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張綉戰夏侯惇
“賊將,要殺便殺,何須多言!”面對脖子上的森森寒芒,牛金很是硬氣。
史渙輕笑一聲,微微抬起刀刃,牛金也是認命般的閉上了雙眼,心中默念一聲:什長,對不住了。
淅瀝的雨水擊打在樹葉上,發出嘩嘩的響聲,而牛金等了許久,預想當中的痛苦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周圍傳來了幾聲悶哼,以及重物倒地的聲音。
牛金疑惑的睜開雙眼,卻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在他面前,三名曹兵倒在地上,而史渙和其他三名曹兵的刀刃上還沾着鮮血,隨着雨水滴落在地上。
“回去告訴陳宮,”史渙收起大刀,冷冷道,“曹操派夏侯惇去挖黃河堤壩,想要水淹徐州。
還有,救你者,徐晃將軍部將史渙。”
說罷,史渙便領着其他七名曹兵——都是徐晃往日的舊部,揚長而去,留下牛金一人怔怔出神。
……
“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啊。”一座土城內,張綉看着暴雨,呢喃了一句,又聽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一名衛兵走至張綉身前,身上還滴答着雨水。
“將軍,我部有一隊哨騎受襲,只有一人逃脫,現在正在門外,有緊急之事要親自與將軍說。”
“受襲?喚他進來。”張綉心中一驚,只是一會,便見到狼狽不堪的牛金跑來,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張綉身前,嘴裏還喘着粗氣:
“張,張將軍……曹軍出動了,他們要毀了堤壩,淹了徐州!已經殺了咱們三十多個弟兄了……”
張綉面色大變,急忙起身走至牛金面前,蹲下身子沉聲道:“他們有多少人?為首將領是誰?到哪了?”
牛金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繼續道:“雨大,看不清多少人。不過至少也得兩千了,全是騎兵。帶頭的是夏侯惇,現在算算時間,估計已經快到了。”
牛金說完,張綉也來不及多想,直接衝出門外,大吼道:“全軍上馬,備戰!快!”
“還有你,叫什麼?”
“小人名叫牛金。”
“牛金,火速去找張郃將軍發兵,已經來不及和主公彙報了,快!”
“諾!”
張綉接過衛兵拿來的頭盔,邊走邊卡在頭上,又問道:“我們現在有多少人?”
“將軍,城內只有一千斥候,五百哨騎。”一名部將趕來,向張綉彙報道。
張綉腳步一滯,又驚疑不定道:“五百哨騎?”
“是。”那部將臉上亦是露出凝重之色。
“張儁乂將軍他們離此地多遠?”
“現在去找,到領兵前來,至少得半日。”
張綉嘴角抽搐一下,又邁開腳步,罵罵咧咧道:“啥好事都讓某攤上了,這次回去了,高低得要個千戶侯噹噹。”
……
“逆賊!你可知道挖開了堤壩,會有多少人死於非命!”一名徐州老卒半躺在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對面前的獨眼將領怒罵道,
“難道屠了一次還不夠,現在又要對我徐州萬民行此滅絕之事嗎!”
面對老卒的質問,夏侯惇只用了手中的鐵槍來代為回復。
“聒噪。”夏侯惇甩了甩身上的雨水,對一旁剛剛趕回的史渙淡漠道,“解決了?”
“解決了。只是不想那人武藝高強,損了三個弟兄才把他拿下。”史渙鎮定自若。
夏侯惇也不疑有他,再次高聲道:“快挖!有敢偷懶的,立刻剁了餵魚!”
堤壩旁,幾千被夏侯惇強行驅使過來的鄉野村民面露恐懼之色,雙手加快了速度,既是沾滿了鮮血也一刻不敢停。
“陳宮,你不是挺猖狂的嗎?待某淹了徐州,十五萬兵馬全都化作魚食,到時候看你還能笑嗎。”夏侯惇陰冷的自言自語,一隻獨眼中湧出無盡的恨意,似乎隨時都會衝出。
在夏侯惇的督促下,堤壩很快便被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但離完全打穿,還是有一段距離,而就在夏侯惇不斷催促時,一名部將來到其身旁,低聲道:
“將軍,南方三十裡外,有一隊約莫五百人的騎兵,正向我們本來,應是附近駐軍。”
聞言,夏侯惇提起鐵槍,語氣森然道:“留下一千人看着他們。其他兩千騎,隨本將砍了他們。”
……
天色已經變得晦暗,又被雨水影響,張綉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得放緩馬蹄,卻又聽身前有馬蹄聲傳來,張綉當即下令道:
“敵軍來了,拖延為主,不要纏鬥,按計劃行事!”
“諾!”
五百哨騎在張繡的指揮下,五人為一組,十五人為一陣,分成數陣向四周散開,卻又各自相隔不遠,一陣有難,其他陣可以迅速支援。
這個陣法還是陳宮在閑聊的時候跟他說的,想不到現在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而夏侯惇亦是沒有見過這種用兵方式,只能按照經驗指揮攻擊。
但幾番交鋒下來,張綉這邊竟是沒有一人被打落下馬,反觀夏侯惇的兩千兵馬,已經出現了傷亡。
“該死!”夏侯惇暗罵一聲,又改變了作戰方式,一隻獨眼在黑夜中搜尋,終於讓他捕捉到了那一抹銀色身影。
“白袍銀甲者是張綉!不要管別的,全軍去攻張綉!”夏侯惇大吼一聲,拍馬便向張綉追去,而張綉心中亦是一凜,只能加快馬速,與夏侯惇展開迂迴。
然而夏侯惇那邊終究人多,很快便將張綉逼到了一個區域內,夏侯惇瞅準時機,一槍便向張綉刺去,張綉慌忙橫槍擋住,卻也脫身不了,只能與夏侯惇拼殺起來。
二人約莫戰了三十回合,始終未能分出勝負,但曹軍已經圍了上來,現在張綉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保護將軍!”危急關頭,其他遊走在外的哨騎也顧不上什麼陣形了,一齊向曹軍衝來,雙方拼殺在一塊,而張綉亦是虛晃一槍,趁夏侯惇回擋之際,便要衝出,但奈何曹軍實在是太多了,又被殺了回來。
見狀,夏侯惇放肆大笑,臉上浮現齣戲謔之色:“今日,就先拿你們祭刀,不過別怕,下一個就該輪到陳宮了!”
張綉卻只是默默轉身,一甩手中長槍,嘆息道:“武將的宿命,最終還是在戰場上啊。
獨眼賊,還記宛城之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