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U盤仙人
走向窗邊的工作枱,天上烏雲密佈還刮著些殘雨,昏黑的街道上稀疏幾把雨傘流動,張國慶探出腦袋左右張望兩下后就把窗戶關上。
嘩啦。窗帘那厚實的布料遮擋住可能的窺視,枱燈打着暖光,細微的雨聲從窗邊傳來。
白噪和暖光,讓人愜意而舒適。張國慶平復下心情準備起手頭上的材料與信息。
攤開手記放置在左側,揉按太陽穴,一些信息在腦海內沉浮。
目前總共出現了【蛾子】,【氣球人】,【盤】這三種異常,他們具體的分類所屬還不明確,只是單純人為地歸類在了異常這一大類上,如果要開展後續的研究遲早要進行具體歸類,不過現在還不急。
抽出旁側文件夾里的一張4紙,用墨水以三角形的排列方式分別畫出一隻昆蟲,一個火柴人,一個盤。
「所以這算御三家?中間這是不是還應該有個別的什麼隱藏精靈?好像還真有!」
往三者中間補上個圓圈,寫上「小物件」三個字,這也是一個異常,只不過目前只看到其在盤上實現這個定律,還不能確定這是單獨存在的一種規律還是說盤的一種「認主法器」的表現。
張國慶感覺有些頭大,如果要去把某樣異常的情況講明白顯然不是一兩句或者直接下結論就可以做到的,危害大小與範圍未知,作用亦如此。
這種感覺讓張國慶想起了《山海經》這本奇書,很多東西在人們不明了之時只能夠以已知去進行描述,就導致了「十首九足,須長溜馬,尾似鯉」這樣的情況出現,這樣的描述在無知者看來自然是與怪物無異了,而實際上人家就長那樣。
張國慶一個激靈:
「所以說我現在其實就相當於是個探險家?要用已知去解釋未知的那種人?」
「嘶。」
好聽點叫先驅,不好聽的叫探野路的瞎子,故事裏這種人多半都死的比較悲慘,然後萬人嚎哭百人敬仰的。
他可不打算死的悲壯,沒那麼偉大一人,就打算賺錢、自保、娶媳婦而已。張國慶在筆記上記錄下一條諫言。
【千萬小心謹慎,這一切都是未知。】
看着挺像那麼回事,思考繼續。
既然以自我的安全為第一要義,以接觸程度和綜合危險程度來進行評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蛾子】利用盤進行接觸;生物、會飛、有可能會繁殖。危險程度高,而且因為和其他異常直接接觸,可能產生其他風險。
【氣球人】多次密切接觸;非生物、抗擊打能力強、有未知的行動邏輯和方式。危險度低,但是可能會很嚇人。
【盤】密切接觸且被使用過;非生物、無自主移動能力(存疑)、使用代價未知。危險度未知。
【小物件規律】密切接觸(存疑);某種規律、生效範圍未知。危險度未知。
「這真得有的選么?這不還是一問三不知啥都不明白,就等着人去往前探么?」
張國慶長嘆一聲,掏出盤往桌子上一放,鋼製的磨砂外殼在燈光下顯得線條分明。
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測試【盤】和【小物件規律】,雖然按道理而言氣球人已經和他進行過了單方面的生死搏鬥,該摸得該觸發得早都進行了,但是張國慶他怕。他真的怕。
而這兩個異常的測試可以一起做,隨手拿起只鉛筆往後一拋,一個實驗就已經開始了。
拿起一系列不同的轉接頭和S接口擺放在桌面上,這個珍藏了他許多寶貴回憶和資料的盤就要在今天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首先是觸發條件。
【轉一次才能插進去】到底意味着什麼?是盤需要「轉一圈」這樣一個解鎖動作,還是說盤會在看不見的時候把接口或者自身的狀態改變了?
在旁側架設好鏡頭對準盤接口,錄像就緒,佩戴好電工面罩和洗碗手套,把枕頭墊在胸口面前,實驗開始。
【實驗情況】
錄像:清晰
實驗選材:廢棄接口,盤,我的手
對象狀況:
廢棄接口完整,抵觸端朝上。
盤完整,抵觸端朝下。
【實驗過程】
實驗者筆直插入盤受到抵觸。新筆趣閣
錄像顯示隨着實驗者距離的靠近,盤抵觸端總是隨着距離的靠近而向接口的抵觸端所靠近。該情況不以起始距離的變化而變化,盤抵觸端總能及時到位。
停下記錄的筆,按停手機的攝影功能,張國慶喃喃自語道:
「......只是移動。」
「所以這就是這個異常的達成方式?」
「以機械的手段?而不是什麼量子觀察者或者因果時間層次上的高級?」
沉默。
張國慶或許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那就是這些東西可能本身也沒他想的那麼危險和危害巨大,畢竟一個機械平移能做到什麼?
又一個疑問誕生:
能不能阻擋這個移動?
想到就做一向是張國慶的座右銘,拿起一塊合適的鐵片放進盤裏,對準接口就是一插——
一縱橫向的高熱束擊穿了路徑上的物件,茶杯,木板凳,茶几再到屋內混凝土牆壁裸露的鋼筋結構。
「呲呲......」路徑上被鍍留下些紅燙的灼燒痕迹,大量紛雜的氣味湧來。
「咳,咳,我艹,不是,等一下兄弟,你這個不對勁,咳咳咳,咳!!」
焦芬的怪異氣味,干辣嗓子刺疼了眼,張國慶卻只管檢查手中的物品。
盤的接口完好無損。
張國慶現在確實可以自封為盤仙人了,或者叫盤俠。漆黑的夜晚,張國慶就會變成緊身衣變態,對着怪人使用出【激流無敵超熱盤射線】將敵人轟殺至渣。
「咳咳,什麼破盤俠!我有,咳咳,毛病才去做!」
自顧自地對着空氣乾嚎兩句,打開房門來到樓道,蹲在地上乾嘔一會,再隨着時間讓流通的空氣徑直地帶走灼辣感,等身體慢慢恢復如初。
「......」
以亞洲蹲的姿勢呆在樓道里的張國慶突然有些淚眶,或許是因掌握了改變人生的力量而激動,又或是想到了家庭?或許都有,但沒誰說得清。
一陣釋放,張國慶打算做點什麼。
掏出手機,尋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媽?是我,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