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保留血脈
轉眼間，三個時辰過去，整個戰場早已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隨着最後一名奴隸從馬上落下，匈奴騎兵最終還是贏得了勝利。
但赤木阿漢的臉色卻十分難看，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精銳之師被一群奴隸足足拖了三個時辰，更是因為這些奴隸自殺式的打法給他的精銳之師造成了難以想像的傷亡。
此時還能騎在馬上的匈奴騎兵不過八千餘人，而且大部分都受了傷。
赤木阿漢縱橫疆場十餘年，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要知道，對方可是連飯都吃不飽的奴隸啊！
回頭看看自己的士兵，因為傷亡的關係，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這種狀態下，想要去救人，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難道是天要亡我匈奴嗎？”赤木阿漢抬起頭看向天空，滿臉痛苦之色。
直到此時此刻，赤木阿漢依然認為抓走長孫嫣的是西域人。
雖然他和長孫嫣成婚沒有多長時間，但卻是和長孫嫣從小長大。
經過二十年的相處，要說他和長孫嫣沒感情那是假的。
一想到長孫嫣落入西域人之手，恐怕會受到諸多非人的折磨，赤木阿漢的心就疼了起來。
悄悄地抹了把眼淚，赤木阿漢迅速集結剩下的騎兵，繼續朝赤木河趕去。
當赤木阿漢趕到赤木河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原本駐紮在赤木河旁的十幾個部落，此時已經被大火焚為了灰燼。
整個赤木河畔數十公里的土地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那些倖存下來的匈奴人全都在廢墟中尋找着還能用的東西，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絕望之色。
“赤木阿漢大王！是赤木阿漢大王回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周圍人頓時朝赤木阿漢看了過來。
赤木阿漢是近十年來草原上難得的英雄，他不僅團結了草原各個部落，更是讓匈奴人個個都吃飽了肚子。
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只要赤木阿漢還在，匈奴人就還有希望。
可當他們看到赤木阿漢身後殘兵敗將的狼狽之色時，所有人都愣住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赤木阿漢大王和他無敵的騎兵為什麼會成這個樣子？
難道是赤木阿漢大王打了敗仗？
赤木阿漢此時的臉色也十分難看，發生了這樣的事，草原上的人很有可能會對他失去信心，他在草原上的威望也將會大打折扣。
“大王，我們的家沒了……”就在這時，一名將領哭着說道。
赤木阿漢回過頭，拍了拍將領的肩膀，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我們是匈奴人，我們走到哪，哪就是家！”
聽到這話，不少將士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是啊，匈奴人本就是四處為家的游牧民族，就算部落沒了又怎麼樣，只要人還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讓騎兵隊伍原地休息后，赤木阿漢朝自己的部落跑去。
此時原本繁盛的部落只剩下了寥寥幾人，他們見到赤木阿漢后全都激動地淚流滿面。
赤木阿漢想他們詢問了襲擊部落那支騎兵的情況，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模一樣，那群騎兵的確穿的是西域的服飾。
這讓赤木阿漢更加篤定襲擊部落的人就是西域人。
過了一會，芭瑪也帶着人逃了回來，第一時間便來見了赤木阿漢。
“大王，我對不起你啊！”芭瑪一下子便跪到了赤木阿漢面前，哭得淚流滿面。
“叔叔不必多禮，你不是在劍門關外駐守大營嗎？怎麼回來了？”赤木阿漢頓時皺起了眉頭，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裏升起。
芭瑪也不敢隱瞞，連忙將劍門關外的戰況稟報給了赤木阿漢。
“末將一步走錯，滿盤皆輸，有負大王重託，還請大王責罰！”
一瞬間，赤木阿漢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丟下五六萬兄弟，自己逃了回來？”
芭瑪頓時老臉一紅，還是點了點頭。
“廢物！”赤木阿漢一巴掌就抽在了芭瑪臉上，當即打飛了芭瑪兩顆牙齒。
“你拋棄兄弟們，根本稱不上匈奴的勇士，還有什麼臉面回來？”
赤木阿漢並不是責怪芭瑪打了敗仗，而是生氣芭瑪居然在最後關頭拋棄了五六萬將士，獨自帶着騎兵隊跑了回來。
“大王，當時大乾軍隊已經將我們團團包圍，沒有戰馬的兄弟根本掏不出來，我只有帶着剩下的騎兵突圍出來，以保留我匈奴的血脈！”芭瑪連忙解釋道。
雖然他的確是貪生怕死，但如果不跑，恐怕會全軍覆沒。
“那你帶回來了多少騎兵？”赤木阿漢冷聲問道。
“不到三千……”芭瑪再一次低下了頭。
原本一萬人的騎兵隊經過數個時辰的苦戰，再加上最後的突圍，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
赤木阿漢頓時感覺一陣頭疼，不到三千人，也就是說如今匈奴的二十萬大軍只剩下了一萬人左右。
匈奴的人口本來就少，這一萬多人再加上赤木河旁的倖存者恐怕也只能達到一個部落的規模。
如果此時大乾前來討伐匈奴，那匈奴的下場將是亡國滅種！
而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芭瑪的指揮失誤，更是因為那伙襲擊部落的西域人！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帶人趕回來，只要自己還在劍門關，就算給大乾軍隊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出城進攻。
可惜兵敗如山倒，說什麼都已經晚了，赤木阿漢現在要想的就是怎麼樣保住匈奴的血脈。
“你打了敗仗，又拋棄兄弟，本應是死罪，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本王暫時饒你一命！”猶豫再三，赤木阿漢最終還是沒殺芭瑪。
畢竟自己能信任的將領死的死傷的傷，芭瑪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叔叔，是值得信賴的人。
“多謝大王不殺之恩！”芭瑪大喜，當即感激涕零，連忙給赤木阿漢磕頭。
“傳令下去，讓所有騎兵在兩個時辰內收攏赤木河旁的平民，帶上所有剩餘物資渡過赤木河，我們到赤木河另一邊去過冬。”赤木阿漢想了想說道。
“過河？”芭瑪頓時一愣，“大王，赤木河那邊人跡罕至，經常有野獸出沒，光是狼群就數不勝數，我們真要到那邊去生活嗎？”
赤木阿漢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不然呢？赤木河的另一邊雖然危險，但有赤木河為屏障，有什麼情況我們也能及時撤離。如今大乾繳獲了我們的戰馬，很快就能拉起一支騎兵隊伍，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就是滅種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