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辯（二）
「
眾皆愕然，繼而嘩然！
「這小子是誰？」
「竟敢質疑朱聖！」
「狂妄！」
「無知！」
一時間大廳內全是對沈知書討伐之聲！
「諸位稍安勿躁，今日既是清辯，自然暢所欲言，不妨且聽聽這位公子的話，再做評判！」長公主動人的聲音響起，下一刻廳中安靜了不少。
長公主看着這位陌生的青年，問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你有何不同看法？」
沈知書作揖行禮：「長公主殿下，在下沈知書。在下覺得，格一物致一知這話說的有問題！」
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沈知書繼續說道：「在下曾，格竹七日，除了生病之外，並未有所得。所以我覺得通過格物來致知並非正道。且不說格物能否致知，就如此效率，也斷然不可取。」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他們沒想到真的有人去如此不要命的格物，不過沈知書這話確實讓他們心生疑竇，難道格物並不一定能致知。
就在此時，張思睿嗤笑一聲：「你的問題在於讀書太少，而想的太多！」
這話一出，不少人鬨笑起來。
這少年他們也不認識，而且是站着的，想來並不是什麼大人物，所以他們並不忌憚。
誰知道被嘲弄的沈知書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更加鬥志昂揚起來！
一瞬間其實陡變，豪情萬丈。
沈知書眼神平靜的環顧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張思睿身上，淡然道：「你說我讀書少？好那你說說哪本書我沒看過？」
頭稍微抬了抬又繼續說：「或者這裏所有人，只要有人說得出我沒看過的書，今天就算我我輸。」
離得最近的沈知命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小老弟，此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讓他沒來由的想起一句話：在座的諸位都是垃圾！
這下眾位飽學之士，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瞬間都怒了。
張思睿率先開口：「《西銘解》你可讀過？「
張思睿之所以如此問，是因為這《西銘解》是朱聖的著作，相對偏僻，而張思睿覺得這沈知書即然對朱聖不感冒，肯定不會去讀這本書。
沒想到書痴沈知書平淡道：「朱聖大作，我八歲便倒背如流!「
眾人驚駭，張思睿一臉的懷疑。
沒等眾人發問，沈知書背誦了起來：「天，陽也，以至健而位乎上，父道也；地，陰也，以至順而位乎下......「
眾人大驚，張思睿自知失策，不想讓對方繼續出風頭，便出言打斷了他，不情願的說道：「不必繼續背了，我相信你讀過此書了！」
沈知書方才停止。
這時一個叫李佛的又起身提問......
然後又是王非物......
......
就這樣，偏僻書名列舉時間足足進行了半個時辰。
全被沈知書一一答出，此刻的大廳內輕視之意早已蕩然無存。
看到沈知書出盡風頭，錢學義按捺不住了，祭出了他的撒手鐧，大聲喊道：「你這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哪五種寫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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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愕然！
沈知命腹誹：你是孔乙己嗎？
錢學義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雖然不學無術，但是憑藉此文，難倒了不少飽學之士，畢竟誰沒事研究這個呀。
誰知道沈知書眼皮都不抬道：「我知道八種......「
錢學義差點吐血。
沈知命驚掉下巴，自己這個小老弟，真是奇才！
經過一番考校，大家已經意識到，這沈知書就是個移動的圖書館，根本不可能在這個問題的上難倒他。
眾人不再糾纏！
此時，上官雲突然開口：「既然你說朱聖格物之法不可行，那你到說說自己有何方法？」
要說這上官雲還真不是等閑之輩。一句話直指要害，你直說別人的方法不行，倒是給出個自己的解法，要不然也只是個會抬杠的噴子。
這話一出，沈知書默然。這正是他困惑的地方，他質疑朱聖的格物致知，卻沒想到破解之道。
一直沉默的沈知命突然開口道：「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這話一出，整個大廳一陣沉默，詭異的寂靜，落針可聞！
大廳眾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似是抓住了什麼眼前一亮，有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有人則是不屑，認為沈知命故弄玄虛，搞出來四句不倫不類的話，吸引眼球。
與此處的沉默不同，遠在千里之外的儒聖之林異變突起！
儒聖殿內五座儒聖雕像光芒萬丈，方圓數理被金光籠罩。
殿前的紫竹林迎風而長，速度肉眼可見！
儒聖之林無數道身形朝儒聖殿奔去！
一位，身法如電的虛發皆白的老儒聖，片刻之後，已站在儒聖殿門口。
只見他撫須大笑道：「我儒聖之林避世不出，氣運被姓朱的攫取殆盡，沒想到天降奇才，助我！快哉，快哉！」
此人正是儒聖之林當代儒首齊九淵！
「我儒聖之林終於要有出頭之日了，沒想到神都出了位大才！」不知什麼時候陳九淵身邊又多了一位頭髮花白的儒聖。
齊九淵轉頭看向來人，道：「獻章師弟，你覺得此人會是何身份？會不會是國子監的？」
原來此人卻是齊九淵師弟，周獻章！
周獻章面帶笑意，有些惡趣味的道：「國子監的讀書人大多來自南溪書院，可能性不大，不過我卻希望是南溪書院的，那就有趣了！」
齊九淵點點頭，心中也是十分期待。
儒聖之林雖為四大洞天之一，但一直隱世不出，儘管洞天內靈氣充足可助修行，但儒家更需要的是人間氣運，這一點儒聖之林可是被南溪書院壓的死死的。
而如今靈氣日益稀薄，儒聖之林對世俗的影響又越來越少！
再這樣下去，世人恐怕就不會記得有儒聖之林的存在了！
而南溪書院內正在靜室內打坐的朱聖一口鮮血噴出，體內似有什麼東西在流失……
這位七品立言境的大儒面色蒼白，嘴唇顫抖，喃喃自語：「有人要動搖我立下的規則之言！」
他眼神冰冷的望向神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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