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對你負責,身無分文
一直忙着接待顧客的顏嬌嬌,冷不丁地感覺有兩道視線跟在自己身上。
她一轉頭,就見天乙坐在角落裏的一張桌子上,一雙眼如同探照燈般,正直直地打在自己身上。
一開始,她也沒多想,可能是他發獃太無聊,只是心裏多少有些不自在,在招呼客人的同時,心裏就盤算着大不了管他一頓飯,然後找個借口將這個人趕走。
可僅僅自知過了半個時辰,顏嬌嬌就改變主意了,因為他發現了上茅房,不論在任何地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
終於在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後,顏嬌嬌爆發了。
‘砰’的一聲,手上的托盤摔在天乙眼前,“我說天乙兄?你是不是閑得發慌?”
面對忽然發火的顏嬌嬌,天乙波瀾不驚,面不改色道:“我是閑,但是不發慌!”
“你不發慌,就快盯得我發慌了!”
“你發慌?為什麼?生病了?”天乙不明所以地三連問,配合著無辜的眼神,讓顏嬌嬌恨不得將人直接原地將他粉碎。
“你故意的?”大概是太過上火,原本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
一直面不改色巋然不動的天乙盯着她的臉看了看,忽然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原本他坐下,顏嬌嬌還能勉強與之平視,他這一站起來,顏嬌嬌小小的影子,似乎要被燭火拉長的影子吞噬般,氣場頓時蕩然無存。
天乙低着頭,與之對視了片刻,說實話他不說話,並且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的時候,顏嬌嬌的心確實是慌的。
誰能不慌,面對猛男的直視,還是看不出情緒的那種,你就說誰不慌?
忽然天乙伸出寬大的手掌,覆在顏嬌嬌的額頭上,顏嬌嬌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跟天乙的大手一筆,更是襯托得顏嬌嬌的臉嬌小嫵媚。
片刻后,天乙皺眉,“好像沒發燒啊?”
這句話,再次勾起了顏嬌嬌的怒火,也顧不得害不害怕,抬手撥開對方的手掌撥開,“你才發燒!”
天乙這才察覺到她真的生氣了,有些忐忑道:“你怎麼生氣了?”
“沒有!”
兩個字脫口而出后,她真後悔地想給自己一鎚子,自己現在應該說的,明明就是要直接說明自己很生氣,然後讓他因為自己的行為自責,最好意識到自己對別人造成的麻煩,麻溜的消失。
而不是使性子,說相反話。
“還說你沒生氣,看你這氣鼓鼓的樣子,跟個耍性子的小孩子一樣。”
“我耍性子,難道你一整天坐在這裏盯着人看就是對的?”
“因為你好看啊!”天乙理所當然地道。
顏嬌嬌正想破口大罵對方變態,一抬眼就看見他那雙真誠的眼神,罵人的話瞬間噎在嗓子裏說不出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如此真誠地誇獎自己的,好聽的話誰都願意聽。
男人的語氣也不自覺地軟了下去,“所以,你打算在這裏坐到什麼時候?”
“小安子是我帶回來的,他沒有好轉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提到小安子,顏嬌嬌心裏忽然咯噔一下,本來打算送走周麗芳后,就找大夫給小胖子看病的。
可是周麗芳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客人,這一忙,居然給忘了,她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小安子我會找大夫給他治療!”
“那就等治療之後再說!”天乙堅持。
“你是不放心我?”顏嬌嬌挑眉。
“我是不放心小安子?”天乙當仁不讓。
顏嬌嬌半步不讓,“你和他非親非故,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天乙鎮定自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和你也是非親非故吧!況且是我在山上撿到昏迷的你和他,按理說我應該對你們負責到底!”
“謝謝,我很好,不用你負責,況且?”顏嬌嬌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里透露着鄙夷和嘲弄,“你有錢嗎?據我所知,你連進城的過路費都是我掏的,你拿什麼對他負責!”
天乙視線在鋪子裏梭巡了一遍,問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你這鋪子還缺打雜的嗎?”
正在廚房洗碗的宋玥,不服氣地探出半個腦袋道:“什麼意思?當我不存在是嗎?”
為了鍛煉宋玥的廚藝,最近顏嬌嬌將自己的崗位和她互換了,宋玥負責后廚,顏嬌嬌負責打雜。
天乙撇撇嘴,“女人不適合干力氣活兒,況且要是遇見來打架鬧事,吃飯不給錢的,誰給你們撐腰?”
宋玥一聽這話更不樂意了,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走出來道:“女人怎麼了?瞧不起女人?”
天乙解釋道:“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覺得這裏缺一個男人來干力氣活兒!”
不解釋還好,已解釋宋玥的火氣更大,“你從下午起就不懷好意的坐在這裏一直色眯眯地盯着我師父,沒有拿掃把趕你出去已經是客氣了,現在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要說要來店裏打雜?你當我們傻?”
宋玥護犢子的行為,讓顏嬌嬌心裏暖暖的。
見天乙抿着嘴不說話,宋玥罵得更起勁了,“你是不是以為沒人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想來店裏,離我師傅近點,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嗎?雖然你長得好看,但是好看能當飯吃?”
天乙被一通連珠炮似的轟炸的直搖頭。
只是這麼直白的話,說得顏嬌嬌有些臉紅了,她雖然想趕對方走,可是也沒有想要搭上自己的老臉啊!
宋玥這麼一嚷嚷,味道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她不好意思地扯扯宋玥,“行了你不要說了?”
宋玥拍拍顏嬌嬌的手,眼神安慰,別怕這裏有我!
天乙卻一句話都不說地往後院走去。
這一下連還算鎮定的顏嬌嬌也跟着慌了,怎麼個意思,他是想賴着不走了嗎?
師徒二人雖然着急,但也不敢真動手,就天乙這身板,除非發了瘋,不放誰敢主動招惹他?
只要亦步亦趨地跟着,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那模樣好像他倆才是那個私闖民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