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往事
老爸還思索如何組織語言,最後問外婆:“媽,古井開豆花飯館的候,……往往的挺多的?”
“!那候新屋基外邊隔兩灣子就雞爪窩路,把館子開那裏民還抱怨,說每半夜從家裏挑三挑豆漿燒豆花,雨還好,遇到雨,那田坎溜滑!”
“那候摸着黑就起,早剛亮豆花就做好,然就賺到頭茬錢,一直忙到午才得歇,遇到五通趕場,那就更得了……”
說起些,外婆就滔滔絕。
“跟周至說,那候,常常豆花飯館……開會?”
“館子裏邊午半差多就沒生意了,均那砍腦殼的就喜歡叫坐,民見得,就罵做地……”
老爸感覺心好累:“媽,媽先停一,砍……均同志,跟家裏啥關係?”
“那三房那邊的老么,秀琴該喊么爸兒。候媽跟老漢兒都沒了,華軒兒就把帶蠻州當徒弟,後頭聽說當操哥闖世界,曉得就跑哪點了。”
“等回那造孽喲,跟叫花子樣,娶媳婦都耽擱了……”
“那再后呢?”
“再后還遊手好閒的各鄉亂竄,看着實得行,就跟民商量,說都自家的叔伯兄弟,喊到店裏頭打雜,那砍腦殼的懶得很,其實沒指望幹活,就找理由,給管飯。”
“結果才吃了幾飽飯,腿肚子剛貼點肉,砍腦殼的又跑了!”
見到老爸的臉色就跟便了秘一樣,周至就低頭偷笑。
自己世第一次聽外婆講故事,樣子老爸也差多,當三觀都被洗刷完了的。
“好回沒跑多久就又回了,好像還發了點財,古井鄉後頭起了房子。”
“那房子修得才怪眉怪眼喲,啷高啷高的!還頭做先生,跟家宣什麼洋主意!沒看一身的土氣哪點洋!”
“媽那宣揚……主義……算了老家繼續。”
“候說得遲了,那砍腦殼的就帶店子吃飯,還故意多晚才,只賣剩的豆花了。”
“就把剩貨炒雞哈豆花,夠就加煮豆漿得的鍋巴皮,鍋巴皮都夠,那就加豆渣,反正飯倒進,就算一頓。”
哈夾川土話,扒拉的意思。雞哈豆花就把剩豆花剩調料倒鍋里一通亂攪,就跟雞跳進扒拉一樣,樣得的菜名。
“都餓飯,也沒得挑剔,一二嘛……也就相熟了。叔伯兄弟的客,飯菜也像樣,都好收錢。”
“估計老家收也收着。”周至突然冒了一句,頓惹老爸兇猛地瞪眼。
“後頭就得勤了,同五通那邊越鬧越凶,周圍幾鄉公所都遭搶了,丟了幾十桿槍!”
“砍腦殼的,說了就聽啊……”外婆提起房的叔子就撩圍裙抹起了眼淚,表情還非常委屈:“說說急了,還跟吵。民本就喜,連着給好臉色看,才撿得的,耗兒鑽風箱,兩頭都受氣……”
老爸趕緊安慰:“那就說段了,媽,後邊呢?”
“後頭周圍鬧得凶了,古井鄉反倒安靜了一些,但路多了些認得的。”
“就曉得遭事,趕緊找老么,那砍腦殼的喊看着點路,說一般關事兒,看到背槍的,就趕緊牆釘掛張豆花口袋。”
老爸表情變得鄭重起:“媽,做事情之,宣誓了嗎?”
“宣誓?”
老爸將拳頭舉到耳朵旁:“志願加入……黨,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執行黨的決定……樣的。”
“沒么複雜。”外婆也舉起了拳頭:“當說的——犧牲,服從組織,嚴守秘密,永叛黨。”
老爸激動地抓住外婆的手,熱淚盈眶:“媽!怎麼從沒聽說?!”
“後頭均遭打爛了,走的那晚,偷偷跑跟磕了幾頭。說三嫂,以那些,就爛肚皮後頭,哪問都說,永遠都說得。”
外婆也流淚:“後頭就再沒見砍腦殼的,都曉得死哪點了……”
“沒關係,現以說了。”老爸輕輕拍着外婆的手:“媽,幾家裏會,會問一些事情,應該關於那候的。”
“到候就儘管說,如實說,放開了說。”
“說了得得遭?”外婆還些擔心:“看批鬥的……檯子戴帽子的,些也黨員噠?”
“沒關係,媽,現真的以說了,講實事求。”老爸看着外婆,臉滿景仰欽佩:“萬萬沒想到啊,家,竟然還藏着一老黨員!”
說完拍着外婆的手笑:“媽,地工作,簡直做得分了啊!連女兒女婿都曉得!”
但對周至的態度卻就一樣,把眼一瞪:“都給掏得,知了還敢跟家裏商量,悶聲響就放沖炮!”
“把兩篇文章默寫,看看到底寫了些啥!”
“啊?!現寫,能都投稿的候一樣哦!”
“還廢話!”
“……”
倒快,沒多久,周至便將兩篇文章致寫了。
老爸老媽立刻各自抓起一篇就開看。
周至卻背起了挎包:“爸媽,一趟哈?”
老媽老爸都低着頭看東西,只老媽對揮了手:“早點回。”
從家裏,周至轉十字口,朝着縣委院走。
現已經八點,黑了,到縣委院,見一棟樓的三單元二樓亮着燈,於走樓梯,敲了敲門。
一年男子開了門,周至問:“華叔叔,請問華廷家嗎?”
“?”
“周遠江的兒子,周至,華廷同學。”
“哦,,也同學家裏了,今晚也一定回。”
“那就好了,找華叔叔的,華廷最好。”
嗯?華玉良禁皺起眉頭:“看,里還客。”
“沒關係,以外面等的。”
“找什麼事兒?剛剛說誰的兒子?”
“關於華廷張曉宇的事情,周遠江的兒子,爸工商局的。”
華玉良認真地打量了一周至:“那稍微等一吧。”
“好,謝謝叔叔。”
沒多久,門又打開了,一名腦袋光禿禿的年點頭哈腰地從裏邊倒退着,華玉良跟後面。
“書記忙,忙……”那赧笑着退門,朝樓梯口瞥了一眼,卻只看到一背着書包的年輕的背影,對着樓拐角,似乎研究那裏的蜘蛛網。
“書記別送了,留步,再見再見……”那說完就趕緊走了。
周至才轉身,華玉良手扶着門把手:“進吧。”
周至走進客廳,客廳一腳堆滿了各種紙盒,竹簍,那些各單位送的禮物縣委發放的勞保。
除了那些,客廳的陳設非常簡單。
“華叔叔,用用換鞋?”
“用。”華玉良彎腰端起茶几的兩茶杯走進廚房,將剛剛接待用的茶水倒掉:“茶几水果,自己動手,用客氣。”
“謝謝華叔叔。”周至聲答應着廚房裏的華玉良,卻沒動。
華玉良擦了手,從廚房裏,見到周至依舊站着:“坐啊,快坐,剛剛說華廷那誰……怎麼了?”
但周至並沒坐:“華廷張曉宇,都的同學,張曉宇媽,然氣公司經理張芳玉的兒子。”
華玉良心裏暗暗吃驚,表情卻看什麼:“樣啊,那華廷……張曉宇,怎麼了?”
“好朋友,曉宇應該常吧?華叔叔認識嗎?”
“啊……們同學得也多,叔叔也認完,接著說吧。”
“哦,先答應,能打倆。事情好好跟談。”
華玉良認真地看着周至,覺得娃好像哪裏見,隨口:“叔叔答應。”
“樣的,華廷曉宇最近常一起玩,而且,還常里,偷偷看錄像帶。”
“嗯?”
“就……那種錄像帶。好像川劇團錄像廳里搞的,那裏深夜會放那種錄像……”
華玉良心裏由得怒火升騰,倆學好的狗東西!
深吸了一口氣趕緊把火壓:“怎麼知的?”
“還同學裏面吹噓,被聽到了,知叔叔書記,覺得樣會壞影響,想着得告訴一聲。”
“能懲罰,更能說說的。”
子到底什麼意思?就好意提醒?整周遠江那事兒沒關係?那提起張曉宇又幾意思?難僅僅巧合?
一間華玉良也無法篤定,心已經翻滾無數的念頭,嘴卻說:“好,叔叔答應,等華廷回,教育,好好說。”
“那就好。”周至說:“因為本就覺得該被懲罰。現樣,因為家長,張阿姨,對倆疏於管教,做事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