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後面的路
一夜無話，清晨是世間所有事情的開始，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嘛；百花齊開，百鳥爭鳴的時候，聽聞着外面的鳥語花香梓銘才從睡夢中悠悠醒來，穿上破鞋到外面洗了把臉頓時感覺神清氣爽精氣十足，這時太陽還沒完全升起；
慢慢的，還沒睡醒的太陽也終於打着哈欠從東方的地平線露出了半張臉來，天空也頓時被染成了魚肚白，漸漸的...打着哈欠的太陽終於肯露出那充滿勃勃生機的整張笑臉，四周瀰漫著的霧氣也散開了，世間的一切像是被打開了枷鎖一樣紛紛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貌
太陽像是慈祥的老人般用自己的霞光輕輕撫摸着世間的一切，給萬物罩上一層燦爛的霞輝，白雲被絢麗多彩的朝霞染成了金黃色，旭日像一個滿身光芒又行動緩慢的老火龍一般緩緩攀爬向高空之巔引人遐想，十分的壯觀。
感受着清晨充滿朝氣的陽光和皮膚那微微冰涼緩慢溫暖的過程，感受着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在貪婪的吸食着清晨的空氣，梓銘不自盡的伸了個懶腰呻吟出聲舒服.....！要不是怕驚醒還在沉睡的妹妹,梓銘都忍不住想放開嗓子喊兩聲了
梓銘神清氣爽的在院子裏看了會兒日出就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外面瞧了瞧寬大的街道，早上街道並沒有什麼人，梓銘神情落寞眼睛一閃一閃的嘆道：今天又是個為食物而忙碌的一天啊！該怎能么辦呢？
梓銘昨晚想了很久覺得現在的自己整天的忙忙碌碌又整天的無所事事，到頭來不還是為了那兩卷玉米餅，兩個饅頭嗎？又搶又偷又騙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想起自己以前搶人家三個大饅頭被人捉住差點兒打斷一條腿，再一次因實在找不到吃的就進人家廚房打算偷點白米飯被人放狗咬的悲慘往事梓銘不住地嘆着氣；那咬痕還在自己大腿外側印着呢，幸虧那時候住梓銘隔壁的彭老爺找大夫給梓銘看病，不然梓銘這條腿不廢也得半殘。
就像昨天在龍陽酒樓騙吃騙喝偷肉搶酒的事情發生的也不在少數，運氣好沒人發現的話順利的吃吃喝喝出來也就算了，但要是運氣不好被發現被人逮住輕則一頓毒打，重則那可就是要送官府的...
送去報官這樣的事情梓銘也沒少經歷，但都因年紀太小也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是懲罰他做兩天苦力就被放出來，經歷過這些事情后梓銘仗着自己年齡小官府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就越是放肆了起來，以前搶東西偷東西都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干，可是現在呢？那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胆的搶啊！偷？那就更不用說了，可以說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要不是梓銘那已故去的爹梓興源在生前老實巴交的，跟鄰里鄉親的關係處的還不錯；在這條街還有些威望的份兒上，鎮上人早就把梓銘這小子給趕出古龍鎮去了，所以在這一帶梓銘那也是小有名氣的只不過都是惡名罷了。
正當梓銘站在院子門口唉聲嘆氣的時候旁邊門兒開了，走出來一個跟梓銘差不多大小但比梓銘稍顯胖的男孩兒，小男孩見梓銘站在門口嘆着氣沒發現他詭秘一笑貼着牆角慢慢走到梓銘身後張大嘴巴剛想出聲想嚇他一下的時候只見梓銘迅速的回過身來爆喝一聲
呔·
啊啊啊...小男孩怎麼也沒想到背對着他的梓銘是怎麼發現他的，被梓銘這麼一嚇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指着梓銘半天說不出話來，梓銘則見他被自己嚇倒那是一陣哈哈大笑啊！笑着還居高臨下痞氣十足的說道：“呦彭胖子起的可夠早啊怎麼著？今兒個起這麼早想去哪兒發大財啊？跟我說說我也跟你去賺兩口飯錢”
小男孩坐地上呼哧呼哧吸了幾大口粗氣慢慢平復了下受到驚嚇的心起身無語的說道：“你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梓銘一聽這話差點兒笑岔過去撇撇嘴說道：你走路聲音那麼大這還發現不了你我就不用混了，梓銘常年在外打拚，（專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早練就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絕活兒，彭胖子這麼點兒道行還想嚇唬他？
我走路很大聲嗎·？不對啊我走的很小心啊···彭胖子嘀嘀咕咕的站在原地盯着梓銘看；
梓銘被他看的發毛喝道：彭胖子想挨揍了是不？說著在彭胖子面門前晃了晃那雙充滿刮痕的拳頭，哎~不要彭胖子縮了縮腦袋把還在自己面門晃悠着的那雙拳頭推了下去說道：是爹要我來找你去趟我家的。
梓銘聽到此話一樂；心想“剛剛還在發愁怎麼弄飯吃呢這不就來了嘛？這該死的老天今兒總算是幹了回好事兒了”
心裏這麼想但嘴上可沒這麼說梓銘拉着臉雙手背於身後老氣橫秋地說道：“哦？是來請我吃飯的啊？這要是別人請我我是不會給面子屈尊前去的，但彭爺爺不一樣這個面子我必須得給”說著還做了個上路的手勢說道：胖子前方帶路！！！！
彭胖子聽到梓銘的話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來，譏諷道：別人腦袋長包了才會來請你吧？再說了別人不請你你不是也常去人家裏（做客）嗎？就這兩步路你還要我帶路？彭胖子埋汰了會兒梓銘但也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前方帶路走進了家門。
一進來梓銘便聞到了飄蕩而出的菜香味兒也不裝了；一把推開前方的彭胖子就直奔廚房而去，彭大爺家對梓銘來說也是輕車熟路了，在廚房彭大爺和她媳婦正端坐在桌前，桌子上擺滿了還沒動過的豐富菜肴。
彭大爺一見梓銘進來笑着說道：“銘小子來了？來來來坐下咦？小玉丫頭呢？怎麼沒帶他進來？”
梓銘在別人面前如何先不說；但在彭老爺子面前還是很規矩的，老老實實的坐下說道：“彭爺爺妹妹還在睡覺呢，要不我把她叫進來”彭大爺笑着搖搖頭說道：“既然丫頭在睡覺那便算了；一會兒走的時候我給你帶些飯菜你拿去給她就是了，好了先吃飯”好的彭爺爺，梓銘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拿起碗筷吃了起來，還不時的誇着彭大媽做的飯菜香啊！好吃啊！之類的引來彭大媽一陣歡快的笑罵聲：“就你小子嘴甜”
梓銘正吃着呢就聽彭大爺那蒼老的聲音響起說道：‘梓銘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差不多該有九歲多了吧？’
“是的彭爺爺今年九歲了”梓銘回答道。
彭大爺略一思索說道：“嗯九歲了長大了也該想想後面的路該怎麼走了，我從七歲開始學木匠，像你小子這般大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裏有名的木匠師傅了，我還是在十二歲的時候娶得你彭大娘呢”，說著彭大爺還對着一旁的彭大娘眨眨眼曖昧的笑了一下惹得彭大娘一陣嬌羞還打了彭大爺兩下呢...
這看在梓銘眼裏怎麼就那麼像是在打情罵俏呢？這倆老頭老太婆這麼大年紀了真是一點不知道害臊~~
彭大爺神情突的黯然下來繼續說道：哎~梓銘啊你爹死前把你們哥妹倆託付到我手裏讓我照顧你們哥倆，可是~可是我卻辜負了你爹娘啊，這幾年沒怎麼能照顧到你們不說，還~還讓你們餓了肚子...說著說著彭大爺眼淚巴溚~巴溚~的流了下來，彭大媽的臉色也不好看眼睛紅紅的,好像她也隨時能哭出來似的
梓銘倒是顯得很平靜，這些年他什麼沒經歷過？早些時候梓銘想出去幹些活兒賺錢養家，不過在幹活的時候別人看他年紀小力氣又大所以就把他抓了去當苦力，有活兒的時候帶出來讓他幹活兒，沒活兒的時候就給他帶上枷鎖鎖在小黑屋裏，就這樣梓銘過了一段“饑寒無衣食，舉動鞭捶施”的苦日子，所幸的是他終於還是逃了出來。因年少也被騙光了父母給他哥妹倆留下不多的財糧，可以說梓銘小小年紀便經歷了別人或許一生都不曾經歷過的苦難，也早已看透了這世間的人情冷暖，心智何其堅韌。
彭大爺還在淚流，說著對不起梓銘他哥倆，辜負了梓興源老兄之類的話，就算此刻梓銘想稍微表露一下自己的心聲也做不到，因為他的心早已如金剛般堅硬，雷打不透，水火不侵，過往的經歷讓他的心難有絲毫波動，這不能不說是梓銘性格堅韌，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梓銘悄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說道：彭爺爺我們沒有怪您，相反您還給了我們許多幫助呢，相信父母親在天有靈也肯定會謝謝您的，
彭大爺聽后更是傷心，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卻哭的跟個孩子似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惹彭大娘和梓銘直翻白眼兒
而彭大爺的孩子也就是那個彭胖子更是直接跑了出去，估計是對自己老爹這麼個哭法也是不忍了，梓銘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搓着手瞪着大眼睛一會兒看看彭大爺一會瞧瞧彭大娘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也有點不明白這老頭心裏在想什麼，這以前再苦的時候也沒這麼哭過啊？
呃~彭爺爺我~我吃飽了我回去給妹妹送點飯吧？說著梓銘作勢就要起身不料彭大爺立馬收聲說道：哎~梓銘啊先別急着回去我這老頭子還有話要對你說呢；
嗯？
梓銘心裏暗暗想着：看來這老頭果真是有事兒啊，那彭爺爺您有話直說吧，自父母離世后我就當您是我親人看待了，從小我跟妹妹就沒少在您家裏吃糧，要不是您我們恐怕還活不到今天，不管什麼事情直說就行
彭大爺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稍作休整清了清喉說道：“那我就直說了梓銘啊俗話說長兄如父，如今你父母不在了，小玉丫頭還小；你該撐起這個家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啊....。”
彭大爺語重心長的一陣說教，但梓銘卻聽不明白這老頭到底想說什麼；正當梓銘聽的都要睡著了的時候彭大爺這才說出了本來目的；
‘原來這彭大爺的意思是看梓銘這幾年在外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讓他覺得對不起他死去的好朋友梓興源所以想讓梓銘找份正經事兒干，梓銘聽完直翻白眼兒就這麼點事直說不就行了？非要拐彎抹角的胡咧咧’
梓銘說道：“彭爺爺的話我牢記在心，正所謂事無謀不成，人無業不立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近期我就準備找份事兒干”
彭爺爺立馬接話說道：那你可想好要幹什麼了？
梓銘臉色一苦說道：這個還沒有想好；
‘他倒是想找啊！但無奈別人看他年紀太小怕幹不了什麼活不要他；又從小父母雙亡沒受過啥教育想找份事干那也是不容易；要想賺錢就只能到到大戶人家去當僕人了！
不過梓銘可絕不會到那些人家裏面去當僕人的，以前他就看過兩次；在那些人家裏面當僕人當隨從的小孩子們過的也很苦，稍有不慎做錯了件事情或者是觸犯了某些人的尊嚴那可不僅僅是打罵不給飯吃那麼簡單了，很可能會讓人直接把他們帶到山上喂狼或是直接找個地方埋掉；
梓銘七歲的時候就看過那些達官顯貴們活埋自家不聽話和做錯事的僕從，總共有二十人之多；梓銘每每想起也還是心有餘悸呢，所以這件事情梓銘那是想都不敢想’
不過梓銘心裏倒是有個想法，古龍鎮不遠處有座山名：雁山‘聽人說那座山上厲害的妖獸都已經被那些厲害的修士屠戮殆盡，剩下的都是些無靈氣的普通動物，最厲害的不過豺狼虎豹罷了，要是小心一些不往雁山深處去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能遇到那些虎狼，所以梓銘想上雁山打獵，把捕到的獵物到集市上賣，聽說獵戶進山打獵一次就能賺不少錢呢不過這個想法梓銘倒是沒跟彭大爺說，誰知道彭大爺聽到會不會同意呢’？
彭大爺聽完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像是下一個很大的決心一般說道：“梓銘啊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呢”？
哦？什麼想法彭爺爺？
“嗯~我有一個小侄常年在深山老林子裏打獵為生，過得還算不錯，等他下次進山的時候我把你介紹給他讓他帶着你，你看怎麼樣？”
梓銘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了；‘打獵？這不正是自己心裏想的事情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梓銘不假思索的笑着說道：“好啊那便麻煩彭爺爺嘍”
彭大爺一聽梓銘同意了也是鬆了口氣說道：“那行小雨丫頭該醒了吧你趕緊送些飯菜過去別讓丫頭餓着”說著還跟彭大媽說道：“老婆子、你趕緊給梓銘這小子準備些飯菜讓他給丫頭拿過去”
彭大媽也是熱心腸；笑着說道：“早準備好了！”說著還真就從灶台旁的柜子裏拿出一碗飯交到了梓銘手上笑着囑咐道：“飯還沒涼你讓小玉趕緊吃別涼了”
嗯好的彭大媽，梓銘給彭大爺彭大媽鞠躬行了個禮就回到了自己家院子裏來，發現妹妹梓玉早醒了，正坐在院子裏看着那些飛來飛去的小蝴蝶呢。
梓銘慢慢走到了梓玉身邊柔聲說道：小玉餓了吧，梓玉看蝴蝶還看得入了迷了，忽聽身後梓銘的聲音嚇得身體顫了一下轉身說道：“哥你怎麼走路不出聲啊嚇死我了，對了你這麼早出去幹什麼了？”
梓銘笑嘻嘻地回答道：“隔壁彭大爺請我吃飯我吃飯去了你看給你帶了點吃的趕緊趁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