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監視的眼睛高懸在身後
李華媗想重新上床再睡,一看時鐘,已經上午十點,再還貪睡會太不像話了,於是到衛生間進行洗漱。外面房門“咚,咚,咚。”又被敲響了。李華媗噴完漱口水,將毛巾抹了把臉,就奔了出來,有些不愉快地嚷道:“我說不收就不收,怎麼再來吵擾?”將門拉開,眼前還是那一片紅艷艷的玫瑰。不過捧花的不是剛才的服務員,換成了昨晚一夜沒回房的柯逑。
“是不是吵醒了你的好夢了?臉色這麼樣地不齊整。這花你不收,我幫你代收了總行吧!”柯逑笑盈盈地捧着花閃進了房。
李華媗一看是柯逑,怨了一句:“你這個差傢伙,昨晚不回也不給我透過信,害着我留了你的門,一夜都睡得不安。”
“昨晚和幾個姐妹到不夜城嗨歌去了,太晚了就沒回賓館,在那裏的招待所擠了一會兒。進大廳的時候正碰到那個高個子,順便把這花給你帶了回來。”柯逑圓着昨晚未回房的謊。昨晚到今天都是她們的自由活動期,組委會放了她們的假,讓她們盡情揮霍晉級后的快樂。假期內在外面嗨歌通宵達旦,不是在禁之列。其實組委在給他們工作人員大開方便之門,內外彼此心照不喧。正襟危坐的行政作風,經歷了一個星期,他們一樣地難熬,他們到此來收穫的不只是海濱的美麗風景線。
“柯逑,這花是你收的,別壓在我頭上!”李華媗盡量避自己的嫌。
“我收的就我收的罷!這玫瑰花上長着刺,你不去碰它,它才不會扎你呢!”柯逑笑答。隨後將花放在床頭柜上,伸着懶腰又道:“白天我不想出去逛,還是把昨晚的覺補回來。”仰身躺上了床。
李華媗懶得再去理她,繼續洗漱。然後挑了件裙子,開始打開化妝盒在臉上鋪粉,勾了眉,塗完唇膏,挽着手提袋出了房。剛到大廳,高個子港佬還候在那兒,一見到她,站起身朝她揮手,大聲吆喝:“李小姐,我已經預約好了早點,一直在候着你。”在大廳廣眾之下親熱地約請李華媗一道共進早點,對剛才退回他的玫瑰花一點不介意。
“這港佬還真耐着會纏人。”李華媗心裏咯噔了一下,不去理睬人家,面子上又難以掛得去,心想吃頓早餐也沒什麼,光明磊落,不遮遮掩掩,不會給人落下口風。但轉念一想,不行。在賓館裏與人共進早餐,不比平常的地方,最容易讓別人誤解到昨晚兩人在一起才出來共進早餐,這閑言碎語可招不起,如果有人將風透到叔叔耳里,他可告誡在先,典型的頂風作案,後果不堪設想。為了既不損了港佬的面子,只好又拿柯逑做擋箭牌。沉吟了半天答道:“柯逑還在房裏化妝,老慢騰騰的不見跟來。那你等一會兒,我上去叫她。”
柯逑被李華媗磨了下來,不情願充當著他們的電燈泡。特製的糕點,一流的奶茶,吃起來如同嚼蠟,是昨晚沒有睡好,還是沒有半分食慾,大半個小時,好似乎熬了一整天,柯逑後來實在熬不住,呵欠着說道:“你們慢用,我上樓去了。”沖李華媗笑了笑,甩着腦後的馬尾松匆匆走了。她哪裏化過妝?梳洗都沒來得及,被李華媗從床上拉出了房。
港佬慢悠悠地享受着留給他們兩人的靜謐,他兩隻會弄情的眼睛,默默地琢磨着李華媗似笑非笑,似顰非顰,嬌若桃瓣的粉臉,以及欲言又止,想抿未抿的艷麗紅唇。“近距離看她,宛若人間絕色,在這樣的臉上,這樣的唇上,親吻一下,一定大快剁頤,沁芳滿脾。”無數的綺思旎想在港佬的心頭漫開,越瞧越不可方物。
閱美女無數的港佬,在這一瞬,發現自己從沒有對一個女子有這樣痴迷的感覺,涌動的情感,越來越澎湃,想在李華媗跟前學做一個謙謙君子的花花闊少,終於控制不了自己激烈情緒,站起身雙手一把抓住李華媗雙肩,吃吃道:“我在追你,你應該明白,請接受我對你的誠意吧!”
李華媗驚訝着,沒想到港佬會在這樣的場合直接對她表白,仰起臉來望他時,港佬的嘴猛然湊了過來。李華媗急忙扭過頭,沒吻到她嘴上,卻在她腮邊使命地巴着不鬆口。李華媗情急之間,往旁邊拗轉,再雙手一撐,離開了座位,隔着一張桌子,才擺開了港佬。羞怒地沖港佬說道:“早知道先生原來這麼不守規距,我也不會與你共席了。”拿起擱着的手提包,頭也不會地奔出了餐廳。
餐廳里仍有不少就餐的人,熟人或不熟的人,瞧了他們這一幕,都只是打趣地沖站着半天沒有反應的港佬笑一笑,熱嘲冷諷,還是別的什麼意頭?取決於他們的心態了。不過這樣難堪的場面,是一個男人非常丟臉的,這位在女孩子間遊刃有餘的闊少,這臉丟得更是比別人慘。
港佬回過神后,才想到剛才的確過於激動,招至這樣的後果,始未料到,悻悻地離開餐廳后,並未終止對李華媗的追求。他是組委會的成員,有李華媗的手機號,迅速地給李華媗發出一條短訊,對剛才的魯莽深深道歉。
李華媗剛打開手機查看過港佬發過來的道歉短訊,心氣平了下來,她對港佬,並沒有惡感,最初她還帶着想法給對方提供了接近她的方便之門,因此對花花公子的過分行徑,讀完他的道歉短訊后,一笑而過,不放在心上了,告誡自己以後與他保持一點距離就行。把手機剛關上,信鈴又響了。還未查看完,李華媗的臉色就有了變化。這條短訊是叔叔發過來的,這兒才發生過的事,未出十分鐘,就被叔叔知道了。叔叔的眼睛無時不刻都跟在她身邊,但她知道叔叔不可能跟他到了這裏。叔叔的眼睛在盯着她,她卻察覺不到這雙眼睛在什麼地方對她進行監視,這種忐忑不安,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