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迷霧2
那張照片里的人，竟然有一張和溫居暘長相極為相似的昳麗面容。
謝央腦子木了一瞬，一臉驚恐地看着他：“溫居暘，這是不是那個...罐子裏的人？！”
溫居暘卻搖了搖頭：“還不能確定。”
說完他將懷錶放到謝央手掌心，握着她的手指合上，然後推開那扇小門，拉着她往裏走。
謝央有些疑惑：“給我幹什麼呀？”
沒有過多解釋，溫居暘只看着她笑：“拿着吧。”
小門後面是一個很大的倉庫，一排排的貨物架依然堅挺地立在那裏，不過架子上所有的儲存物品都腐爛風化，看不清原貌，變成了一片片的難看又難聞的污漬。
謝央將懷錶塞進了褲兜里，然後拔出落雪，挑開了地上早已不成形的一個藤編的籃子，籃子只勉強維持着表面形狀，一碰就碎成了齏粉。
然後露出了裏麵糰成頭髮絲一樣的東西。
她用劍尖挑開，那團毛茸茸黑乎乎的東西，忽然發出急促刺耳的尖嘯，從地上彈了起來，朝着她的臉沖了過來，速度快得像一道虛影。
謝央不慌不忙，甚至都沒有躲避，反手一劍，那團毛球眨眼被劈成兩瓣，啪的一聲摔到地上，雖然還在抽抽，卻完全失去了行動力。
“這是....老鼠嗎？”
溫居暘拉着她退開幾步，眉頭微不可查地擰了一下。
“像是被污染了，不要靠太近。”
謝央點點頭，低低應了一聲，順從地被溫居暘拖向另一個方向，走了一段距離后，她詭異地發現，原來在靠牆的那一排貨架中間，竟然還有一個極其隱蔽的暗門。
“你...怎麼知道這裏還有路的？”
溫居暘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將自己的臉頰送到謝央面前：“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謝央：“……”
經此一遭，這傢伙表現得比以往更加粘人，視線一直牢牢地黏在她身上就算了，還見縫插針地尋求親密接觸，但凡有機會，絕對不放過。
然而這些她都可以理解，內心甚至還有些小雀躍。
因為她發現，溫居暘傾其所有給她的，是毫無保留的赤誠的愛。
而愛是有迴音的，他們彼此相愛。
想到這裏，於是抬手捧着他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
“可以了嗎？”
溫居暘心滿意足地牽過她的手，拉着她往暗門邊走去。
“你可以像我一樣，試着鋪開領域，用自己的精神體丈量一下這片海底建築，就差不多能知道哪裏有空間，哪裏有通道。”
謝央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的回答這麼簡單。
不過轉瞬一想又釋然，只是聽起來簡單而已。
這個方法這大概只對溫居暘奏效，別人怎麼樣不清楚，但她自己，別說控制領域施展的範圍這件事，就連去除重力磁場的特殊加成她都做不到，更別談其他的了。
任重而道遠啊，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瞥見她搖頭晃腦地嘆氣，溫居暘捏了捏她的手，問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謝央搖搖頭：“我沒事，不過你都能找到路了，能感知到薛悟和宋玉他們在哪裏嗎？”
溫居暘學着謝央的動作，飛起一腳，踹開暗門，那扇灰色的金屬小門立刻被踹開一個大洞，轟然倒塌。
等飛揚的塵灰散得差不多了，他們才走了進去。
“當然能感知到，這不就帶你去找他們嗎？”
實在是溫居暘的態度太讓人覺得詭異了，不慌不忙，閑庭信步，跟着她在這片困了他幾個月的海底晃蕩，瞧他的神態，就跟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郊遊一樣。
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怪，因為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溫居暘，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回去之後該怎麼辦啊？”
聽到她的嘆息，溫居暘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相信我，一切都將會有一個最好的結果。”
暗門後面是一條窄窄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甬道，溫居暘因為身高比較高，甚至需要低着頭走，謝央跟在後面，看着他高高大大的一個人，還要這麼委屈巴巴地走路，一邊走一邊樂。
兩人在裏面走了一路，溫居暘猛地停下腳步，謝央來不及剎車，兜頭蓋臉撞到了他背上。
“幹什麼啊，怎麼忽然停下來。”
說著就要歪着腦袋往前看，然後被側過身來的溫居暘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
謝央：“？”
溫居暘不讓看，謝央就更想看了，想都沒想，直接拉下他的手，扒開他的身子，探頭往前看。
然後愣在了原地。
這條甬道基本上已經到了盡頭，前方地勢比較低，是一個寬敞許多的淺坑。
而溫居暘不讓她看的，就是淺坑中心，那一摞摞穿着病號服的白骨！
那都是完完整整的健全的人類骨骼，沒有任何變異的跡象！
她腦子懵了一瞬，轉頭去看他，一個最壞的念頭竄到了腦子裏，說話的聲音甚至帶着不易覺察的顫抖和隱隱的哭腔。
“溫居暘，0號......不會也在裏面吧....”
如果0號已經死了，那麼在此之前，他們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勞，都是徹頭徹尾的無用功。
溫居暘攬着她，手掌貼在她的背上，沿着那條瘦弱的脊柱來回輕撫：“沒事的，就算0號死了，也沒事的。”
哭泣和絕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會讓情況好轉。
謝央很快斂去了所有的負面情緒，揉了揉眼睛，抽出落雪踏進淺坑，用劍尖翻着那些骨骼殘骸，看了半晌，她手中的動作一頓，聲音猛地上揚。
“溫居暘，這些人的右手小指都被砍斷了一截！”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炙熱無比，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像是閃着光的小太陽。
“你還記得嗎！斯溫研究院那個副院長，克萊爾的導師，右手小指也斷了一截！”
“他對外宣稱是B級哨兵，但在我見他的次數里，沒有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屬於哨兵的氣場。”
“哪怕是普通的C級哨兵，也斷然不會完全失去身為哨兵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