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蠱毒
舊卡嘆了一口氣回去了,陳玄就坐在床邊問阿萍,到底怎麼個情況?你能醫還是不能醫,多少要回句話吧?你之前不是要守護苗寨,保護苗民的么?這不是你師傅傳下來的遺願?誰料說完,阿萍陰着臉說道:「誰說我不治療了,我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阿萍說,按着自己的想法,舊卡的小兒子掐多是中了別人的蠱術,要說一般的蠱術還好說,但這是「成谷蠱」,根本就沒法解開的,要說解開,只能去陰曹地府問當事人了。
湘西自古有下蠱和放蠱之說,下蠱是是主觀意識對某人下蠱,和下毒藥相同,這種行為是存在主觀意識的,而放蠱則是蠱女在修鍊的時候,控制不了肚子裏面的蠱蟲,於是將蠱蟲放出來,所以才找地方放蠱,有人說「對着樹管一年,對着人管三年」,就是放蠱的時候,因為對象不同而讓蠱女舒坦幾年。
所謂成谷蠱,其實就是情蠱的一種,苗家女兒和漢人的不同,苗家的女兒喜歡玩反追,也就是女追男,一般是看上某家的男子后,要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意,大都會給男子下蠱,這種下蠱的手段極其隱秘,大都是在你身邊旋一圈,或者是和你有一個不經意的肢體接觸,要麼就是吃了他家東西,喝了他家的水,這蠱大都是100%成功下了。
被下蠱的男人一般都會出現一些癥狀,大都是肚子疼,這種疼是間歇性的,疼起來是沒法忍受的,要說這男人運氣好,遇見懂行的苗人才有的救,不然非要疼上三天三夜才會好,當然也不會致命。
懂行的人會告訴這男子,是不是吃了哪家的水,要說是的,立馬回去找這姑娘,而放蠱的人也會很自覺,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別人的男子,會在大門口放上一個空的簸箕,裏面空無一物,正對着大門口,意思就是招女婿的意思,也有湘西人說是自己承認是自己下蠱的意思。
男人沒法忍受這種痛苦,自然會去找那女人,打開門,女人就會很直爽的問男子,喜不喜歡自己,或者願不願意娶她,無論男子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女子都不會刁難男子,乖乖的將解藥奉上。
這是情蠱的一種,原理其實也就是一種寄生蟲作怪,至於醫院查不出,那是諸多原因造成的。再說蠱的解藥,在電視電影上都說有各種解蠱的東西,比如雞蛋滾蠱,黃豆解蠱,其實真正的蠱是沒法解開的,只能判斷這人是不是中了蠱,雖說蠱術的原料大徑相同,但是用量、劑量和各種搭配不同也導致了解藥的詫異,所以解鈴還須繫鈴人,誰家下的蠱,只有自己解開的。除非蠱術的能力相差太多。
而成谷蠱卻是這情蠱的「爛尾版」,大概意思就是,下蠱人估計早在十年八年就把蠱下在了某個地方,只要是經過這裏的男子都會中蠱,或許是下蠱這女子運氣不好,估計是一個男子都沒中,最後蠱女死掉了,這蠱經過了好幾十年的變異,最後毒性越來越大,根本就沒法自愈了。
至於苗女為何喜歡亂下蠱,其實也是和本身本族的繁衍有關係,因為苗族得人口十分少,當出現戰爭、瘟疫的時候,人口銳減,很容易出現滅族的情況,所以人們認為人口越多,這種悲慘的事情越會少發生,甚至在湘西還保留了一種「呃巴舞」,就是女人帶着猴子的面具,做着滑稽的動作來挑逗男性,她們認為猴子能在樹上飛來竄去,和自身的體質有很大的關係,繁育能力超強......
陳玄聽阿萍說完,也是驚了一臉,然後問道:「原來如此,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怎麼就沒給我下蠱,讓我也高興一把?」
「你?」阿萍也是陰着臉反問道。
當然陳玄只是開玩笑,那肚子疼的味道是不想嘗試,當即就睡覺去了,只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這肚子就開始疼起來了,這種疼是鑽心一般的疼,額頭上的汗珠子嘩啦啦的往下落。
阿萍進到陳玄的房間之後,陳玄就叫她趕緊鬆手了,這玩意兒真他媽受不了,這和斷腸一樣的疼,誰料阿萍頭一仰,似笑非笑的說到:「本姑娘問你,現在還要我追你么?」
「不要了不要了。」陳玄說話氣力都沒有了。
「得了!看你那樣子就是沒吃過苦的。」說完從口袋掏出一個黑色的藥丸,說是吃下去就好了。
差不多半小時后,肚子疼才慢慢的消失,陳玄得以喘氣的機會說道:「還是我們漢人的風俗好,男追女不受累,現在知道女追男都是玩命的,老子以後打死不敢了!」
這話笑的阿萍前俯後仰。
至於掐多的病情,阿萍也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有點危險,這還不願意說,我還是問了許多次后,這丫頭才說道:「按着我師父的辦法,這種成谷蠱是有辦法解開的,只是我能力有限,我們只能去陰間找一種閻王香的東西,這玩意兒能解開這種蠱。」
問題是這樣老下陰間很是損怨氣,再次回來陳玄和阿萍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才能動彈,到了第三天爬起來后,先是把閻王香做成了藥引,給舊卡的兒子服用下,然後吩咐舊卡悉心照料,要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這事情完成後,兩人就在醫館和家中來回。
每天都是三點一線的工作,阿萍還是在醫館裏面給苗人看病,因為醫療隊的作用,現在很多的人都相信了西藥,為此還特地從外面購買了一些藥品,注射器,看着滿臉是汗的阿萍,陳玄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卻也看見了她的滿足。
十來天後,拉布找上門來,說是的婚期快到了,按着這裏的風俗,結婚之前是要把房子給翻修翻修,之前是一個人居住,所以要改一改,說完還發動村民給我捐錢捐糧食。
苗人毫不客氣,一聽到這命令,就排着長隊大包小包的給我家裏送,什麼臘肉香腸,大米小麥,糧食瓜果蔬菜,只要是想得到,看得見的東西,都有人給我家裏運,說的不好聽,就差在給陳玄塞個老婆了。jj.br>
陳玄給拉布說了很多次,家裏不缺東西,只是拉布拉長了臉問道:「難不成是看不起我苗家的東西了?」陳玄想想怕是這裏的風俗,沒敢拒絕,晚上阿萍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屋子的東西,擺了擺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這老傢伙還當真了。」
陳玄問她到底什麼事情當真了,這丫頭說沒什麼,就沒接著說下去了,搞得陳玄很是莫名其妙,感覺無論是拉布還是阿萍,還是村民都有事情瞞着自己。
那是幾天之後,陳玄叫了一撥人來裝修,裝修的師傅就是寨子上的村民,各個都是老木匠,陳玄將我裝修的意圖說完,然後問他們多少錢,誰料幾個師傅就不屑一顧的說道:「啥錢不錢的,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拉布說了,不能和你提錢的事情,你這個裝修還行,我再給你改改。」
苗寨最好看的自然是吊腳樓了,苗族的吊腳樓和土家族的不同,雖說都有吊腳樓,但是苗族的吊腳樓裝飾品更豐富,用料更為講究,有句話說的好,那就是木工怕吊腳,可想而知,吊腳樓也沒地基,房屋所有的重量都全靠下面幾根木頭支撐,這難度一般木匠是望而生畏的。
最罕見的當屬湘西的金絲楠木了,這玩意兒之前就有說過,一千年不腐爛,一千年不變形,北京的故宮甚至皇帝的龍椅都是用湘西的金絲楠木製作,雖說陳玄在湘西看見過很多的楠木,但也只是嘆為觀止的看見了一眼,根本就沒想到能用過這玩意兒,那是房屋翻修的第四天,也不知道村民從哪裏扛了一根楠木樹就去家裏。
陳玄看到這裏,就感覺不對勁了,雖說湘西產楠木,東西不貴,但是大腿粗的楠木這也很值錢啊,何況還不是一兩根楠木,粗略數一下,這至少有三十多根,陳玄當場就給村民說了,我沒打算用楠木呀,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誰料村民看了一眼說道:「拉布說了,給你用楠木,你去問他吧。」
事情越發奇怪起來,沒用上的東西,村民和師傅都給用上了,並且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些古董古玩還當擺設,十來天後,一棟四四方方的吊腳樓就拔地而起,用不了多久這樓子就可以修建完畢了。
只是這些人用料越來越大膽了,工藝也是越來越精湛了,當初都說好了雕刻三次就足夠了,現在是七八個師傅雕刻一根柱子,細細算一下工序,已經達到了十來次的流水作業了,陳玄看到這裏,心裏更不淡定了。中午的時候找到了阿萍,將這事兒給他一說,阿萍紅着臉說道:「那就讓他們裝唄,反正你也不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