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他們才是一家人
房間裏的氣氛仍然僵持不下。
江景延抿着唇,臉色依舊不好,沉默片刻才沖江樂開口:「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往外面走去。
「他死不了,什麼事兒都沒有,趕緊找他去啊。」江樂紅着眼睛瞪着江景延的背影,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往他身上扔去,賭氣似的開口:「找你的好弟弟去!」
江景延的腳步頓了頓,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樂氣得不輕,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白凈的臉漲得通紅。
他不過就是給了林歲辭一個教訓而已,誰讓那小野種整天賴在江家不走,還真把這兒當自己家了。
這也就算了,還經常纏着他哥,也不知道林歲辭給他哥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哥還真把對方當成了弟弟。
這個教訓算是輕的了,他也沒把林歲辭怎麼樣,只是受了點兒皮肉傷而已。
他哥居然還這麼著急。
江樂想想就覺得生氣委屈。
「樂樂,別哭了。」不明情況的周文倩心疼地哄着小兒子,試探性地開口:「你倆是不是因為林歲辭吵架的?剛才媽媽聽到了他的名字。」
江樂點了點頭,說話時帶了點兒委屈的鼻音,「我哥他……懷疑我說謊,冤枉歲辭哥。」
「可我真的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
聽了這話,周文倩愣了愣,半信半疑道:「景延真這麼說?」
「嗯……」江樂低着頭,清秀的眉眼裏寫着失落,「我也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哥哥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怎麼會?」周文倩還是有些不相信。
大兒子和小兒子的感情一向很好,哥哥平時也很疼愛弟弟。
她知道大兒子在私底下和林歲辭相處得不錯,但樂樂才是他的親弟弟,總不能為了別人去懷疑自己的親弟弟,景延到底是怎麼想的。
樂樂平時那麼乖巧聽話,雖然偶爾有些小任性,但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騙人。
「樂樂,這事兒是你哥做得不對,媽媽替你教訓他。」
「咱們樂樂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是你哥腦子犯糊塗了。」
江樂勉強笑了笑,「嗯,我就知道媽媽還是向著我的。」
就算爸媽和哥哥最後知道了真相那又怎樣,反正爸媽和哥哥從小就疼他,頂多就是挨一頓罵,他們才是一家人。
林歲辭算個什麼東西,現在討得了他哥的喜歡那又怎樣,他才是他哥的親弟弟,他哥最疼的那個還是他。
江樂有恃無恐。
周文倩抬手摸了摸小兒子的頭髮,「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繼續看電影吧。」
「嗯,媽媽你陪我看吧。」
「好。」周文倩笑了笑,眼裏的情緒卻有些複雜。
自從那天的綁架事件之後,林歲辭那孩子就沒回來過……但願以後也別回來了。
雖然這種想法有些自私,但他不回來,對他自己,還有對江家都是最好的。
這些年,每當看到林歲辭,周文倩就會想起林玥做的事情。
雖然那孩子是無辜的,但她不是聖人,她憎恨林玥,同樣的,她也憎恨林玥費盡心思生下的和他丈夫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但她也同樣憎恨這樣的自己,她的心裏是矛盾的。
林玥和林歲辭這對母子倆,日日夜夜都折磨着她。
江景延仔細琢磨着剛才江樂說的話,他說林歲辭沒事,不知道那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都怪父母和他平時太縱容樂樂了,才把人慣成了現在這麼任性妄為的模樣。
現在還是得趕緊把林歲辭給找到,確認對方真的沒事,他才能真的放心。
還有那兩個綁匪,找到他們就能知道真相了。
「裴爺,那兩個綁匪已經被我們的人找到了。」
裴氏集團總裁辦公室,李特助湊到了裴川跟前,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裴川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喲,有什麼悄悄話是我不能聽的嗎?」
帶着幾分笑意和調侃的聲音在辦公室里響起,說話的是坐在沙發對面的男人,約莫歲的模樣,裴家人長得都不差,對方雖然人到中年但長相還算英俊,只是那笑容里多少帶了點兒陰陽怪氣。
此人叫裴興德,裴氏集團的股東,同時也是裴川的二叔。
裴川面無表情地掃了裴興德一眼,即使面對長輩也不假辭色,甚至更為冷淡漠然。
似乎是習慣了裴川這樣的態度,裴興德也不在意。
「裴川,二叔聽說你前幾天晚上救了個男孩兒?」他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饒有興緻地摩挲着下巴,「我還真是好奇啊,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裴爺天天往醫院裏跑啊?」
裴川低頭啜飲了一口咖啡,連眼皮都沒有撩一下,輕描淡寫道:
「二叔說笑了,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是嗎?」裴興德含笑地看着他。
裴川放下手中端着的咖啡,直截了當地下了逐客令:「如果二叔沒有別的事情,那就請回吧。」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裴興德輕輕挑了挑眉,隨後施施然地站了起來,識趣道:「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對了。」走到一半,他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道:「大嫂挺想你的,有時間就多回老宅看看你媽。」
說罷,他便離開了辦公室。
裴川並沒有在意對方這句話,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神色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他起身,對身邊的李特助道:「那兩個綁匪在哪兒?」
「我們的人在xx路的出租房裏找到他們的,需要把他們帶過來嗎?」
「不用,親自去看看。」說罷,裴川便邁開長腿往外面走去。
李特助頓了片刻,急忙追了上去。
狹小的出租房裏瀰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煙酒味,屋裏的東西全都亂糟糟的,顯得穿着昂貴襯衣西褲,戴着名貴腕錶,渾身散發著矜貴氣息的男人與這裏格格不入。
刀疤臉和光頭被綁着雙手雙腳,嘴裏也塞着布塊,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