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鬼
丁曉急忙閃身躲避,但躺的久了,氣血不暢,終究是慢了幾分,身體是閃過去了,但屁股終究是慢了,被長劍擦過。
丁曉兩手捂着屁股,挺着身子,疼的“嗚,哇!”大叫。
顏游此時已軍刀在手,氣機吞吐,刀上吐出一尺多長青色罡氣,輕輕揮動,凌空斬向法理。
法理退後幾步,將火把扔在地上,凝神聚氣,長劍一抖,劍芒吞吐,也是凌空攻擊。
剛才兩人一交手,看出對方不在自己之下,因此都是全力施為。
一時間洞內刀罡烈烈、劍氣森森。
丁曉知道自己修為和九叔相差甚遠,捂着屁股,擋在姜繇身前,運起氣息全神戒備。
那邊法靜也是插不上手,持劍護住自己。
姜繇用手帕捂着大腿,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居然十分光滑,找不到傷口。
剛才法理神情明顯不對,看來是這手帕有些古怪。
此時手帕捂在大腿上,疼痛感消失,還能感到傷口酥麻。
轉頭一看,剛才法靜退去倉促,將那狸貓丟棄在地上。
連忙撿起來,藏在身後。
這時,法理已展開劍勢,劍芒似波濤一般,一波一波攻來。
來勢雖緩,但後勁綿綿。
顏游心裏一沉。
令他頭疼的是,法理呈淡藍色的劍芒,遇到顏游阻擊,劍氣立即破碎四濺。
這明顯是嶗山道派的修鍊法門,他們是嶗山道士。
琅琊王妃曾經在嶗山玉清宮修行,因此琅琊王府的人對嶗山道派十分客氣。
但十年前那場變故,嶗山派袖手旁觀,從此琅琊王府與嶗山道派斷絕往來。
一般修仙人劍芒遇到阻隔,自行消散,但這嶗山道派的修行,劍芒遇阻后,卻是四散破碎,綿延不絕,余勢仍可傷人。
這就讓顏游還要時刻分心,避免破碎的劍氣傷到身後兩人,因此打的小心翼翼。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
顏游從軍后修鍊的都是剛猛的路子,講究是近身搏擊,這樣拉開距離比拼靈力,正好是道家修鍊所長。
不能這樣消耗下去。
顏游猛的揮出幾道刀罡,直直向法理砍去,想要找準時機踏步上前,近身肉搏。
突然,法理丟在地上的火把熄滅,洞內陷入黑暗。
幾人連忙催動靈氣,開啟夜視之能,卻都發現完全不起作用。
似乎洞內有森森寒氣,壓迫眼睛內聚集的靈氣無法發散出去,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突然“啪”的一聲響起。
同時,法理憤怒的聲音:“法靜,幹嘛打我?”
法靜的聲音:“自己做的好事,打你怎樣。”
稍頃,法靜突然道:“你還敢。”
法理的聲音:“你又怎麼了。”
又響起一聲更加響亮的“啪”,
法理憤恨說道:“法靜,你瘋了不成。”
法靜疑惑地說道:“不是我。”
法靜突然驚叫起來:“啊,別摸我。”
法理疑惑地說:“我……我沒,沒有。”
法靜急促說道:“不是你,很涼,有人摸我,手很涼,師兄護我。”
法靜顫聲道:“啊,他摸我的臉。鬼,有鬼。”
長劍舞動帶動風聲。
“這裏還有其他人……”法理沉聲說,“哪位高人在此,還請現身,裝神弄鬼,莫要自毀名聲。”
“嘭”洞中間燃起一隻巨大的火苗。
火苗綠油油的,映的整個山洞一片慘綠。
眾人看清楚,這火苗居然是在一隻手指上熊熊燃燒,照的洞內明亮。
一個穿黑色長袍的蒙面人,伸出的左手中指上,火苗巨大且微微晃動。
見有人現身,法理和法靜很默契的,一起挺劍就沖了上去,尚未近身,即雙雙跌出一丈多遠。
法靜的長劍,斜斜的插在青衣人面前。
這邊顏游突然轉身對着姜繇笑了一笑。
什麼意思,是自己人?
法理和法靜靠在一起。
法理左手執劍,右臂垂在腰間,顯然是剛才受創。
洞內寒氣更勝,黑衣人靜立不動,中指上的火苗猶自熊熊燃燒。
法理強作鎮定,左手橫劍,低首行禮,道:“這位前輩,我們是嶗山道派上清宮弟子,今日行經此處,無意冒犯,還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黑衣人並未回應,過了一會,才響起沙啞怪異的聲音道:“滾,快滾!”
還有些急促。
法理愣了一下,黑衣人雖不告知來歷,但顯然也是無意為敵,即催促離去,不如先回去,和師傅會齊了也好。
多說無益,執手行禮,道:“晚輩遵命。”
然後轉身道:“御劍,下山。”
“我……”法靜為難的說道。
她的劍還插在黑衣人面前,無劍可御。
錚的一聲,插在地上的長劍平穩地飛向法靜,法理再向黑衣人行了一禮。
兩柄長劍飛起落在腳下,凌空尺許,兩人一踏而上,衣炔飄飄,向洞外飛行而去。
兩人剛在洞口消失,黑衣人將火苗甩向遺落在地上的火把,將火把點燃。
然後快速的摔動着手臂,喊道:“啊,燙、燙,好疼。”
洞內寒氣陡然消散。
顏游跳起來哈哈大笑:“大哥,你剛一現身我就認出你來了。”
此時黑衣人將面上青布拿掉,果然就是“琅琊十二轡”中的老大葉茗。
葉茗微笑着對姜繇說:“三少爺沒事吧?”
“葉叔我沒事,還是叫我小三好了。”
自己居然認下了小三這個稱謂,唉,也是無奈的很。
“這兩個嶗山道士,以前見過,不想讓他們認出來。”葉茗解釋道,“不知道他們派跑京城來幹什麼。”
說著拿出金瘡葯,蹲下要給姜繇敷藥。
姜繇拿開腿上的帕子,將褲子撕開一條縫……
傷口?
沒有傷口。
帕子覆蓋的地方甚至沒有血跡,只有在周邊還能看到血跡。
葉茗一怔。
姜繇問:“葉叔,這塊帕子很奇怪。你看我額頭上的傷,是不是也好了?”
“很多血幹了,看不到傷口。”葉茗翻弄着姜繇頭髮,沒發現傷口。
“那個女道士很可惡,上來就打,當時頭上流血了。我就用這帕子捂着傷口。後來那個叫法理的要搶奪,應該是看到我額頭的傷口消失了。”
“這帕子你哪來的?”葉茗接過帕子,問道。
“地上撿的。”
葉茗也不知所以,道:“也給丁曉敷上吧,然後收好了。”
丁曉連忙趴在地上,撅起屁股。
姜繇把帕子按在丁曉屁股的傷口上。
突然一陣心悸,反感和不情不願的感覺,很強烈。
“乖,聽話,是好朋友啊。”姜繇在心裏默默念着,好言相勸,也不知道是在勸誰。
丁曉叫着:“哎哎哎,好癢好癢。”
顏游問道:“大哥,你剛才玩的什麼招數,手指上怎麼會冒出火來。”
葉茗嘿嘿笑道:“這幾日才領悟了如何驅使靈氣外露顯象,大概還差點什麼,時間長了手指頭燙的生疼。剛才讓他們快走,走慢了我可受不了。”
“師傅就是厲害。”丁曉趴在地上驕傲的說。
葉茗哈哈笑着問:“老九,看你和法理比拼,似乎有些不同,是不是最近修鍊上有變化。”
“剛才不知道為啥,我和丁曉身體僵硬完全不能動彈,昏迷了一陣。
“再醒來的時候,催動內廷靈力,反而多了幾分順暢。”顏游疑惑的用眼睛四下尋找,“還有,那隻會說話的狸貓呢?”
“在這。”姜繇從身後拿出那隻狸貓。
顏游接過去仔細打量着。
看了許久,不明所以,讓姜繇收好了狸貓。
轉頭問到:“大哥,你怎麼來了?”
葉茗笑了笑,說:“下午你們剛走,王妃就派人找到我,讓我也來看看。”
“如果不是看到那兩個道士上來,我就不出來了,讓你們好好玩玩盜墓,哈哈。”
這時丁曉摸着屁股站了起來,顯然是傷口已經癒合,咧着嘴對姜繇說:“你這帕子是個寶貝啊,以前我怎麼不知道。”
姜繇端詳着,本來淡藍色的帕子此時變成深藍色了,說:“可惜悟了你的屁股,這以後可怎麼用。”
丁曉一怔:“我屁股怎麼了?很乾凈啊。”
“剛進洞的時候,你不是摔出東西來了。”
“沒有,唉,真的沒有。”
這邊顏游指了指前面那堆灰燼,對葉茗說:“剛進來的時候,還有具屍骸,坐在這堆枯草上,後來,就成這個樣子了。”
轉身問姜繇:“你看到什麼了嗎?”
姜繇將屍體化作黑色溪流,涌到自己身上,還有顏游和丁曉頭上環繞的霧氣說了一遍。
顏游上前扯開姜繇的衣服,露出少年人缺少鍛煉的那種白皙。
前前後後查看,也沒發現什麼。
四個人面面相覷……
葉茗圍着枯草轉了兩圈,那堆灰燼大多已滲落進枯草中,且明顯被道士翻動過,應該是沒發現什麼東西。
想了想說道:“這個事情透着些古怪,回去和王妃還有裴先生商量。記住,今晚這事兒,誰也不要對外說,任何人都不要告訴,知道嗎?”
王妃自然是姜繇的母親,琅琊王王妃諸葛文英,是東武諸葛家嫡女。
自幼在嶗山道派玉清宮修仙,後來嫁給了琅琊王。
裴先生本名裴基,來自浦海城。
十八歲時投靠琅琊王賬下從軍。憑藉文武全才,屢立奇功。
琅琊王生前一直以“裴先生”相稱。
王爺故去后,裴先生在琅琊王府做了大管家。
顏游拍了一下丁曉的頭,說:“記住了沒有,現在就忘了這事。”
丁曉咧咧嘴,點頭答應。
葉茗說:“回去吧。我帶少爺御劍回去,估計也該乏了。”
到了外面,姜繇問:“葉叔,你沒劍,咱們怎麼御劍?”
葉茗笑道:“御劍僅是小技,丁曉這小子多摟着佩劍睡幾天,也能飛一飛了。你葉叔可就不需要那麼麻煩。”
說著拿起地上的盜墓鏟,用手輕輕撫過,那盜墓鏟有靈性般的懸空離地一尺許。
葉茗扶着姜繇站上去,盜墓剷平穩異常的凌空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