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5。：

和白靈道別後，我又一個人漫遊，沒有目的，沒有方向。我穿梭在大街小巷，想着獨自了解一下這城市的寂寞。溜達着走到我哥曾帶我經過的地方，仍舊一層不變。繁華的地帶，人兒們過着奢侈的生活，某一間酒店門口，高級豪華的轎車排成排，小姐們的嫵媚與笑臉，再加上挺着啤酒肚的老闆們，風花雪月怕是形容這場合嘴貼切不過了。而另一端，冷清寂寞的小巷，沾着苔蘚的路面，走在上面圪垯直響，樓房都有些低矮，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所建，幾個奔跑的孩子在路燈下玩耍，偶爾不知從哪裏傳出的咳嗽，像是傾訴整個世界的聲音。

這種鮮明的對比，如同染料的調色盤，一邊混在一起時五顏六色，一邊混在一起卻是一團漆黑。

不知覺的就這麼走着，直到到了寒夢兒的樓下。窗戶還透出淡淡的光輝，跟情人之間的私語一樣柔和，時間已是要到11點，她卻還沒有睡。我揣測着寒夢兒之所以沒有睡覺的原因，就跟旋轉而上的樓梯一樣讓我暈眩。

進了門，我就看見寒夢兒坐在沙發上，然後扭過身子，望着我，目光堅定。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依舊輕柔。

“嗯。”我點了點頭，準備回房間睡覺。

“你吃飯了嗎？”她問我，我本打算點頭，但突然發現桌上放着一桌子做好的菜，兩個我和寒夢兒平時坐的位置前放着兩個飯碗。而讓我震驚的卻是那菜明顯的絲毫未動，也就是寒夢兒沒有吃飯。她這是等我回來一起吃嗎？是什麼讓她那麼執着？她又為什麼要等我。

我愣着，就那麼傻傻的站着，然後搖了搖頭。

“那正好，一起吃吧，不過飯菜估計都涼了，你等會兒，我去熱一下。”說著她起了身，經過我身旁時，我看着她的臉，有點蒼白。我想起了那個早晨，她生病的那個早晨，也是如同紙做的蝴蝶一般，輕揉的被水融化。

“你去看電視吧，我來就可以了。”我接過她手裏的菜盆，對她說。

她看着我，眼睛如同透明的薄翼，點了一下頭。

就這麼站在她面前，我突然湧現出一種想要把她抱緊的衝動，但這種衝動轉瞬即逝，端起桌上的菜，我進了廚房。

吃飯的時候，寒夢兒也安靜着，電視也被關掉了。我着實吃不下多少了，但想到寒夢兒的等待是如此的久，好讓我心中一陣愧疚，無厘頭的愧疚。

“味道怎麼樣。”寒夢兒支支吾吾的問。

“還不錯。”我說。

“今天……今天早上，你生氣啦？”她抬頭望着我。

“嗯？”我放下筷子，然後說：“有點。”

“對……對不起……”聲音如同細膩的蚊絲。

“你不用給我道歉，倒是我應該向你道歉才對，讓你這麼晚才吃晚飯。”我說，“況且你也是做個假設而已。”

“那你原諒我啦？”

“根本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說法，本來就是我的錯。”

“呵呵，我就說嘛，你凌辰才不會那麼小氣呢！”寒夢兒的笑很甜。

“不是小氣，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喜歡……”我還沒說完，寒夢兒就忙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隨便的女孩子。”

“嗯。”

“那以後我不這樣說了。”

晚餐結束的比較愉快，當然，如果這還算晚餐的話。寒夢兒雀躍的進了自己的卧室，我也洗了個澡，沖乾淨渾身的酒氣，打算睡個覺。

躺在床上，這之前的困擾着我的種種想法又再浮現，我卻已無心去多想，混濁的腦袋任憑它攪成一團。窗外燈火伴着月色緩緩的照進，安撫着我的睡眠。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故事我已然忘記，醒來的時候只記得我和誰在夢裏的對話。

“為什麼不抱緊我？”

“因為我怕抱緊后就捨不得放開。”

“那就永遠不要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