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終末

山高，風急

山路階梯越往上越是陡峭，顧黎明走的極是緩慢。

他感到身體愈發的不適了，然而他卻沒有停下來，在前進的過程中，他看着山野間的景緻，看着山野之外的城市。

最後一次了。

山腰處從分支的小徑向上走是一座寺廟，寺廟在平日裏煙火不斷，不過不知是什麼緣故，今日卻沒有人進香，寺中的和尚如往常一樣打掃起院子。

小和尚打開寺廟的偏門，準備將寺外的空地也略做清掃，一道身影迎面倒來，他嚇了一跳，腳下不穩和男人一同摔倒在地，其餘的和尚聞訊而來，見狀趕忙將顧黎明背進房間。

暖流升騰，顧黎明悠悠轉醒，他的身旁坐着一個老和尚，似乎像是住持的模樣。

未等顧黎明開口，住持和尚便開口道

”施主可是姓顧？“

顧黎明點點頭，住持笑意更盛，將放置於桌子上的木盒打開，拿出了裏面的東西。

”有人托我給你帶一樣東西，請施主無論如何收下。“

說著，他從盒子裏拿出一枚玉佩交到了顧黎明的手上。

玉質十分溫潤，摸起來甚至有幾分的溫熱，顧黎明也沒多想，便將它掛在了脖子上，他拉開身上蓋着的毯子，側身下了床，雙手合十向住持鞠了一躬，而後轉身向屋外走去。

就在他即將跨出門坎時，住持突然說話了。

”顧施主，到九龍峰去吧，有人在等你。“

”誰？“

住持卻只是看着他，面帶微笑，卻絲毫不做聲。

顧黎明轉過身，走了出去。

此時天已大亮，不過冬日的天總是陰沉的厲害，倒沒有多大的區別。身子恢復了一些，顧黎明感覺自己狀態好多了，於是加快了腳步，向著九龍峰走去。

八座高聳的山峰此起彼伏，排列成環狀，此處便是九龍峰。從未有人知道為何九龍峰的山峰是八座，但與之相對的，八座山峰中那深不見底的巨坑更令人有探索的慾望。

顧黎明到達其中一座山峰頂部時已近傍晚，天色逐漸昏暗，他穿過最後一段樹林，豁然開朗，山峰懸崖就在前方，整座九龍山的全貌在這裏清晰的顯現出來。這一幕讓顧黎明忍不住想一窺山間的景色。

他向前走去。

“爸爸”

顧黎明瞳孔一縮，猛然轉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

遠處的山林騷動起來，無數的林鳥相爭飛向天空，接着，鳥潮匯聚在八座山峰中央。

就當所有的鳥匯聚一處時，它們竟開始消融，從中幻化出人形，是一位女子。

她說

“你來了。”

顧黎明後退兩步，半空中身影曼妙，向他逐漸靠攏過來。

“別怕，我是長生界的聖女，我與你前世有約，來渡你今世的劫”

顧黎明再次向後退出一步。

“可以了，別裝了，我知道你在我身後。”

“哦？你果然有些不同呢”

身後傳來另一個女聲，不錯不錯，看破了這個小伎倆。

聖女的身體忽然龜裂開來，體內噴出鮮紅的液體，她跪了下來，似乎在求饒，然而最終，一切回歸虛無，似乎什麼都未曾發生，濺于山崖上的液體也隨之消融，歸於虛無，天地也變得黯淡無光。

顧黎明仍舊看着前方。

他在等，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身後的女子身形飄忽時遠時近，聲音空靈卻又飄蕩在每一處空間內。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我給與你重生，你送我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

顧黎明嘴角微微抬起。

”好啊。“

剎那間萬物變得扭曲，劇痛傳來，他看見自己的心臟被放在面前把玩着。

”嘻嘻，那就獻出你靈魂最重要的部分吧。“

魔女說著，輕抬起手，瞬間濃烈的血氣包裹住顧黎明，將他送上半空。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顧黎明忽然感覺很熟悉。

似乎這一切他早已知道會發生，然而他卻說不出來。

給與玉佩的人，又是誰呢？

血龍穿過城市上空，然後迅速的消散了。

顧塵抬頭看着夜空，他發現一顆星星十分明亮，劃破夜空，接着他哭了，他並不知道為何，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豐饒盛宴結束了，主已經收到我們的祭品。“

顧黎華和女朋友碰了個杯。

忽然，他吐血不止，身體裏似乎有什麼要將他撕裂開來，他伸手想握住面前人的手，可他的女朋友冷眼看着，冷漠的似乎不像是個人。

”我的祭品呢？“

她忽然開口。

”那麼就由你來償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