眸看着沈凝暄說道:“我敢保證,他不但不會嫌棄若雨身份低微,還會心花怒放,在心裏感激於你!”

“我也想啊!”

沈凝暄無奈,黛眉撇成八字,“可是若雨跑了!”

“跑了?”

聽聞沈凝暄的話,獨孤珍兒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直接把手裏的筷子擱在了桌上:“你把話說清楚點!到底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

沈凝暄知道,自己不把事情說清楚,獨孤珍兒一定不會讓自己安心把飯吃完,將手裏的玉筷也擱在桌上,她好整以暇的挑起眉梢,繼續無奈說道:“昨夜我也說讓她去迎北堂航入城,但是被她拒絕了,不止如此,她還說只要逸一天沒有消息,她就要一直守在我和煜兒身邊……再然後,今兒一早,她就留了封信,說去北源找逸了……”

“你跟我說實話……”

聽完沈凝暄的話,獨孤珍兒不禁深深的凝視着她:“你是不是有意要撮合她和北堂航?”

對於獨孤珍兒的話,沈凝暄不置可否,伸手取了筷子,繼續用膳。

見狀,獨孤珍兒不禁投給她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師妹!”

緊凝着眉頭,看着低眉用膳的沈凝暄,她不禁沉眸說道:“北堂航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的身份地位,固然高高在上,不過你覺得,以他的為人和行事作風,配得上秋若雨嗎?”

聞言,沈凝暄微微抬眸。

與獨孤珍兒鄭重的視線在空中相交,她婉約一笑,輕輕問道:“師姐以為,我撮合她和北堂航,只是出於政事考慮?”

沈凝暄所問,正是獨孤珍兒心中所想。

所以,在面對她的疑問時,獨孤珍兒不由眸光微微閃爍。

凝着她微微閃爍的眸光,沈凝暄再次垂眸,低眉斂目道:“師姐,感情的世界裏,沒有配與不配,只有愛與不愛!”

“是!”

獨孤珍兒頷首,輕道:“秋若雨貌美如花,北堂航自然喜歡,不過秋若雨喜歡的卻是皇上!”

微微側目,斜睨了獨孤珍兒一眼,沈凝暄輕嘆:“我以前喜歡的也不是逸啊!現在不照樣愛的死去活來嗎?”

“呃……”

獨孤珍兒沒想到,沈凝暄會拿獨孤蕭逸打比方,再看沈凝暄提起獨孤蕭逸時,神情如此平靜,她頓時張口結舌。

“師姐,我撮合若雨和北堂航,固然有出於政事考量的原因,但是只要她不點頭,便一定不會有人強迫她……”笑吟吟看着獨孤珍兒無語的樣子,沈凝暄唇角笑弧微牽:“你信不信,也許有朝一日,他們真的能夠走到一起!”

“呵呵……”

面對沈凝暄笑吟吟的樣子,獨孤珍兒心中有些不服氣的輕嗤一聲,道:“那我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不過……”沈凝暄輕挑着黛眉,笑看着獨孤珍兒,親自為她夾了一隻羊腿,輕聲催促道:“現在師姐要趕緊用膳,然後去迎越皇的大駕!”

“……”

獨孤珍兒無語,只得拿起筷子,埋頭繼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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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早膳用罷。

獨孤珍兒在換上一身正式的宮裝綉裙后,由白虎和朱雀相陪,趕往燕國南城門。

彼時,新越的儀仗隊,也即將抵達南城門。

在浩浩蕩蕩的儀仗之中,北堂航所乘坐的黃金龍輦,尊貴非凡,氣勢恢宏。

安坐龍輦之上,遠遠地,瞭望着燕京城外迎駕的一眾人等,他鳳眸微眯着,視線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着,希冀着可以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抹紫色。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在儀仗隊緩緩停下之時,他仍舊一無所獲。

始終,未曾尋到自己想要的那道倩影!

“皇上!”

輦車停下,富貴恭身將手臂抬起:“該下輦了。”

“好!”

微斂了眸華,北堂航緊皺着眉宇,將手搭在富貴的手腕上,起身步下龍輦。

巍峨的燕京南城門下,端莊優雅的獨孤珍兒,看着俊美如妖孽的北堂航步下龍輦,不禁輕笑着福身:“大燕國大長公主獨孤珍兒,恭迎越皇聖駕!”

聞聲,北堂航的視線,終是落在獨孤珍兒身上。

但,即便看着眼前明艷出眾的女子,他的視線,卻仍舊漂移不定的在她身後來回遊離。

見狀,獨孤珍兒輕蹙了下眉頭,然後淡雅笑道:“越皇是在找若雨姑娘嗎?”

被獨孤珍兒一語道破心中所想,北堂航心神一怔!

視線終是重回獨孤珍兒身上,他沒有絲毫不悅,而是當著眾臣的面,蹙眉問道:“她……沒來嗎?”

“沒有!”

淡淡而得體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獨孤珍兒饒有興味的緊盯着北堂航,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果真沒來!”

北堂航知道,獨孤珍兒在看着自己,但是即便如此,在聽說秋若雨沒來之時,他滿腔的期盼與熱情,還是涼了一大半!俊臉之上,滿是深深的挫敗感,他輕皺着眉宇,對獨孤珍兒說道:“今日本皇前往燕京叨擾,是為私行,有勞大長公主相迎!”

“應該的!”

獨孤珍兒頷首,微微側身,朝着燕京做引臂狀:“吾后,已然在宮中設宴,還請越皇移駕!”

見狀,北堂航鄭重頷首。

扶着富貴的手腕,重返龍輦!

重新坐在龍輦之上,他冷笑着長長出了一口氣。

富貴見狀,心神一顫,忙將頭埋的更低幾分。

“秋若雨,朕現在追你到了燕京,看你還能躲到哪裏去!”

冷冷的,哼了一聲,北堂航身形一晃,斜倚在龍紋綉榻上,一臉陰鬱的閉上了雙眼。

見狀,富貴不敢耽擱,連忙命人起輦。

如此,北堂航的儀仗隊,便隨着獨孤珍兒一行,浩浩蕩蕩的進入燕國京城——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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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航被獨孤珍兒迎入皇宮之時,沈凝暄早已在前朝等候。

北堂航前面也說了,這一次他過來,是為私行。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將接風宴設在了前朝,並由沈洪濤作陪。

輕抬眸華,看着氣宇軒昂的北堂航和獨孤珍兒由一群人簇擁着進入大殿,沈凝暄紅唇輕勾着,自玉座上站起身來:“越皇大駕光臨,我燕國朝堂,當真蓬蓽生輝啊!”

如同在城外時一般,北堂航甫一入殿,便在尋找着秋若雨的身影。

此刻的他,當真應證了那句眾里尋她千百度!

可惜的是,直到沈凝暄的聲音傳入耳中,他仍舊沒能如願,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視線微定,看向不遠處容光煥發的沈凝暄,他淡笑迷人,朝着沈凝暄微微頷首:“本皇此行,讓燕後娘娘費心了!”

“哪裏!”

沈凝暄淡笑着,抬手指向一邊的座位:“越皇遠道而來,本宮不過略備薄酒,越皇請列席!”

“多謝燕後娘娘!”

因北堂航並未等到北堂凌回去,便動身離開了越國京城,所以在半路之上,他們兄弟是見過一面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沈凝暄在燕國的所作所為,也略有耳聞。

若說以前,他忍她讓她,是因為北堂凌的緣故。

那麼現在,經由過去那麼多事情,他覺得沈凝暄雖然身為女子,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卻着實讓人欽佩!

也正因為此,此刻再見她時,他的態度非但沒有一丁點的不敬,反倒帶着讚賞之意。

不久,眾人列席。

珍饈美酒在前,自然少不了歌舞。

不多時,大殿之中,舞姬妖嬈,歌舞昇平。

若是往日,此情此景,北堂航或許還有興緻觀賞一番,但是今日,他卻因為尋不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心神始終不定。

北堂航啊北堂航,你也有今天啊!

終是嘗到了坐如針氈的滋味,北堂航心中焦急,忍不住自嘲一笑。

邊上,沈洪濤不時與他敬酒,抬起頭來,看向沈凝暄,見她神情怡然的欣賞着歌舞,他也不好當眾去詢問秋若雨的下落,只得緊抿着薄唇,淡聲說道:“燕後娘娘,今日本皇至此,依照本皇王兄的意思,與你帶來一位高人!”

“高人?”

沈凝暄微微側目,饒有興緻的問道:“這世上能被越皇尊為高人的,本宮一定要見識見識!”

聞言,北堂航微微頷首道:“本皇的王兄也說,燕後娘娘應該見見這位高人,有他在也許有些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

北堂航的話,說的神乎其神,着實勾起了沈凝暄的好奇心。

輕笑着,看着他,沈凝暄點頭說道:“既是如此,那麼越皇,便趕緊將這位高人請上來吧!”

“好說!”

北堂航勾唇,自是魅惑眾生,邪魅抬眸,他眸光如電,揚手在空中擊掌。

“啪啪——”

清脆的掌聲落地,大殿內歌舞暫歇。

只下一刻,在眾目人的注目下,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人自殿外緩步而入。

眸華微轉,沈凝暄輕顰着眉心,眯眸看向老僧人,卻在看清僧人的容貌之後,眸光驀地一綻放!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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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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