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45。:
“你是她男朋友吧?”眼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按了一下眼鏡,詢問我。
“啊?”我怔了下,然後說:“是,請問她得了什麼病?”
“既然你是她男朋友那我就好說了,女孩子每個月的那幾天身體是特別虛弱的,而且也得承受一定的痛苦,這女孩身體狀況很差,並有中等程度的貧血病,這些種種的原因加起來,使得她的體質比一般人還弱的多,再加上估計昨晚受了涼,虛弱的身體導致下體的出血狀況特別嚴重,還好你女朋友估計懂得一些醫療知識,止住了血,要不然估計會造成生命危險,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加說明了,總的來說就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需要有人精心的照顧,作為男朋友的你,這方面你可沒做好哦,都不知道自己女朋友的周期規律呢。”這醫生笑了笑,又扶了一下眼鏡。
“呃……那她現在沒事兒了吧。”我感覺臉有點燒,似乎是我不可思議的臉紅了。
“好吧,去看看她吧,一會兒到前台來拿葯。”
“哦,謝謝你了,醫生。”
“以後得多注意自己女朋友的身體啊。”
“啊!是。”
我覺得頭昏腦脹,自己這到底是做了些什麼。
推開病房的門,雪白的牆壁,床單,透明的窗戶折射着陽光,星星點點的透着寧靜。寒夢兒安詳的躺在病床上,神態安然,在這恍惚的瞬間,我的心似乎緊緊的和這個女孩連在了一起,但隨即我自嘲的一笑,自己有可能嗎?坐在她旁邊,我端詳着她的睫毛,她的嘴角,彷彿是一個天使一樣,不染這塵世的繁華。
我開始回想起關於我和她的一切,從最初的相識,到現在,可以說是相愛嗎?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我都不願意承認我是愛上寒夢兒了,雖然她對我的態度很好,而且從各方面的表現上表達出她有可能是喜歡我,但喜歡跟愛是;兩個概念,說實在的,喜歡也可以認為是好感而已。所以我對於學校里的那些情情愛愛是嗤之以鼻的,說了半天的我愛你,卻連一點點小小的打擊也承受不住,這還叫什麼愛情?我和寒夢兒相處至多不過十天而已,要說愛上對方是不可能的,在於我自己的觀念當中,我只相信日久生情,而不相信一見鍾情。
“凌辰,你在想什麼呢?”寒夢兒的手在我眼前一晃而過,把我驚醒。我笑了笑,“沒什麼,你醒啦。”
“哼,你可是騙不了我的,別忘記你的眼神是欺騙不了人的!剛才你想的事估計很複雜吧。”寒夢兒的臉色好了許多,臉上已經有些微微的紅暈,恢復了一絲活力,這讓我莫名的放心了許多。
“沒有,一點小事兒而已。”我扭了扭頭,不再看她。
“又騙我了吧。”寒夢兒的聲音認定無疑。
“不說這個了,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謝謝你送我來醫院。”她的聲音很輕,但我卻聽的真切。
“沒事兒。”
“那醫生告訴你我是怎麼了嗎?我都迷迷糊糊的,什麼也不知道。”她好奇的問,我又楞了,這我該怎麼回答。
“呃,那個,沒什麼,就是說你身體虛弱,好好調養一下就沒事兒了。”
“是嗎?”她笑着望着我,我慌亂的站起身,“我去給你把葯拿了。”
“嘭”我關上了門,門裏傳來寒夢兒銀鈴的笑聲和一陣輕微的咳嗽。我感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亂了,亂的我都理不清頭緒,彷彿我原本是一團裹好的線,卻被搞的夾雜不清,混成了一團。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是我哥的。
“喂,你幹什麼去了?上班第二天就請假?”
“寒夢兒病了,我送她到醫院。”
“病了,什麼病?嚴重不嚴重?”
“啊!這個……是他們女人方面的事兒,已經好了。”我有些支吾,不知道如何說。
“哈哈,你小子!”電話那邊傳來的笑聲聽的我特彆扭,笑了一陣,凌懷又說道:“好了,那我晚上和你嫂子過來看看吧。”
“好,我掛了。”
“哎,別掛,你小子對人家好點。”凌懷的話語中另帶話音。
“哥,我還是那個樣子。”我的聲音很硬,如同以前。
“唉,你呀,不說了,晚上再說。”
“好。”
掛了電話,再一次使勁搖了搖混濁的腦袋,醫院濃濃的葯的味道刺得我的鼻子也很不舒服。望了望外邊的陽光依舊溫暖,是否我的心也該如同它一般?
4。
雖然醫生建議她還醫院呆兩天,但寒夢兒卻堅持回家休養,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是看她眼裏閃着狡潔的目光。
“披好衣服,然後上來吧。”我半蹲下來,寒夢兒撲到了我的背上,感覺還有點分量。
“醫生,謝謝你了。”寒夢兒說道。
“沒什麼,自己以後注意身體哦,得叫你男朋友多照顧好你啦。”那醫生笑着望着我。
“啊!”寒夢兒頓了一頓,“等我好了,我會收拾他的。”
“好吧,那拜拜。”
“嗯。”
出了醫院,街道濕濕的,我這才發現了原來昨晚下了雨的,幾片黃綠色的葉子帶着泥土和雨水的氣息,靜謐的沉睡着。街道有些冷清,路人們都穿的比較厚實了,偶的一股冷風吹來,似乎沁入進了骨頭裏。
“你冷嗎?”我回頭望着寒夢兒。
“不冷。”寒夢兒的臉紅撲撲的,顯得格外可愛。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流轉,然後說道:“自己交代,那個男朋友是怎麼回事?”
“哦,那時候是為了應付醫生才那麼說的,要不然辦那些手續很麻煩的。”我說的十分平靜。
“哦?是嗎?”寒夢兒揚了揚頭,和煦的陽光傾瀉在她飄揚的青絲上,閃着耀眼的光芒。
“嗯。”我的表情嚴肅,這是我故意擺出來的,因為我怕流露出我的迷茫。
“嘻嘻。”寒夢兒用手掩着嘴笑,修長的手指白凈無暇,指縫中穿過的光線彷彿在照耀我的謊言。
出租車只能坐到小巷,剩下的還得我來背着。小巷兩旁是寂寞的牆,阻隔的距離仍擋不住行走。灰白色,沾滿廣告紙,被雨淋濕后,碎屑被風颳得顫抖。
“凌辰。”背上的寒夢兒突然說話。
“嗯?”我停下了腳步,腳下的小水坑倒影着我們的影子,很模糊,讓我看不真切。
“你能為我寫首歌嗎?”她的聲音低敘,柔軟的彷彿融進了我的心裏。
“寫歌?什麼歌?我不怎麼會。”
“是么?”寒夢兒笑着問,然後敲了一下我的頭,說:“我可是聽說你是音樂特長生,縣內比賽第三名,會彈鋼琴,結他,而獲獎的曲目也是你自己寫的吧,就是上次你唱給我聽的那首,沒錯吧。”我望着她,笑容甜甜的。
“你怎麼知道?”
“你哥告訴我的。”
“可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是呀,但我都知道呢,當你獲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好像還是凌懷送你去參加的那次比賽,他還用錄像保存了下來,我家裏還有錄像帶呢,算一算時間,那似乎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我聽着寒夢兒說的這些,腦袋頓時空空如也,四年前么?這個女孩就知道我的事情,而且當時的我根本不認識她,但她卻把我這個當時的陌生人的事情記得如此的清楚。
寒夢兒依舊再訴說我的往事,而我則沉浸在她的訴說當中,過去,我本以為我自己刪掉的回憶,但卻只是隱藏在角落而已,待到這個時刻完全的浮現,令我措手不及。
以前上高中的我是靠的音樂特長,所以自然的學習不在意了,但在高三的時候,本該去外邊學習的我卻中斷了,原因是父母的離婚,父母離婚後,我所遭受的打擊甚大,便放棄了所有,和老劉一起退了學,忘了說,老劉和我從小就認識,讀書期間一直在一個學校,所以當我說要退學以後,老劉二話沒說把書一扔,然後排着我的肩膀和我出了校門。為此,我和老劉家裏面的關係僵持了許久,而他也被家裏的長輩們罵了個要死。歸於這點來說,我其實是很對不起老劉的。
“喂,喂,凌辰!你怎麼又發獃了!”寒夢兒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我看了看灰濛的天色,點了點頭。
“那麼你是答應了?”她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興奮。
“嗯。”
我沾水的腳步灑滿泥濘,仿若是走出我以前放下的痕迹,在我背上的寒夢兒輕聲的呢喃。
“你的歌曲中記得帶上這兩句。”
“哦?什麼?”
我是你眼角滑過的眼淚,所以我明白你的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