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序很乖也很懂事
“顧大少已經趕過去，現在溫歌應該被送到醫院。”溫一平靜的說道。
顧淮序微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深的看着溫一。
溫一回頭跟他目光對上，“嗯？”
“我以為姐姐會因為溫歌跳樓愧疚，難過的立馬要衝上去救她。”
“她需要的人已經趕到，我在不在沒意義。”
顧淮序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溫一，隔了數秒，突然輕笑。
“姐姐心如明鏡，只是太過內斂安靜。”
他這句話說的很輕，也不清楚溫一是否聽到，反正溫一是沒回應，一直盯着前方看。
顧淮序換了個姿勢，將頭靠在溫一肩膀上。
溫一低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靠，溫一本來空蕩蕩的心裏，突然有了一點重量。
“我是姐姐。”她突然開口。
“我知道。”
“我從小就不太會哭，也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我覺得父母很辛苦，在老家的時候我就一直很乖，就算被人欺負我也就當沒事一樣回家。”
“我反抗吧，到時候要喊家長，爺爺奶奶年紀大父母忙工作到時候會很麻煩，所以就當沒事一樣過去，是最省事的方式。”
“後來吧，到海城以後發現父母是真的忙，弟弟不懂事，妹妹自小嬌弱身體不好，所以我是姐姐我要懂事，我要幫父母分憂，照顧好弟弟妹妹，妹妹受委屈會哭，我要是跟着哭，去狡辯什麼，事情就沒完沒了，父母會很煩。”
話到此，溫歌疲憊的嘆息。
顧淮序靠在她肩膀上靜靜的聽着，幽深的眸光里一閃而過幾分冷冽。
但在顧淮序起身，面向溫一時，這份冷冽收的乾乾淨淨。
“姐姐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嗯？”
“姐姐也看到，顧大少爺是人人稱讚的天之驕子，顧家最好的繼承人。我呢？”顧淮序自嘲一笑，重新靠在溫一肩膀上。
“我呢，不過是弔兒郎當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在父母看來，一件事發生，我說多便是狡辯，哥哥說便是真相。”
“因為不被認可，所以什麼都是糟糕的。”
因為不被認可，所以什麼都是糟糕的。
這句話狠狠扎到溫一的心臟上。
她本是覺得顧淮序這樣顧家矜貴二少，不食人間煙火。
卻在這幾句話下，溫一對顧淮序共情。
她伸手摸了摸顧淮序的臉，帶着幾分心疼感。
天空飄起小雨，可兩個人並未所動，靜靜的坐着，看着前方的場景。
在溫一心裏，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並且舒心。
只是，這份舒心並未維持多久，便被突兀的鈴聲打斷，溫一幾乎條件反射僵了脊背。
心裏預感到，電話應該是父母打來，針對溫歌跳樓一事的興師問罪。
溫一將手機拿起準備掛斷，發現並非父母號碼，而是一串陌生電話。
“顧擇俞。”顧淮序坐起身。
溫一疑惑的看向顧淮序，同時手指無意滑到接通按鈕。
顧擇俞溫和聲音響起，“溫一你現在在哪裏？”
溫一收回目光，“我在外面。”
“我知道了，你不要動，我馬上到。”
顧擇俞說完便掛斷電話。
溫一滿頭霧水，看着顧淮序尋求顧擇俞話里的意思。
“你接電話開始就被定位，這裏就在醫院附近，他很快過來。”
顧淮序剛解釋完，一輛黑色勞斯萊斯便停到馬路對面。
車門打開，顧擇俞滿臉焦灼的下車沖溫一這邊疾步走來。
溫一站起身。
顧淮序懶懶的靠着，雙手屈着撐在椅背上，抬眸看顧擇俞衝過來，眼神懶散又帶着幾分戲謔。
紈絝子弟氣質濃烈。
顧擇俞小心謹慎看了一眼顧淮序，便將目光移到溫一身上，仔細查看溫一狀態。
溫一有些戒備，往後退。
“溫一我很抱歉，剛才誤會你。”顧擇俞道歉。
“沒關係，我沒放在心上。”
“我當時只看到溫歌受傷，加上她哭的太慘，所以……我很抱歉。”
溫一不太能從容面對顧擇俞的過分熱情。
她猶豫了下，便轉移話題，“溫歌現在怎樣了？”
“已經送到醫院，但情緒過激加上身子底子弱，需要休養幾天。”
“沒事就好。”
“你父母似乎誤會你讓溫歌受傷，我過來找你，是要陪你回去給一個解釋。”
顧擇俞這話說完，溫一露出詫異的表情。
不是詫異父母誤會她讓溫歌受傷，而是詫異顧擇俞說要陪同她回去給解釋。
“你性子比較文靜，我見你還有點社恐？”顧擇俞一副看明白溫一的樣子，輕笑的伸着想去摸溫一的頭，但溫一條件反射往後退一步。
顧擇俞手空，有點尷尬。
溫一朝坐在椅子上的顧淮序看去，“那個……讓弟弟陪我回去就可以。”
嘴裏正咬着沒點的煙的顧淮序聽到自己被點名，微微抬頭看向溫一，“也不是不可以。”
“你可能有點誤會，阿序性格有些桀驁，可能回去並不能很好解釋，反會容易起衝突。”
“他很乖的。”溫一幾乎脫口而出。
她皺着眉看着顧擇俞，很不滿意顧擇俞這樣說顧淮序。
溫一很認真的說道，“阿序性格很乖也很懂事，顧大少下次不要在外人面前這麼說他，不好。”
顧擇俞表情有些意外。
顧淮序眼眸則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溫一是在說完這番話后，面對顧擇俞與顧淮序的表情，有點窘迫。
“其實也不用，我自己回去便可以，麻煩了，我就先走了。”
溫一急忙說完，便轉身朝馬路那邊走去。
恰巧碰到出租車，溫一趕緊上車離開。
顧淮序坐在椅子上，看着溫一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一聲。
他低頭將煙點燃。
“誒，聽到了嗎，她說我乖，嗯？”顧淮序笑着說道。
桃花眼亮晶晶的，因為笑的燦爛，嘴角梨渦若隱若現，“第一次有人說我乖。”
就、挺有意思。
顧擇俞也很意外，隨後想到剛才的對話，趕緊給解釋。
“我剛才之所以反對她讓您陪同回溫家，是怕溫家那邊的人冒犯到您。”
“我也不想背被釣，可姐姐說我乖。”
顧淮序無視顧擇俞的話題，嘴裏說著玩笑話，笑容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