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是不是以為你很幽默？”
屬於s級哨兵的精神領域以絕對碾壓的姿態，以他自身為圓心，飛快蔓延開去，整片街區瞬間被籠罩在彷彿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與失重感之中。
別說那幾台粉身碎骨的無人機，包括路口紅綠燈和電子屏幕在內的，肉眼可見的所有電子設備全部陷入癱瘓。
並且崩潰之勢還在不斷蔓延擴大。
謝央毫無感覺，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周遭不斷傳來的警報音與不遠處三色狂閃的紅綠燈，以及電子顯示屏花白的屏幕，都在告訴她事情並不簡單。
遠遠近近的哨崗里警戒的哨兵們，被s級哨兵絕對強勢的精神領域壓制牢牢地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謝央這會兒腦子轉得飛快，當即意識到不妙就要撒丫子跑路，可剛踏出一步，就被溫居暘死死地抓住了胳膊。
她掙了幾下，發現根本掙不開，回過頭去，還沒開口就被嚇了一跳。
溫居暘整個人狀態很不對勁，臉色是病態的蒼白，那雙烏黑的眼珠子，竟然慢慢的染上血色!
就算再不了解這個世界，謝央也明白，這傢伙居然又暴走了!
哨兵暴走=失去自控能力。
謝央都快哭了，頭一次不帶落雪出門，怎麼這種事情都能讓她碰上啊!
“幫幫我…”
溫居暘整個身體貼了過來，倒是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只是他掌心的溫度不斷攀升，滾燙到讓人不得不在意。
謝央哭喪着臉，提高音量大喊道：“我怎麼幫你啊？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我不是嚮導!”
人家s級嚮導都上門來給他做精神疏導了也沒成功，她一個屁都不懂普通人，能怎麼辦？!
溫居暘意雖然識模糊不清，卻極為迅速的抬起手，準確無誤扯掉謝央臉上的呼吸器，猝不及防的湊了過來。
這一切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事情，謝央眼睜睜的看着他湊過來卻半點也掙不開，下意識的抬起另一隻手想將人推開。
可溫居暘卻按住她的手無比熟練地別到了身後，然後俯身垂首，將腦袋埋在了她的頸側。
謝央：“？”
她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道這人鬧的哪一出。
過了很久，久到謝央脖子都酸了，溫居暘才慢慢抬起頭來。
眼中的紅暈已經完全消散，露出了黑沉沉的眼珠子。
暴走狀態似乎已經解除。
謝央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但目前兩個人的姿勢又讓她皺起眉頭來。
“你給我放手！”
溫居暘竟然低笑了一聲。
“不放。”
謝央沒說話，仰頭看着他，卻不動聲色的朝着他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一腳。
然而沒有用，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反而被她的小動作逗笑了。
謝央氣急，卻又無可奈何。
“你對每一個人，都這樣嗎？”
溫居暘又笑：“沒有，只對你。”
謝央：“……”
“你是不是以為你很幽默？”
溫居暘揚了揚眉，終於鬆開她的手，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你似乎一點也不怕我。”
謝央退後兩步，沒有說話。
“看到沒有？”溫居暘走到她身旁，指着一片狼藉警報音不斷的街區，“他們都怕我，怕我暴走，可他們又離不開我。”
謝央冷笑一聲：“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會以為你性騷擾我我還要關注你的心路歷程吧？”
“性騷擾？”
溫居暘似乎這這個名詞很陌生，也並不理解她的意思。
“你是s級嚮導？”說完他又自問自答：“不對，這些年並沒有新生的s級嚮導。”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通，謝央懶得再和他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然後再次被溫居暘拽住，她回過頭一臉不耐煩：“你還想幹什麼？”
“我是溫居暘，現在正式邀請你做我的一對一結合嚮導。”
謝央立刻翻了個極其不雅觀的白眼，狠狠無語住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嚮導，幫不了你。”
溫居暘卻不打算放過她。
“你不需要是嚮導，你是你，就夠了。”
謝央默了默：“那我拒絕。”
這回輪到溫居暘沉默了，想不到他也會有被人拒絕的一天。
“央央!”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街對面傳來，謝央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王奶奶和王思南兩人正從一輛裝甲車裏鑽出來。
而整條個街區，從溫居暘恢復正常后，就迅速運轉起來，他破壞掉的地方立刻有荷槍實彈的哨兵前來修葺和清理。
王奶奶面無表情的走過來，看了她一眼，從王思南手中接過一把粉色的注射藥劑，遞到溫居暘跟前。
溫居暘扯起嘴角，卻沒有接，面上帶着些嘲諷：“教授，你知道的，d-12對我已經沒有用了。”
王奶奶不為所動，將藥劑往前送了送：“你不願意接受嚮導，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今天的事情一上報，軍部不會放過你。”
溫居暘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微微用力，將謝央扯到了自己身前，面上浮現狂熱的欣喜：“教授，我是對的，哨兵與嚮導的結合併不是必要的。”
“她就是最好的證明!”
謝央：“……”
她弱弱的開口，為自己辯解：“王奶奶，我真的什麼也沒幹。”
王奶奶安撫的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笑容愈發狂熱的哨兵，疾言厲色的說道：“溫居暘，你身為s級哨兵，居然拿自己的能力強迫一個普通人嗎？”
老太太是真的被氣了個好歹。
眼看還有其他人在不斷朝這裏靠近，王思南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
“媽，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王奶奶視線轉了個彎，再次落到謝央臉上：“央央，你的呼吸器呢？”
謝央立刻為自己開脫，指了指溫居暘：“他扔的。”
聽了她的話，王奶奶深吸一口氣，壓抑了自己翻騰的情緒，才緩緩說道：“先上車吧。”
……
密閉的裝甲車內，四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從目前來看，王奶奶一家跟溫居暘，關係匪淺，而他在王奶奶面前，也完全沒有一個s級哨兵該有的絕對壓迫力與統治力。
畢竟智網上把s級哨兵說得都挺神的，個個都是隔離區傳說。
“央央，你沒受傷吧？”王思南突然出聲，打破了這廂凝滯的氣氛。
謝央乖巧的搖了搖頭：“我沒有事。”
“s級哨兵暴走之後，精神領域不受控制，會不斷擴張，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毀壞整個街區，並且無差別壓制普通人和哨兵，就算是我，也難以承受。”
謝央：“……”
可惡，這些人說話怎麼句句是坑？!